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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十分太平。

次日一早,天光还未大亮,徐子青便醒转过来。

这夜打坐下来,他根基已然稳固,并不会因前日神气消耗而生出什么浮动了。而后他一抬眼,只见对面南峥雅仍是一身黑袍,已站起身来,虽瞧不见他形貌,却似乎有些笑意。

南峥雅正说道:“昨夜倒多谢你了。”

徐子青却摇头一笑,并不在意。

随后两人不多交谈,只南峥雅就要出去办事,要以徐子青的遁术助他一程。

徐子青也无不允,却也问道:“鬼灵门可是寻不到你了么?”

南峥雅便道:“我早先将他们引出城去,想必已追到另个方向了,定不会知道我已回转。”

早先他是欲要歇个几夜后趁晚间出行,现下见到徐子青,自是可以借他奇异术法早早出去了。

徐子青闻言,就应下道:“那便送南峥兄出去。”

南峥雅一点头,这次先将袍袖递来。

随后青光一闪,顿时王府里草木浮动一瞬,正是无人发现那一点微末青芒一闪即逝,而其中遁走的两人,已是悄然出现在隔街的一条僻静小道上。

徐子青将人送到,有意就要回去。

南峥雅此时却是一笑:“你倒谨慎,至此也不问我要去做什么事。”

徐子青摇头:“南峥兄境界高我太多,既然连南峥兄都这般急切之事,我恐怕承担不起,就无需知晓了。”

南峥雅轻笑,说出的话却让徐子青吃了一惊。

只听他说道:“你可知龙行商行拍卖大会之后,尚有一场地下易物会,不过却十分隐秘,等闲人都不知晓。在这易物会中,又将人分作三六九等,凡是同等境界之人,就被放在一处,拿手中珍宝,交换急需之物。这一回拍卖大会如此热闹,来的人手中存物定也不少,我一直停留在此,就是为了此事。”

徐子青听了,看了过去:“南峥兄的意思是?”

南峥雅又道:“你肯用你这门术法护我,又将我送了出来,我也肯带你同去。元婴老怪手头东西不错,你若有看中,我可替你换来,权作答谢。”

徐子青心里一动,但随即还是摇头:“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重礼相谢。”

他的确对此事好奇,也很想要参加一次,但到底不愿占人便宜,就是拒绝。

南峥雅叹道:“便是你不需要,莫非你师兄也不要么?我观云真人剑意冲霄,实则并无本命灵剑,若不能得到极合心意的上古之物,怕是到了元婴之后,就要有所欠缺。然而上古宝剑虽好,你师兄所得剑道却很奇特,恐怕等闲宝剑无法相合,不若干脆寻到珍奇矿石,铸就剑胚,再以体内庚金剑气蕴养,使其能自行生长,反而更好。”

徐子青对这剑道虽不算十分了解,可多少有些见识,听南峥雅此言,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当下也不免犹豫几分。

便听南峥雅又道:“就算你要去天澜秘藏之中,也未必能找到合用之物,反而那些积年老怪手头压着的东西不少,说不得能寻摸一些。”

徐子青顿时一震:“你……”

南峥雅说了这许多,也有些不耐,当即将手头一物抛了过去,就说道:“你且将神识注入便知。”

徐子青怔住,那物分明也是一件御兽牌,品阶却是上等,他把神识探入其中,便见到里头伏卧着一头狐狸,通体玄色,漆黑如墨,毛皮更是极为顺滑。它身后更有九条长尾,只在尾巴尖儿上有一团雪白,透着股极其怪异的媚气。

这、这莫非是九玄媚狐?

他所认得的媚狐,统共只有那同他做了交易的那头,而眼下这个……

果然南峥雅便道:“此物是我新收下的一头兽宠,你应是认得。”

徐子青脑中灵光乍现,顿时将所有事情都明白过来。

原来当日狐王与他们分离之后,不知怎地竟被南峥雅收服,它所知诸多消息,自然也都尽归了南峥雅所有。

或者他们此回在天成王府相遇不过是个巧合,可遇上之后,他所会术法等事却是早已被南峥雅知晓。而昨夜那一番谈话,真的确是真,但这一种“真”里,又不知有多少试探。

他略想一想,只怕是昨夜他行事说话有半点不合南峥雅的心意,就不会是如今的景况。此时不必深思,他也越发看出南峥雅此人性情乖戾,又颇为偏执。想狐王那般狡猾算计,却也落在南峥雅的手里,当真不知该为他可怜,还是叹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不过再如何去想,徐子青也不觉这南峥雅今日这般相邀是为了看中他的缘故,牵涉师兄,不由得他不再问一句:“南峥兄如此热络,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南峥雅却是嗤笑:“你性情倒好,只是过于婆妈。我欠你师兄恩情,早晚需得还上,若是你师兄不能活得长久些,叫我怎么还他?”而后他语气又有一分戏谑,“好容易我看你顺眼,给你一个对云真人献殷勤的机会,你却不能把握么。”

徐子青一听,登时面如火烧:“你、你看出来了么?”

南峥雅轻哼一声:“你这一点心思,可是瞒不过我。”

徐子青就有一些窘迫,他头回被人看穿心思,又被这般直言捅破,虽没什么见不得人,却也未免觉得有些羞赧。

南峥雅耐心告罄,再度开口:“你只说去是不去便罢,不必多做消磨!”

徐子青心中一窒,脱口却道:“那便有劳。”

南峥雅这才一笑:“早该如此。修行乃逆天之事,我若同你这般凡事瞻前顾后、拖拖拉拉,不知该死了几回了。”

徐子青面上带笑,并不反驳。他原本性情与南峥雅不同,南峥雅能做之事,放在他处,便不能做,两人所修之道也不相同,他谨慎自守,也未尝不是一种顺天修行之举。

但虽是决心要去参加易物会了,到底不能这般随意乱走。

徐子青也取出一块御兽牌来,将内中重华放出,给他一块玉符,其中有他口讯。这回理应不会出去多久,若是师兄不来寻他便罢,若是师兄来了,总要让师兄知道他的去处。

如此打点过后,他自觉没什么遗漏,才看向南峥雅,说道:“南峥兄,不知那易物会所在何处?”

南峥雅将袍袖伸出:“你且带我右行三条大街,前行十个房屋,有一处旅店,旁边则有个巷道,只管在那里停下就是。”

徐子青依言而行,将他袍袖一扯,倏忽间就已到了。

那巷道里很是昏暗,外头人往内一看,就是迷迷瞪瞪,似有昏沉之感。

南峥雅抬袖一点,那处破开一个口子,却原来是他早已施下的阵法。徐子青跟了进去,阵法复又合拢。

这时一道黑光劈面打来,徐子青抬手一接,就见到一张面具,狰狞若鬼,十分阴森可怖。

他就问道:“这是何物?”

只见南峥雅也将一张面具戴上,霎时就变作一个身长九尺的青面大汉,通身笼罩在一重魔气之中:“那处珍贵物事不少,你且戴上,不然若是被人窥见真实形貌,怕是要半路丧命。”

徐子青不敢大意,也立刻戴上,果不其然,他也发觉周身起了变化,居然一身木气都被掩住,反而表现出一种血煞之气来。而他的相貌,也变得同南峥雅相若,只是看着年岁小些,仿佛是他的子侄辈一般。

而后南峥雅化成的青面大汉又道:“这魔气不过是个幻阵,你是仙道修士,得老实跟在我的身后,莫要随意出手。不然你来日神通被人认出,可怪不得我。”

徐子青自然应“是”。

南峥雅略想了想,又说:“不过此类易物会上,也未必没有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者,你虽不能施法,却可使出妖藤应变,那物血气旺盛,倒是可以遮掩。你只小心些用就是。”

他这般详细说明,虽说多数是怕招惹麻烦的缘故,徐子青心里却也很是感激,当下自然是全数答应,倍加警惕。

二人说定后,也就不再耽搁。

南峥雅挥手收了阵法,带徐子青一同走出。

巷道外竟有数人停留,都是在看这阵法,见到两人出来,有几人竟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南峥雅稍稍放出气息,那气势顿时让几人神色一变,跟着就仿若不觉,往两边散去,并不再虎视眈眈。

徐子青依言紧跟南峥雅,不出声,也不显露什么,因而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南峥雅所化大汉身上,而不会对他这个化元期的小角色多做注目。

南峥雅像是早已习惯,大摇大摆向前行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配上他那副面貌,越发显得气焰汹汹,等闲人等不敢招惹。

两人很快穿越数人,走到旅店之中,又被引到内里一处楼梯前,打开尽头的一道石门。

石门一开,里面就是漆黑一片,随即光亮大起,出现了一条宽有半丈、径直往下的过道。

只听那开门的管事说道:“此处为元婴老祖的通路,两位请进。”

南峥雅故作凶狠地看了他一眼:“哼!弄什么玄虚!”

说完,就一把拉扯徐子青的衣袖,大跨步走了进去。

两人才走不到百步,前方又出现一把悬浮的钥匙。

南峥雅甩出一条鞭子缠住徐子青,另一手则一把抓住钥匙,而后白光一闪,便都消失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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