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起武问腾云驾雾一次多少钱，史老大明白了。
他自己没少和小弟们干类似的事儿，这不就是和碰瓷差不多吗？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反正我给你做了什么什么事儿，你就得给我掏钱。
对这套路史老大熟悉的很，现在被人套路到了自己身上，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小神仙你尽管说，只要我给得出的……”
赵起武反而不知道如何开价了，想了半天：“我听说大城市里的云霄飞车啥的，坐一次都得几十上百的，我这腾云驾雾，总比那个高档吧，收个百倍价钱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史老大的回答都不带迟疑的。他冷静了这一会儿，对自己的境遇早不报希望，只要不让自己直接蹦下去，其他啥都好说。
“嗯，那就算一万吧！”赵起武随便说了一个数字。“你自己减去我们欠的债，剩下的早点给我送去，还有我们家的新自行车。对了，去我家的时候要恭敬点，让村里人都看见，知道我们家没事儿了！”
“小神仙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史老大连连点头。“待会儿我就去凑钱，明天一大早就过去，保证把事给小神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那就好！”赵起武点点头。“对了，我会腾云驾雾这事儿，你也别乱说。”
“我倒是不怕凡人们知道，他们也不会信。主要是我们下来的还有其他人，还有纪律委员和班……反正就是监督我们不让乱用神通的，用了要罚款的，罚一次就好几十……”
这会儿他说啥史老大都信，哪怕他说神仙集体下凡来的，还配有班长团支书史老大也得信。听了就连连点头：“小神仙放心，我保证不说，要是从我口中说出去一个字，随你处置！”
“嗯，那好吧！”赵起武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已经没话说了，只好暂停这一趟行动。“那我就让你安安稳稳下去了，别让我再有下次，下次你就得自己下去了！”
这警告也没用，史老大早都在心里赌咒发誓，但凡这个坎儿能过去，下半辈子说啥他都不会再得罪姓赵的人了！
赵起武带了他下去，挥手散去云雾，突然闻见味道不对，忍不住说了句：“交待你的事儿都记清楚了，好了，赶紧回去换裤子去吧！”
史老大这厮吃过饭坐着想事儿喝的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下面流出来了。只不过天气还冷，穿得厚，现在才渗出来。
看到赵起武又腾云驾雾离开，史老大才顾不得去换裤子，他只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庆幸之余，他甚至有点‘光棍’的想：可惜神仙不让我出去乱说，不然自己收赌债收到神仙身上，麻痹的够吹特么好几辈子了！
……
赵起武回到家的时候，心情兴奋之余还有点心切。
他过足了瘾，快到家才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浪费时间，家里父母不知道多担心呢！
家里是真的挺担心，两口子做好饭了，都干坐着，等他回来呢！
赵起武落到自家院子里，进了堂屋门就先交代：“没事儿了，我把那人带到天上，还没谈话他就先怂了。我说带他飞一趟天，至少也得万儿八千的，让他减去咱们欠的债，明天把钱和自行车送过来……”
赵景山夫妇俩听着前面的话，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等听到最后一句，赵景山瞪大了眼睛：“除了要回自行车，你还讹他钱了？”
“这怎么能叫讹，我那是带他体验一把腾云驾雾收的辛苦费……”赵起武刚说了一半忽然发觉不对，只见老爸二话不说就脱了鞋子，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干脆利索的风格，让赵起武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变了：“哎爸你干啥，别动手，我跑了啊……妈你别拉我……我……”
一屋子三个人，愣是上演了一出兵荒马乱的大戏。
赵景山的担惊受怕这会儿全化作了怒火，黄大妮在旁帮夫不帮儿，赵起武东多XC无处可逃。
最后赵起武不得不用上了神通，脚下踏着一小团云雾飞到了房梁上，躲上面探头冲下边喊：“爸妈你们干啥呢？我又咋错了？”
“你给我下来！”赵景山拿着鞋无处可打，最后恨恨地在旁边的小方桌上来了一下。“你讹人家钱还有理了是不？让你去把事儿平了就行，你还学会讹钱了是吧？”
“史老大又不是什么好人，他的钱怎么来的谁还不知道？要他的钱怎么了？我还把咱们家的新自行车要回来了呢，你怎么不说？”赵起武有点不忿。
“他是不是好人，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他不是好人，他的脏钱我们也不能要。平时怎么教你的，不管人家干什么，你自己得身正，才能不怕影子歪。今天你讹史老大的钱，明天是不是就想去讹别人家的钱？”赵景山难得说了这么多，说完还是气不平。
黄大妮在旁帮腔：“小武呀，这次是你做错了，你爸揍你也是想你记住。我们知道你有本事，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但是有本事也不能乱用。你说你给家里挣点钱，那是被逼没法。再说卖菜也不是啥坏事儿，是不是？”
“可是你要这么问人家要钱，那就是不对。俺们俩说不来大道理，反正知道不能让你这么干，你要不认错，今天我也不管了，你就在房梁上待着吧！”
……
赵起武心里郁闷的很，我吓唬坏人，问他们要点辛苦费怎么了？问坏人要钱，能叫讹钱吗？
一时半会有点想不开，就不道歉，蹲在房梁上就不吭声。
屋里沉闷了半天，赵景山才有点消气，把鞋子穿上，闷着头点了根烟。
几大口就抽完了一根烟，又续了一根：“小武，你妈说的对，你是有本事的。以前你小的时候犯错了我们打你，可你现在，我想打也够不着你了。但是咱们人穷归穷，想要钱用自己的双手挣。不能要这种钱，不能仗着有本事就随便开口要人家钱。你这样，和史老大他们设套害人坑钱，有什么区别？”
赵起武考虑良久，决定认个错。
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而是觉得人要能屈能伸，自己也不能一直待房梁上。事情想不明白以后再想，不能就这么僵着。
主要是他饿了，中午吃过饭上两节课，带了柳大个骑车回来，又打了一架，再去云头上等半天，人家吃饭的时候他蹲在天上喝着风，早就饿得强胸贴后背，只不过之前一直有事情在忙就忘了饿。
还有个原因，是他老爸抽烟。抽烟不要紧，那烟气可都是往上飘的，他蹲在房梁上，一团二手烟都到了他身边，快熏死他了。
总之等老爸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赵起武老老实实道歉：“爸妈，我知道错了！那你们说，明天史老大要是来了，怎么办？”
“反正钱不能要。”赵景山说了一句。
黄大妮则是又开始担心儿子：“小武你先下来，你还没吃饭吧？先下来吃点东西，咱们慢慢商量……”
还是妈好！
赵起武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去，拍拍身上的灰：“妈，有啥吃的，赶紧的，饿死我了快！”
“有有有，今晚上的红薯包谷糁，炒了一大锅萝卜粉条……”黄大妮说着，就往厨房里走去。“我和你爸等着你也都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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