珲春,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二是国境线,而其中一半与俄国交界。还有那么一段约五十公里长的省界,是吉林和黑龙江两省交界的地段。地理条件复杂而优越,国际铁路和公路四通八达,便造就了珲春独有的发展性。当地快速跨省和跨国的便利性,使得这一片龙蛇混杂。
在珲春落脚的魏无涯一行,被安排到了一处兵营驻地。军方和安全部门的人也到了,情报源源不断地连接进来。
一台台立体投影器上,方圆数千公里的一切,非常清晰的显示在中心位置。实时画面被真实缩小显示出来,每一支队伍,每一个营地,都被标注了出来。
此时,佛爷王忠伟已经出现在远东第一大港口海参崴,只是他并未在的那儿停留,而是转身南下到了哈桑斯基。佛爷怎么会舍近求远绕了一圈,没有人去解释,但佛爷从海参崴带回了不少人,这些人里不止有远东黑帮,还有一帮黑西装的日本人,这些人还开了一批卡车和大客车南下,浩浩荡荡地足有几十辆,想来都觉得很不正常。
魏无涯之所以等待着,是因为与俄国人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并非俄国人死板,只是他们习惯了拖延,总想先得些好处,又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多半和金钱有关。魏无涯不想去琢磨这些,他只能等待。
在远东地区,俄国人的基地众多,但对情报却视而不见,甚至给王忠伟的车队大开绿灯。
高正则指着投影中的车队赌咒:“我就不信这车队没有一点违禁品,毛子兵都被收买了吧?怪不得远东大小基地十几处,空军陆军几十万,黑帮却依然猖獗。”
“各有各捞钱的办法,黑帮归警察管对不对,黑帮的发展可离不开那些鹅毛警察,而军方既然能捞好处又无需狗拿耗子,他们更乐意吃拿卡要。再说老毛子的远东军事基地,主要还是防着咱中国,顺便防着日本和美国,几个黑帮只要孝敬的到位,他们宁愿睁一眼闭一眼。不过话说回来,每次看见远东那么多的军事基地,哥就想干老毛子他大爷,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魏无涯指着东北边境,颇有些义愤填膺。
营房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着说下去,魏无涯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了营房。
“你去干啥?”
“向上级请求,将以上这些黑帮全部列为恐怖分子。鹅毛子根本靠不住,对合作行动阳奉阴违,他们眼里除了钱还是钱,搞不好毛子军队里就有远东黑帮的保护伞。武器库在哪?我需要一些弹药。”
临时情报中心的军官们一齐看向魏无涯,震惊魏无涯的大胆,也惊讶他的直言不讳,更对他猜想联翩:‘去武器库干嘛?这小子不会是想,到毛子的地盘哈桑斯基搞大事吧?’
……
五个小时后,约定的时间到了,魏无涯带领小队到达哈桑斯基军营,就等着引渡王忠伟。
在哈桑斯基县的俄军营地中,一行人被士官引到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对中方人员的到来,俄方负责联络的官员,无论是脸上还是言行,除了礼貌性的寒暄外,表现得都不那么热情,很快这位挂着上尉军衔的联络官离开了,仅仅留下了一名士官接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极尽所能的拖延。
在不大的会议室内走了两圈,魏无涯便不动声色的找到了两处监听器。
魏无涯和高正则一行七人,喝了两个小时的咖啡后,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主动解释,也没有一个人来交接。
面对魏无涯的几次询问,俄方使用了无数个借口。
“上级未明示……”
“上级暂时不在基地,请稍等……”
“我方还需要协调各个部门,上级正在努力协调中,其他无可奉告……”
“阿尔法是我国特战精英部门,他们的行动,我们无可奉告……”
魏无涯只想尽快完成两个任务,可俄方根本没有对王忠伟的车队采取必要的行动,就连例行检查都没有进行,更别说按双方高层交涉的那样拦截并打击。而萨米的追踪,俄方不知道是刻意对中方隐瞒,还是因为跟丢了萨米的行踪,反正预定接洽的阿尔法,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与中国特战队汇合。
会议室里有没有人监听,这并不重要。
魏无涯从国内情报来源获悉,现在关于萨米的线索全断了,王忠伟的车队已经到了哈桑斯基与国内边境口岸,看样子他打算返回国内。至于王忠伟手下的人马,大部分跟随着王忠伟,就像保镖一样打算返回国内,车队此刻就在边境检查站外排队,预计半小时后就能进入中国境内。
喝完第十杯咖啡的魏无涯,此刻头脑无比清晰,俄国人不想中方人员掺和到捉拿萨米的事里,其他事情俄方也一再隐瞒,除了高层去交涉外,别无其他出路。
“走吧,回国。”
面对魏无涯难堪的脸色,高正则有点担心,白来了一趟不说,就这么浪费了两个小时,一旦回国可不好交代,俄毛子还能倒打一耙。
“就这么回国吗?上级安排的事项怎么办?”
“我们来抓王忠伟,现在他已经到了珲春,边境检查站会扣下他。至于另一项任务,既然俄国人开绿灯故意放水,倒霉的可不是咱们。”
高正则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提醒道:“无涯,是不是还要向俄国人辞行?”
“辞行个屁,这屋里咱们发的每一句牢骚,说的每一句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赶紧离开这里,晚了想走都走不了,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黑帮,他们都是恐怖分子,他们弄出点大的动静一点也不稀奇。”
听了魏无涯阴阳怪气的回答,高正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并不代表他赞同魏无涯的话。给黑帮份子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魏无涯不是第一次干。既然魏无涯都说了,俄方有监听整个谈话内容,现在也该俄方着急一会儿。
高正则有很多话想问,他总感觉魏无涯知道的比他要多很多,在会议室内几次想开口都被魏无涯沉默避开,要么岔开了话题,既然要离开,或许上了车能问个清楚。
刚离开会议室,俄方的联络官就来了,这一次不是普通士官,而是那个带着军衔的家伙,虽然肩膀上的星依旧不够看,事实也证明魏无涯猜测正确。
“阿尔法小队正在赶来的途中,特种部队一向行踪保密,我们也无法驱使他们,几位是不是可以再等一等?或者,我们之间的沟通不够彻底,贵方掌握了我方没有掌握的情报,还请告知一二。”
面对对方依旧高高在上的表情,魏无涯明白,对方的低姿态有些言不由衷。
“阿尔法小队追查的目标,对方是发动全球性生化攻击的罪魁祸首,既然你们还不清楚,那就请询问莫斯科,告辞。”
用冷淡的回答答复了联络官,也预示着魏无涯将皮球踢了回去,他不想跟这些家伙纠缠下去,既然他们想放水,就得担起放水的后果。
联络官也有些懵,这位中国军官说的很明白,不是询问自己的上级,不是询问远东战区的司令官,而是询问莫斯科?这事似乎有点偏离了轨道。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虽然大家都不想中国军人参与其中,但如果真有人干了阳奉阴违的事,如果那道命令真的来自莫斯科,那这件事真的大了,还是请示了远东司令部再说。
面对联络官的挽留,魏无涯并不想继续留下,留下来没有太大的意义,俄毛子就那德行,他们不会愿意他国军人参与到行动中去,这关乎军人的颜面和自尊,也关乎到国家的体面和能力,换了中国也是一样。
高正则拉着魏无涯说:“坐我的车,有话要问你。”
上了车,魏无涯一声不吭,他还是没有想明白,王忠伟绕着东北和远东跑这么一圈,几乎马不停蹄地的跑着,一定有什么目的。
“立刻赶回珲春,走快速通道。你想知道什么?”
“萨米和王思文是什么人?”
“俩个外星人,非常危险的家伙。高小胖,你的任务是引渡外号叫佛爷的王忠伟,我看了你给出的资料,王忠伟相对于萨米和王思文,现在更为重要,你得详细解释一下王忠伟在三者之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他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曾经欺负过那个混蛋老胖子?”
魏无涯说完,将自己的手持平板递给高正则。
看着平板里的资料,从加国病毒事件,直到最近的一次行动,但不包括沙漠里的太空飞船,这一段属于绝密,魏无涯设置了不可见。所有的事件,一一串联起来,高正则总算是看明白了。
文字很多,视频资料也很多,联合任务并非一帆风顺,可以看得出互相之间的不信任,虽然妥协占了大部分,事件均得到完美解决,但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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