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手下留情!”一声清喝传来,那周牧却脸色一变,鹰爪更迅疾地朝着苏信抓去。
可那清喝的主人却更胜一招,声音方才传来,一道乌黑剑鞘便已经从苏信肩上穿过,正好与周牧鹰爪方向相反,若是他再抓下去,必然要受到剑鞘攻击。
周牧虽然对自己的鹰爪功颇有自信,却也没有打算试试那玄铁铸成的宝剑,当即收回了手掌,望向来人,脸色一阵阴晴变化,终于还是挤出一点儿笑容说道:“原来是威震大江南北的江南玄素庄石庄主夫妇,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面上说着,心下却不由得嘀咕,猜想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莫非已经被诸多江湖通道知晓,否则为何会接连遇到苏信和玄素庄的人?
那石庄主收起长剑,和周牧攀谈起来。
苏信转过头来看到二人,只见到男的丰神玉朗,女的文秀清雅,一黑一白,衣衫飘飘,好一对江湖伉俪,他二人腰间都挂着长剑,正是黑色那把方才吓退了周牧的鹰爪功。
苏信见这二人都是温文尔雅,又承蒙他们的帮助,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对他们二人观感甚好。
他见那石夫人眉头总是锁着一丝愁绪,猜测他们或许有些纠缠许久的烦心事,心想着若是有机会便帮上一帮,好歹能够回报那一剑之恩。
苏信在一旁听着石清与周牧交谈,只听得他们说着说着便又谈到了吴道通,也就是那卖烧饼的老头,似乎他身上藏着一个什么宝贝,是以江湖中许多人都要找他。
苏信唏嘘想到,这吴道通一大把年纪,何必贪恋什么宝物呢?为什么一个宝物躲在小集上许多年,到头来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为此白白丢了性命,如此执念真是可怕!
那周牧倒也坦白,直说他们金刀寨已经杀了吴道通,却不肯承认得了什么宝贝,苏信插嘴道:“他们从那人身上翻出来一个油布小包,却不知其中藏着什么!”
周牧听了立刻便向他怒目而视,说道:“那小包裹众位兄弟早就看过,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吴道通的疑兵之计!我和石庄主交谈,哪里轮的上你插嘴。”言语之间满是威胁之意。
可苏信本便不把他放在心上,又如何会怕他。
倒是那石庄主笑着解围:“既然如此,还请周世兄将那小包裹借来一观,请取出来吧!”
说话间,他面带微笑宛若熟人一般上前搭上周牧的手腕,内力一催,已然止住了他。
周牧本就是手上功夫了得,当即便要运劲反抗,奈何石庄主更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绝非浪得虚名,他真气功夫比周牧强了不止一筹,运转法门便将周牧的鹰爪力化解的一干二净。
周牧骇地满头是汗,金刀寨众人只见他们周首领和石庄主相谈甚欢,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人想到自家首领已经被人控制,因此也无人上前打搅。
却是石庄主老道,不愿在众人面前让周牧失了面子,带着他快步走到数百米外的一处林中,方才让他取出那物件。
周牧心怀不忿,使出鹰爪功便要发作,可惜他武功还差的远,不过一招便又被止住,只好交出那小包裹。
苏信同石夫人在原地未动,他见石庄主二人进了树林后,又有三人闯进林中,而且那三人好似也是金刀寨的头目,不由得有些焦急,想要去帮手,却被石夫人拦下。
石夫人知道丈夫的手段,婉言安慰了苏信,两人便静静等着。
不多时,石庄主便快步从林中走了出来,他身后金刀寨的几人脸色苍白,或是受了点惊吓,尤其是那周牧更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安。
“走吧,师妹!”石庄主微微摇头,似乎是并未找到有用之物。
那石夫人默默上马,却又不知为何落下泪来,向来极是失望。
石清夫妇临走前吩咐金刀寨的人莫要找苏信的麻烦,而后便匆匆离去,似乎又急着去找寻那物件去了。
苏信见石清夫妇已然挫了金刀寨的威风,一时间倒也有些意兴阑珊,那后来的几个人都是金刀寨的大小头目,他们出来后便收拢众人,立刻便要立刻。
那金刀寨的安寨主对石清很是敬服,不但没有找苏信的麻烦,反而还送了他一匹健马,让苏信想发作也不知道如何开场,闷闷地便也离去了。
他寻路回了侯监集,想着看看能不能顺便帮石清他们解决些麻烦事,而且那石清想来是此间江湖有名的人物,向他们问问这地界的情况,要比问金刀寨靠谱多了!
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夜,却连金刀寨的面条都没有捞上一碗,此时已经饿的紧了,到集上也不慌找人,找了个小摊美美吃了两碗清汤面,方才慢悠悠地朝着那吴道通死去的地方找去。
昨天经历了金刀寨众汉子的肆虐,今日这集上颇为冷清,苏信一路寻去,不多时便到了烧饼摊附近。
“这些人也太喜欢动手了吧!”苏信看着眼前八九人斗作一团,不可置信道。
此时那安寨主护着一个小乞丐,手中金刀舞成一个光盾一般,周围七个白衣剑客施展剑阵,围而不攻,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思忖间,石清夫妇拍马赶来,方才化解这一纠纷,听那石清与白衣剑客们打招呼,倒像是熟人一般,这让苏信更是欣喜,确认这石夫妇确实博闻多识,想来能够解答自己的疑惑。
不过很快,苏信就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
石清言语之间对白衣剑客甚是客气,可白衣剑客们对他却爱答不理,言语之间甚至冰冷,甚至还带有一点儿责怪之意。
自那姓耿的汉子说出小乞儿手中的小铁片便是什么“玄铁令”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氛围便更加紧张,十个人围成一圈向小乞丐讨要玄铁令,只把那小乞儿吓得泪眼模糊,却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这又是何苦,这东西能有些什么用处,干嘛为此剑拔弩张呢?”苏信看得清楚,那不过是一枚玄铁铸成的贴片,虽然坚固些,却并无大用,真说起来来不如石清夫妇手中的宝剑有价值呢!
他正思量间,一个人影忽地闪进圈中,一伸手便拿了小乞丐手中的铁片,脸上有说不出的欢喜之意。
这却气坏了另外十人,纷纷朝着那人影动手,尤其是那七个白衣剑客,结成剑阵后各自对着一处死穴招呼,甚是狠厉。
可那人却岿然不惧,面对十道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双手一伸,手指连弹,好像逗小孩一样便收走了一柄金刀,七八长剑,只有石清夫妇二人长剑未曾脱手,却也手腕酸痛,如临大敌。
苏信看向那人,只见他青袍短须,面容清奇,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他对身周虎视眈眈的几人毫不在乎,反倒看着手中的铁片极为欢喜。
苏信见他出手,弹指间便对付十人,步伐灵活,气息沉稳,双目有神,劲力十足,知道这人武功已经大臣,不由得谨慎了些。
石清对这青面老人很是恭敬,说他是“玄铁令”的主人,想来是一名江湖宿老。
安奉日跟老人告罪,那七个傲气的白衣剑客也变得温和。
苏信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关键!
他懂了!他又懂了!
原来只要自己展示出强大的武力就会受人尊敬,然后别人就会老老实实地听他讲道理!
失策失策,真是失策!都怪他一开始出场的时候想着小心谨慎些,是以一直到现在都没展示过自己雄健的肌肉,搞得自己到哪儿都不受待见,连讲道理的机会都没有。
苏信看着青面老人,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明路,既然连石清夫妇都敬佩他,那如果自己打败了他,想必能够收获更多的尊敬吧!
正好这时候,青面老人正洋洋得意地展示自己江湖前辈的实力和傲气:“找我平日的规矩,你们这般用兵刃向我身上招呼,我自非一报还一报不可……不过今日老夫心情好,便先记下了!”
原来这摩天居士谢烟客竟在反制十人的同时,还记下了他们各自出手要攻的位置,不由得让众人更为骇然。
他受到十人围攻,在化解危机的同时还能将每一人出招的方位,对几人来说实在是非遗所思。
那谢烟客也对自己很是满意,傲然道:“这些我都记在账上,等我脾气不好的时候,便来找你们讨债!”
苏信面带微笑,抬步上前,便要出手压一压谢烟客的傲气,同时也好叫众人看一看他这个边缘人!
然而,白衣剑客中一个矮个子忽然挺身而出,大声道:“我们艺不如人,输了便输了,谁要听你说这些风凉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皱个眉头便不是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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