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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落下的声音消失。

公主腔调冷漠中透着憎恶:“淫-荡。”

嫌恶的像是想把祂直接送上火刑架。

三头龙脾气也上来了。

祂哪里淫-荡了?

那都是刻板印象!

还有诺伊为什么要生气?

凭什么一声不吭就抽祂鞭子?

三头龙金灿灿的大眼睛瞪着公主:“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在宇宙中心都是犯法的,我可是稀有保护怪物!”

诺伊冷冷看祂。

三头龙气势弱了些,“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触手怪那种任由公主杀死的家伙,我,我可是会反击的!”

诺伊连个眼神也不给祂。

那条狗仗着主人疼爱,狗胆包天,在三头龙喷火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地钻进了公主怀抱,还似有若无的挑衅了眼。

三头龙气的真喷了火。

祂完全不懂。

为什么就睁眼闭眼的瞬间,公主对祂的态度变化就这么大,又为什么连个解释也没有?

有什么问题大家不可以好好坐起来商量吗?为什么一定要莫名其妙的生气!?

而且!

祂最讨厌打打杀杀的动手了!

三头龙倔强盯着火海中的公主。

等着公主示弱。

但三头龙是不可能得到公主的示弱。

——诺伊重复来了这么多次,死亡对她来说就是解脱。

当然,是那种真正的死亡。

而不是死了,还要活过来,还要重新再来一次同样的痛苦人生。

火又大又猛,却控制在了一个安全范围内,狗看到火,感受到危险,吓得乱窜,从诺伊怀抱中跑了出去。

诺伊本来也没抱它多紧,见它在危险关头跑了,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也只是捡回了它,救了它一命,给了它口吃的,别的也没做什么。

不能对一只畜生抱有感情期待,希望着它有所回馈。

公主胡思乱想着。

狗跑走了,回头发现主人没跑出来,又拐回去咬着主人的衣服示意她也快走。

艾伯特闻到烧焦的味道,也冲了过来。

仆人们在拎水救火。

艾伯特冲进火海寻找诺伊。

三头龙在这种情况下又记起了诺伊说过的话——

不让祂出现在人前。

这种情况下。

祂自觉的变成了那只黑猫。

走到诺伊身边,想要跳到她身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三头龙又气又委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艾伯特已经冲了进来。

火势也渐渐弱了——

得益于三头龙控制着火势,并且主动让这火逐渐熄灭。

艾伯特见诺伊没有受伤,大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比诺伊还要狼狈几分。

艾伯特以为这是一次濒临死亡,不,濒临生死相隔的体验。

以为诺伊差点要葬身火海。

——他早就发现诺伊的求生意志不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反而不会躲开,而是会准备接受死亡。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艾伯特不顾身份的抱住了诺伊,紧张的自语:“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诺伊条件反射的开始挣扎,抵触,毫无章法,甚至给了艾伯特一巴掌。

她上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着,还是教皇。

那股从身体到心灵泛起的对这种成年男人拥抱小孩子的恶心,根本难以遏制。

如果对方不是艾伯特。

她很可能会一刀杀死他。

艾伯特从差点要生死相隔的惊惶中回神,愣愣道:“对不起,公主。”

诺伊抿唇。

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但又没想过解释。

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重复的岁月里。

没有人听过她解释,她也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

就像三头龙的质问。

像艾伯特的道歉。

她不需要解释。

诺伊垂下眼睫,自嘲想着。

难道她要和一头邪恶的龙解释,她因为祂的不告而别生难过生气恼怒吗?

又或者,她要还和才相识一个月左右的艾伯特解释说,她曾经差点被一个男人侵犯,所以格外抵触拥抱乃至更亲密的事情吗?

她宁愿强撑着高傲,也不愿意低头去获求一丁点因为怜悯而滋生的情感。

而这位善良懦弱却坚韧的小伙子为了避免彼此尴尬,已经贴心的转移话题了:“怎么会突然着火?是不是蜡烛忘记熄灭了?”

诺伊嗯了声。

艾伯特絮絮叨叨:“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应该让仆人守在身边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嗯?我记得蜡烛不是吹灭了吗?你又点燃了吗?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三头龙觉得祂应该学学艾伯特这种精神,被打了以后装作无事发生,如往常一般谈笑风生。

祂深受启发。

要不然……也可以学学触手怪鞠躬尽瘁,死也不休,卷土重来的可歌可泣精神。

正在自我说服的三头龙,忽然听到艾伯特说到自己:

“这只黑猫不都跑走好几天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诺伊讥讽:“想杀我的时候。”

三头龙大为震惊。

好!几!天!

祂明明走了才一分钟!

联想到公主异常生气的举动,祂觉得自己竟然有种近乎变-态的开心与兴奋——

这说明公主心中有祂!

说明公主在意祂!

所以才会生气!

三头龙被自己的逻辑说服,柔顺的蹭着公主手指——

下一秒就被公主扼住喉咙。

“……”

艾伯特以为诺伊刚刚的话在开玩笑,一只猫怎么会杀人呢?

不过他还是说:“既然这只猫这样,把它扔了吧?”

他委婉劝说:

“黑猫是不详的象征,经常养着容易带来厄运。”

三头龙发出不满的嗷呜叫声。

凭什么不管是做龙还是做猫,祂都是不详的象征!?

好在公主没同意艾伯特的提议。

虽然公主的原话是:“我来处理就好。”

艾伯特点了点头。

他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去隔壁房间睡觉吧,小孩子晚上要好好睡觉,才会长高高,会快快长大。”

三头龙头一次赞同艾伯特。

不过就算睡不好诺伊也会长高高。

威风凛凛的女王可是有一双大长腿的。

祂亲眼所见。

到了新房间。

艾伯特将房间检查了一遍,见诺伊躺在床上,猫狗双全陪在她身边,皎洁月光爬进来铺满地板,映衬的她更像个小天使。

艾伯特失笑,把蜡烛熄灭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门关上。

诺伊直接把三头龙踹到床下——当然,没成功。

三头龙纹丝不动,并且用尾巴把狗扫下床,甚至不要脸地抱着了公主的脚踝,金灿灿又水汪汪的猫眼望着公主,不知廉耻的卖着萌,“我只离开了一分钟。”

“还是为这条狗找药!”

祂拿出找到的药,不着痕迹的卖惨。

但说着说着非常真情实感的控诉:

“还有,我上次也只离开了十分钟,就是为了找城堡找金钱,但是你转身就进了一个庄园,又找了个男妈妈,这也就算了,但是你凭什么打我!”

三头龙觉得,自己不能像其他怪物那样那么蠢。

祂做了什么,就一定要让公主知道。

让公主知道祂的好,让公主感受到祂的温柔,也让公主把祂当做任何人,任何生物都不可替代的存在!

诺伊抓住了祂话语的重点:“因为我想打你。”

喵喵喵?

这不对!

重点难道不是:

给她找城堡找钱?

为了她的狗找药?

十分钟,一分钟,与这个世界的差异吗?

三头龙兀自生着闷气。

松开了抱着公主的爪子,蜷成毛绒绒的一团,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委屈而难过。

诺伊拎起祂的后颈皮,三头龙四爪离地,觉得这个任人宰割的姿势异常屈辱,但又略有兴奋。

祂听到公主冷淡的声音:“别再自作聪明。”

三头龙睁大猫眼,气的很想再喷一次火。

祂以前看小说,觉得那些被人气出毛病,气到喝药,气到郁郁寡欢,气死的那种都是夸张手法。

但现在。

祂切身体会!

一点也不夸张!

三头龙超级生气!

什么叫做自作聪明!

但祂发挥聪明的脑瓜子,灵光一现:“诺伊。”

三头龙第一次叫公主的名字。

低哑而有磁性的嗓音含着莫名缱绻且温柔韵味。

“你是想说,你不需要那些,你想要——”

“我不离不弃,陪着你,对吗?”

诺伊没回话。

三头龙知道她相信了祂只离开一分钟与十分钟的说辞,也知道祂猜对了诺伊的心思。

豁然开朗。

“你很不坦诚啊,小公主。”

回答祂的是,诺伊搂着祂躺进被子里睡觉的举动。

三头龙的气顿时都消了。

祂美滋滋地缩在公主怀中,连狗偷偷摸摸爬上床都没有计较。

翌日,阳光明媚。

因为昨天突如其来的火,艾伯特后半夜一直没怎么睡好,起的很早,准备亲手做个早餐,顺便再做些小点心给受到火灾惊吓的诺伊一点安慰。

但没想到刚刚下楼。

就看到桌子上的早餐与甜点。

诺伊正坐在餐桌喂那只仙女猫吃火腿,那条狗像往常一样自己吭哧吭哧干饭,尾巴摇的欢快。

其乐融融的画面。

公主看到艾伯特说:“过来吃饭吧。”

艾伯特已经不会像第一次见到诺伊那样局促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盘子里是香气诱人的火腿,还有一份土豆泥。

“这是你做的吗,诺伊?”

诺伊:“不是。”

“街上买的。”

艾伯特笑了笑:“我知道了,诺伊。”

他在想着做些小点心安慰公主。

公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昨晚的那一巴掌表示歉意。

艾伯特其实并没有多生气。

他生性敏感,事后回想时,能够很轻易分辨出诺伊昨晚的情绪。

并不是对她身份的冒犯。

也不是对他的厌恶。

就像是一种本能。

一种类似于猫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反应。

很痛苦。

这种反应他也有过。

比如玛丽女爵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是在晚上即将来临,在他即将要进那间惩戒室一般的小屋子时。

他就会出现某种不受控制的反应,反胃,恶心,想吐,身体甚至会不自觉的痉挛。

这些缩影他都能从诺伊身上看到——

这样他根本不敢深思,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

稍微想想。

就觉得恐怖。

但也更让他觉得愤怒与心疼。

愤怒谁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做这种肮脏而龌龊的事情。

也心疼诺伊年纪这么小却经历了这些。

可这也都是猜测。

艾伯特由衷的期望,这些都不是真的。

他咬了口不怎么熟的火腿,把那些不好的猜测都抛在脑后。

公主的眉眼染了几分温柔,又喂了猫一根火腿,狗已经吃饱了,懒洋洋的躺在餐桌上,躺在了诺伊手边不远处。

今天早上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艾伯特提出了已经萦绕在自己心头好几天的想法:“等两个月后,我陪您一起回帝都,可以吗?”

三头龙吃火腿的动作一顿。

猛地抬头。

那双猫眼似乎变幻成了金灿灿的龙眼,满满当当全是震惊。

为什么?

多一条狗就算了!

为什么要再多一个人和祂抢公主?!

“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诺伊面不改色的喂三头龙吃火腿,这已经是第五根火腿了,但这条龙的肚子怎么也填不满。

艾伯特又开始捏裤子了:“我可以跟您一起,照顾您,当一个仆人也可以,我还可以每天下午都给您烤牛奶饼干。”

诺伊:“帝都和这里不一样。”

“我甚至没法保护你。”

艾伯特忽然就不紧张了,甚至笑了出声。

诺伊冷淡的神色中有几分不解,不明白这么严肃的话题,他为什么要笑。

三头龙知道他为什么笑。

诺伊自然而然的说不能保护他,本来就是一种态度。

一种将艾伯特归为自己人,并且视为责任的态度。

祂哼唧了两声。

咬火腿的时候,故意学着那条狗舔了公主的手指。

瞬间又缩成一团。

——好他妈羞耻。

诺伊:“……”

这条龙可能格外淫-荡。

艾伯特则是眼睛弯弯,温声说:“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您不是已经在教我刀法了吗?”

是的,诺伊已经开始教艾伯特如何杀人了。

她之前说,等过几天。

那时候艾伯特以为是委婉的拒绝,但等到诺伊再次主动提起教他的时候,他猜想他应该是通过了诺伊的某种考验,获得了让她教导的资格。

而艾伯特也学的很认真。

他说:“我可以跟着你,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会让您为难的,好吗?”

诺伊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三头龙一会儿撩拨一下公主,一会儿又害羞的缩成一团。

狗躺在桌子上,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看着祂,有些畏惧,但又有点忍不住像看傻子一样看三头龙。

三头龙不理会狗。

祂只是一个小奶猫而已!

可以不要脸!

在一龙一狗沉默的交流之中,在艾伯特焦灼的等待下。

公主忽然开口说:“也没必要一定要回去。”

除了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吃喝喝,跟着主人玩乐的狗。

剩下的一龙一人都看向公主。

艾伯特是疑惑。

疑惑这可以随随便便就不回去吗?

而三头龙则是纯然的激动。

对祂来说,不回去是最好的。

最好永远也不要回到帝都,永远也不要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

毕竟现在的公主,不是真正的小公主,更不是真正的孩童。

——虽然不知道这本书在搞什么鬼,但祂是能够闻出一个孩子的灵魂,与成年人的灵魂之间的区别。

祂猜测,应该是祂最初看到的那个场面。

看到的那个,女王跳塔的场面。

那个时候祂刚刚来到书里。

而书说,“女主表白被拒绝,想不开,跳塔了。”

三头龙对这个说法没有半分怀疑。

毕竟诺伊在书中的结局,也算是为了爱情把皇位拱手让给了红衣主教。

不然她这么厉害。

怎么会被一个三十多岁,只会点简单拳脚,每天就知道祈祷与处理鸡毛蒜皮小事的红衣主教给轻易杀死了?

而且。

祂刚刚遇到公主的时候,公主那种漠然到近乎麻木的眼神也不是小孩子能够经历出来的。

所以这本书肯定是重置了剧情,让公主从跳塔之后回到了小时候。

就像是游戏里,角色死亡之后,又重新再来一局。

只不过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保存了记忆。

但这不妨碍三头龙听到公主不回帝都格外兴奋。

不回去,就等于不去见红衣主教。

不见到红衣主教就等于没有感情戏。

没有感情戏等于女王独美!

不回去好啊!

祂进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改女王的结局吗?!

三头龙又蹭了蹭诺伊,喵喵叫越来越顺口。

但祂知道诺伊懂得祂是什么意思——

祂支持公主的决定!

然后嘴巴被诺伊塞了根火腿。

三头龙:“……”

毫无默契,哼唧!

帝都。

依旧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阳光灿烂的不得了,驱散了寒冬的冷意。

教皇克里斯微微眯起眼睛,“诺伊公主也快回来了吧。”

三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他很期待,信中艾伯特所说的,调-教出一个任由他索取的天使会是什么样的。

当然。

如果不成功,他也没什么遗憾。

他可以亲自来嘛。

毕竟诺伊只是一个小孩子,只要回到了帝都,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国王为了废除皇后,娶一个艾尔曼家族的女人为后,为了让艾尔曼家族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支持他,不惜提前处理了诺伊,把诺伊送到乡下,态度格外强硬。

克里斯明白国王突然的强硬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为了娶新后。

大概也是因为为数不多的良心,他能把女儿亲手送给他,那是因为他懦弱,因为他畏惧他的权力,但这不妨碍国王遭受良心上的谴责。

所以在听到诺伊跑了,并且跑到了乡下,国王的良心松了口气,并且用艾尔曼家族给他施压,让诺伊安安生生待在乡下。

——关于诺伊是如何从教廷跑出去,并且一个人到达乡下,克里斯推测是因为那天太过混乱,并且这件事早有预谋。

因为事后回想,那天晚上诺伊表现的相当古怪。

当然。

这些都无所谓了。

反正他已经以“公主作为下一任女王不应该离开帝都太久”为借口,让人去接公主回来了。

克里斯想到诺伊那张稚嫩却漂亮的脸蛋,想到她每次对他露出的笑容——

即便没有那么听话。

也已经如同天使一般。

诺伊是他见过的女孩当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单单是身上的气质与气场,都是他所见过的女孩们没法比的。

正在他幻想着诺伊回到帝都的美好事情时,忽然有教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克里斯眼神微眯,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很不喜欢教徒们这样不稳重的作态,但想到诺伊会回来,他心情还是好了很多,没有出声训斥。

“怎么了?”

这位教徒是最得克里斯信任的,平日里没少帮克里斯办那些肮脏事,也没少借着身份在教廷耀武扬威。

只不过这时候,他因为事情没办好,只能惨白着脸,哆哆嗦嗦的回话:“我们去小镇接诺伊公主,但是镇上的居民说,说……”

克里斯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说什么?”

教徒一口气说完:“说艾伯特男爵所居住的庄园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失火,男爵与公主死在了火海里。”

克里斯霍然起身:“不可能!”

“尸体呢?你们见到尸体了吗?把尸体带回来了吗?!”

教徒脸色更白:“这是,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尸体,尸体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克里斯阴沉着脸:“当地的教廷呢?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他咬牙。

“那可是公主!”

可是皇室的公主!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

教徒也咬咬牙给自己鼓气:“当地的教廷,死了,死了好多人。”

“大主教们都死了,脖子上一道血印,听说尸体还被人挂在了十字架上,大家都急着处理这件事,就没人提。”

——而这么残忍的画面,被当地的居民提起来却是一片叫好,说该死,甚至还有说这是上帝降下的惩罚。

这足以说明教廷在当地居民心里的地位。

而国王安排的当地官员。

哈,他们趁着教廷人员死亡,正趁机揽权,就算是上报也是告诉国王——

估计国王还会帮忙隐瞒,不告诉教廷,从而多一片区域的势力。

克里斯略显恍惚。

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刺眼的不像是冬天的阳光。

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谬而可笑的消息呢?

这……简直像是编出来的故事!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教徒没胆子瞎编乱造。

克里斯冷静下来:“派人过去查清楚。”

“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诺伊公主,尸体必须要找到。”

他直觉,诺伊没有死。

而这件事这么古怪。

说不定也和诺伊有关系。

克里斯甚至有一个更加荒谬可笑的猜测:

教廷人的死,是诺伊动的手,即便不是她动的手,她也应该是主谋。

但这个想法太恐怖了。

诺伊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

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传到皇宫。

传到国王的耳朵里。

此时,国王正在命人筹备与艾尔曼小姐的婚礼,决定要声势浩大,要奢华,要让艾尔曼家族的人感受到重视。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与艾尔曼小姐生下孩子,那个孩子会得到艾尔曼家族的全部支持,甚至有可能与神权对抗,有可能彻底压制住教廷。

这样一来。

他在位时期也不是什么贡献也没做。

至于诺伊。

让诺伊待在乡下,甚至永远待在乡下,就是她最好归宿了。

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国王想着,这也是为她好。

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也是为她做过打算的。

但没想到噩耗竟然会来的猝不及防。

国王的心情一时有些沉重。

直到艾尔曼小姐来皇宫,他才打起精神与艾尔曼小姐调笑着聊天。

艾尔曼小姐被他逗的连连发笑,等结束了一个话题之后,她腔调之中的笑意还没散,忽然就说:“我听说了诺伊公主的事,我感到很伤心。”

国王心想,真是够虚情假意。

她都没和诺伊说过几句话,甚至没有见过诺伊,哪里来的伤心?

她的伤心,估计还没教皇的伤心来的真诚。

最起码,教皇听到消息的时候,可是心情暴躁了好几天。

但国王还是配合艾尔曼小姐:“哦,你真是太善良了,诺伊如果知道话,一定舍不得你伤心的。”

艾尔曼小姐:“我听说过诺伊公主,大家都说她很漂亮,像个小天使——”

国王脸色有些难看。

就是因为漂亮,才被教皇看中。

提起这些,他就有种莫名的心虚。

艾尔曼小姐继续说:“不知道我们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像诺伊公主那样漂亮。”

她说完又迅速否定,“哦,不不不,我们也许会有一个英俊的小王子呢,他一定会非常的聪明。”

国王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陪着艾尔曼小姐又说笑了几句。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明白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也明白各自的需求,根本没那么多的风花雪月。

而且。

国王看了眼艾尔曼小姐。

她远远不如上一任皇后漂亮,生出的孩子能不能比诺伊好看,还得另说。

两人又虚情假意的说了几句。

婚礼照常进行。

为了避免婚礼染上不详的气息,也为了避免婚礼推迟,国王甚至没有提起为诺伊举办葬礼的事情。

——他一开始是想着等婚礼结束之后再为诺伊举行葬礼,但等婚礼结束了,每天都要陪着艾尔曼小姐,导致葬礼一再搁置,最终竟然是忘了。

至于废除的皇后。

她住在庄园里,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有时候会想起曾经与国王年少时轰轰烈烈的爱情,有时候也会想起诺伊。

但都是朝好的方面想。

想着诺伊住在她妹妹家里,想到她妹妹一直以来都是热情好客的,觉得诺伊过得一定比她快乐多了。

她心想,这就足够了。

所以。

关于帝国诺伊公主的死亡,一开始只是并没有公布的小道消息,经过时间推移,竟然成了一股令人半信半疑的谣言。

又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

人们渐渐忘记了帝国曾经有过这位公主。

如果诺伊真的就这么死了,那可真是悄无声息的一场死亡,没有人为她感到悲伤,连悼念她的人也没有,甚至没有一块墓碑。

最为讽刺的是。

真正尽心尽力寻找过她的,竟然是教皇。

……

六年后。

三头龙驮着诺伊在空中飞了好几圈,路过山川,跨过河海,最终停在了悬崖边缘,远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个视野太好了。

正好能够看到日出。

三头龙这几年当猫当习惯了,拖着庞大的身躯,就要朝公主怀里钻,差点把公主给挤掉下去。

还好祂眼疾手快,捞了一把公主,并且先发制人:“你怎么不躲开?”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要不你躺在老子怀里?”

这几年,祂几乎摸透了诺伊的小脾气,她对自己接纳的存在,底线很低,低的几乎没有。

只有唯一的一点要求。

就是忠心。

当然。

能让诺伊接纳的存在并没有多少。

三头龙的寿命很长。

祂想,大不了熬死那一人一狗。

太阳从海平线升起,在黑色幕布之上划开了一道光,逐渐覆盖。

三头龙和公主聊天:“你知道吗?有一片海叫时间之海,可以不停的回溯时间。”

诺伊来了点兴趣:“那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

三头龙其实想聊聊感情这点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触手怪聊的有点多,祂发现祂对公主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情。

不是那种最初带着目的,单纯想要帮女主打破恋爱脑的僵局,给女主温暖,让女主不再被红衣主教那么几句话而迷惑走。

而是有了那么点,爱情。

好吧,也许不止那么一点。

应该是很多。

三头龙嘟囔,一定要减少和触手怪的聊天。

都是触手怪这个黄-暴的家伙,搞得祂都春心萌动了。

诺伊没等到三头龙回话,蹙蹙眉:“你在想什么?”

成年的公主更加美丽动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又娇艳欲滴的花朵,等待人来采撷。

微微蹙眉,更是风情万种,而她冷淡的气质又如冰山雪莲般圣洁而让人不敢亵渎,所又心生妄念,想要让高贵冷艳的公主染上欲-色。

三头龙按捺住自己放-荡的春心,试探性问:“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呀?”

诺伊:“没。”

三头龙心想,也是。

祂来了这本书,一直陪着诺伊,剧情也改变了。

诺伊十六岁也没在帝都,更没有和红衣主教接触,根本不可能把红衣主教当做白月光。

另一颗头在解释如何打破时间之海的僵局。

“其实也很简单啦,只要把掌握时间的那个怪物杀死就好了啦。”

前提是如果能够杀死。

诺伊若有所思。

三头龙也若有所思。

只不过一人一龙思考的不太一样。

公主在想,虽然剧情改变了很多,但她真的能躲过后面的剧情吗?

躲过所做的一切准备,连皇位都是范伦汀的剧情吗?

而三头龙在想,该怎么让公主稍微有一点点恋爱的心思。

祂问也许快要成功的触手怪。

——因为触手怪说过很多次,祂要成功追上公主了,当然每次死的都很惨。

【你追上公主了吗?】

触手怪摆着冷漠脸,很无奈。

【这个问题,你三分钟之前,问过我。】

三头龙:【算了,我还是去看爱情小说吧,霸总都比你有经验。】

触手怪拉黑了三头龙。

三头龙若无其事的收了屏幕,公主漆黑的眼眸正盯着祂看,“在和朋友聊天?”

三头龙:“嗯。”

“今天先看日出,回去让你玩。”

祂从来没对公主隐瞒过这种超乎时代的高科技,甚至还会把这个祂只用来通讯与看小说的屏幕给公主玩——

当然,有时间限制的。

小孩子不能沉迷这种玩物。

诺伊哦了声。

这里的日出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没什么意思。

公主慵懒地靠在三头龙身上,摸着祂黑漆漆又坚硬的鳞片,同样漆黑的眼眸有几分晦暗的情绪。

“为什么平时没见你和朋友一起玩?”她突然问。

三头龙眨眼:“人家才不要和那群臭臭的怪物玩。”

“祂们总是爱打架。”

“老子不爱那些打打杀杀的暴力活动。”

诺伊:“……”

算了,当她没问。

三头龙对这个日出也没多少新奇感,海上的日出再壮观,也没有在某些星球看到的日出壮观。

祂喜欢的只是和公主一起看日出的感觉。

还有。

还可以趁机用爪子把公主抱进怀里。

三头龙舒服的尾巴蜷缩起来。

觉得那些刻板印象也有些道理。

等到日出结束。

三头龙带着公主回了家。

祂们的家。

艾伯特准备好了饭——他现在也是偶尔做一做饭。

因为重来过好多次,诺伊丰富的经验让她选择加入某些异教徒,如今这些所谓的异教徒已经组建成了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攻打帝都。

甚至完全不会费什么力气。

不管是谁。

在攻打过不知道多少次同样的地方,并且手下都是同样的士兵,敌人都是同样的敌人。

再蠢笨也得能够打得过了。

更何况。

诺伊在第一次就把帝都给打下来了。

而艾伯特。

也在这支队伍里当了个不小的官职。

他见到了诺伊回来,六年前还尚且青涩的脸庞如今全是成熟与坚毅,当年的那一丝懦弱也荡然无存。

“又去看日出了吗?”

“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艾伯特是知道三头龙的存在的。

他当时见到三头龙格外镇定,镇定的说了一句,“诺伊果然比龙骑士还要厉害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头龙觉得艾伯特也多多少少是有点心理问题的。

当然,六年了。

这个曾经青涩的小伙子已经逐渐从当年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艾伯特给诺伊倒了杯牛奶:“您准备攻打帝都了吗?”

诺伊随意嗯了声。

艾伯特:“好。”

诺伊在喂已经变成猫的三头龙,狗长得身强体壮,很有威慑力,像以往一样埋头干饭。

公主没有询问艾伯特这句好是什么意思。

当然也没有必要。

大概就是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追随的意思。

早饭结束的很快。

因为最近诺伊下达的命令,大家都非常忙碌。

艾伯特去忙军队里的事情了。

他能做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在诺伊在攻打帝都的时候,成为她的助力,后盾。

最轻松的反而是诺伊。

她唯一担心的是能不能躲避开既定的剧情。

那简直是个坎儿。

她根本不想要再死一次,再次经历这些。

最可气的是。

红衣主教不能杀。

但凡他死了,剧情就会自动重置。

不仅不能杀,还要和他谈情说爱。

诺伊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个剧情。

荒谬极了。

帝都,教廷。

范伦汀从睡梦中惊醒。

疲惫的掐了掐眉心,换好衣服,准备处理教廷的一大堆烂事。

但等出了卧室。

范伦汀心下茫然恍惚。

他还在做梦吗?

他明明记得自己宣判了教皇的罪行,亲眼看着教皇以及教廷里的主教教徒们死亡。

怎么现在竟然还看到了已经死过的人?

即便范伦汀心思深沉,也不免有些许的恐惧,甚至在心中叫了上帝。

而这种恐惧不安。

在看到教皇的时候,反而冷静的下来。

他看到了日期。

看到了还没有死亡的人。

从自己已知的记忆之中。

知道了异教徒越来越猖狂。

也知道帝都即将沦陷。

知道教皇会死亡。

但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是。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记忆的画面——

女王死亡的画面。

她站在高塔,吹着冷冷夜风,询问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士兵,“你觉得,我能做多久的女王?”

士兵狂热回答:“永远,陛下。”

范伦汀也觉得,她会永远是女王。

直到死的那一刻。

毕竟这群异教徒对诺伊的崇敬已经无人能够替代。

而令他惊讶的是。

女王淡淡说了句,结束了。

随即让士兵离开。

这位白日里还冷漠又无情的女王自嘲的笑了,有些脆弱。

随即。

毫不犹豫,跳下了高塔。

范伦汀从梦里惊醒。

这是他没有亲眼看到,却仿佛亲眼看到的一样。

在他给了她一杯牛奶之后,他离开了皇宫之后,诺伊跳塔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女王会选择死亡?

她成为女王,推翻神权,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国度,无人能够媲美,无人能够超越。

她的铁血手腕与独特的政治见解注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但她却选择了自杀。

范伦汀想不明白这件事。

而他却又多了些别的,更荒谬的感觉:

他应该与女王更加亲近才对。

他们是恋人,是最亲密的人,亲密无间,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

而女王也最信任他。

但一旦浮现这个念头。

他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的疼痛。

就像是他们曾经相爱,但却错过了一般。

他一时不知道是惊叹自己竟然敢肖想那位冷漠无情的女王,还是该惊叹他们相爱却错过的可笑想法。

克里斯喊了他一声:“范伦汀?”

范伦汀回神,依旧是如往常一般慢悠悠的腔调:“怎么了?”

克里斯皱眉,没去计较他的跑神:“异教徒越来越猖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范伦汀挂着笑眯眯的面具:“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克里斯:“嗯?什么消息?”

“听说,这群异教徒的首领名字叫做诺伊。”

克里斯也听说了这些,但他没想太多,只是一开始有些愣神。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范伦汀又慢吞吞的说:“听说,那位首领和废皇后长得很像。”

克里斯脸色微变:“你从哪里听说的?”

范伦汀:“民间传闻。”

他脑海中又闪过一副画面。

是他与女王极为暧昧的一个画面。

女王凑在他耳边,清冷的语调染了些温度,问他。

还记不记得曾经给过她手帕。

范伦汀心想。

手帕他知道。

但这暧昧的姿势,还有后面的亲吻……

这又是什么时候事?

作者有话要说:三头龙:我要保持高冷形象,做怪物不能太触手怪。

触手怪: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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