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鼻间全是他的味道,不知为何,她想着自己的今后,眼前一片昏暗。
过往与未来全都被加贺临牢牢钳制着,她忽然头痛欲裂,浑身都不舒服,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她捂着嘴巴推开他,侧过头到旁边呕吐,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这一吐弄得她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汗,感冒的症状突然就都连带着爆发了出来,绘里捂着头,脸色煞白。
“绘里?不舒服吗?”
加贺临拍着绘里的背,关切地望着她。
绘里不停地摇头,可是不舒服的感觉实在太剧烈,她刚拒绝没多久,就又低头开始呕吐。
加贺临伸手探了一下绘里的额头,然后搂着她的背脊,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也想感受你的痛苦。”
他不停地抚摸绘里背上的脊椎骨节,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嘴唇,绘里无奈地推怂着他,心里升起了一个恐怖的事情。
她已经……例假推迟二十多天了。
虽然一直以来就不准时,但她还是隐隐感觉有点不祥的预感。
她寄人篱下的生存,心理压力很大,而且经常遭遇暴力,内分泌紊乱都是常有的事。
虽说那时被加贺临囚禁之后两人每天都做爱,他内射了少说也有十几次,可是就算怀上了,她自杀的时候进了医院的呀,难道医生一直都没有检查出来吗?
就算是自杀之后才确定怀上的,但她的身体流失了那么多血……不可能还会继续怀孕才对啊。
绘里不知所措,她这段时间以来,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感冒反胃,可是她一点经验都没有,发烧时恶心的想吐,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过的。
昨天晚上明明也没有吹风,可是今天起床却还是感冒发烧了。
难道是……孕反吗?
她皱紧眉头,焦虑的不行,某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头默默蔓延,而眼前这个正怜爱拥抱着她的男人,此刻让她产生了一种超过了世上任何意义的感情寄托。
怎么会……怎么会怀上加贺临的孩子?
怀上了的话,她肯定就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啊。
绘里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颤颤巍巍地用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地看着加贺临,开口说道:
“我先换衣服……送,送我去医院。”
加贺临看见绘里的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立刻紧张的要命,他看见她的手捂在肚子上,只当她是肚子在痛了。
他冲到衣柜面前翻找出了一套衣服,直接动手帮绘里穿上,然后打横抱起她,往门外跑去。
绘里并没有解释什么,她不想把猜测说出来,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也该由医生来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们两人听。
然后,再来决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加贺临看起来很紧张,经历了高幅度的情绪起伏,他已经有点失去判断了。
明明想也知道医院里排队的人会很多,但他还是按照绘里说的去医院乖乖执行,在路上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待会去了可能会要排队,于是立马又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半小时内去安排清楚。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有条不紊的安排家族里的顶级私人医生来给绘里看病的。
就连绘里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看着焦躁不安的加贺临,翻过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眼神温暖地看着他。
“别紧张。”
绘里垂下双眸,计程车的窗户开了一点,下午的黄昏炫目的要命,金色的光照下,绘里额前松散的发丝被东京的风微微吹动。
加贺临愣愣地看着她,细数着她如蝴蝶翅翼般轻盈卷翘的睫毛上的光点,心脏慢慢变得平静了下来。
她的鼻梁上被镀了一层阳光,白皙的皮肤变得通透,隐约能看见血管的颜色,眼神里流转着无法倾诉的忧郁与惆怅。
很美。
此刻他的心里只存在这句话,同时他也很想告诉她。
他眼中的上野绘里,好像永远都在发光。
加贺临伸手揉了揉有点红肿的眼睛,他是那种只要一哭就一定会留下哭过痕迹的体质。
明明绘里哭的次数比他要多无数回,可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绘里一直以来都在欺负他一样。
倒是没有以前看起来那么强势了……有点让人可怜。
绘里玩着他的手指,每一根都生的匀称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筋骨明显,微泛着冷意。
和第一次见一样,这双长在他身上的手,依然保持着绘里从未想象过的漂亮程度。
“我想看你带棉麻手绳。”
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胳膊上阳光和微风的气息,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喜欢什么样的?”
“以后我给你买。”绘里没有拨弄眼前的刘海,任由它们在眼皮上由清风带动跳跃。
加贺临不知道绘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平静,现在的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段时间带给他的不安与焦虑仿佛被风通通吹走了,总让他觉得,她似乎并不会离开他……
他揽住了绘里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姿势看起来相当的舒服。
“绘里,我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他的手很有力,过了一会,绘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她想休战了。
不想再和他继续斗下去。
如果他依然固执己见的不肯放手,那她就干脆利落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如果有孩子的话,就带着孩子一起。
总不能让孩子未来也过上像她一样的日子,那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不知为什么,绘里甚至开始隐隐的期盼起自己的肚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说不定加贺临的性子会转变也不一定吧……
他究竟会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