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77(1 / 1)

湿冷的天气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天从早上开始就是灰灰的,铅灰色的天空低垂,雨点落下来也看不清晰,只有伸手去接,摸到几滴细细的雨水,才能知道这是又开始下雨了。

细细的雨下着,周围的山间都起了一片的雾,白烟萦绕在山间,山的轮廓都看的不怎么清晰了。这个时间,山上落叶的树都差不多全部落完了叶子。前段时间,我们上山去,道路边上全都是红色黄色的落叶,颜色缤纷,姜羊还捡了很多叶子回来放在了一个铁盒子里,不过没两天那些叶子就全部都枯掉了。

现在,山上红黄的叶子都已经掉光,放眼望去只剩下一片隐藏在山岚中的墨绿,而在这片接近墨色的绿里面,偶尔又能见到一些稀疏的树枝。那一片片光秃秃的树枝,是最早落叶的树,等到来年春天,也会最早变成嫩绿色。

姜羊穿着雨衣,抱着两颗大白菜和一根萝卜从外面跑进来,雨衣下摆被他溅了许多泥点。

“麻~”姜羊跑过来,站在门前的一块光滑石板上,哒哒的踩了踩自己的大爪子,在石板上印上了两个泥脚印。“麻,冲脚~”

我去屋里提了早就准备好的水壶出来,壶里面装的是温水。下雨的时候姜羊和青山出门,脚都会沾到泥,那样他们会很不舒服,所以我就会给他们用水冲冲脚。我一边倒水,姜羊就放下手里的白菜和萝卜,弯腰给自己搓搓脚丫子。洗完了,他又把白菜和萝卜抱去厨房。

地里的白萝卜长得正好,个头大皮又薄,味道清甜。白菜也很肥,叶子油绿,底下白梗有一指厚,脆的很,轻轻一捏就能迸出汁水。姜羊这段时间爱吃这两样,每天都要去地里拔,还在他的小菜圃和堂屋里放的那些竹编菜篮里也种了些。

姜羊自己乖乖的去洗完了菜,举着一小截白萝卜就回来了,一边咔嚓咔嚓的咬着,一边催我说:“麻,到屋里烤火啊。”

“嗯,等一下。”我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山。青山早上上山去了,这会儿估摸也该回来了。他们两个都是,只要出门,我总是忍不住在门口等着他们。

我想了一会儿,看到了一截树干戳进了大门。

怎么回事?我往前走下了屋门口的台阶,就看到青山的身影出现了。他扛着一根巨大的枯树干走了进来,一手还提着只大野鸡。野鸡被他随手扔在院子里,还没死的野鸡一瘸一拐的想跑,姜羊赶快把萝卜咬在嘴里,张开手跑过去,抓住野鸡翅膀把它提起来绑住。

青山把那根起码有我腰粗的树干放到了屋檐下,献宝一样的眨着大眼睛看我,说:“我去追这只野鸡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能吃的,我就带回来了。”

这根带着湿气的腐朽树干可能是枫树的树干,上面长满了一层层的菇,几乎整个树干上都是。这些菇长得肥厚,每一块都有我巴掌大小,重重叠叠缀满树干。

我蹲下去撕了一块菇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一股很浓的香味。这可能是变异的菇,因为我之前吃过这种菇,都是个头很小的,没有这么大,菇本身的香味也没有这么重。这菇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它很好吃,味道很鲜。

这么大一根树干的菇,看样子能吃好几天,我当即就高兴的撕了十几片菇下来泡在水里,准备中午煮了吃。在水里泡了一阵,我再去看,菇竟然又变大了不少,用手一捏,肥软的菇面和底下的褶皱水灵灵的。

天气冷了,我也不耐烦炒菜,麻烦不说菜还容易变冷,所以就拿了个有隔档的鸳鸯锅,放在小炉子上炖着。我和青山吃肉的,就吃左边这半锅,姜羊不吃肉,就吃右边那半锅。

我还和了很多面,用刀切成薄薄的片,能直接浸在汤锅里煮熟,再用勺子捞在碗里吃,这样一来,吃饭就更简便了。只要把菜和面全都搬到堂屋里,我也不用去厨房,我们三个直接在堂屋的火堆边,烤着火就能吃热腾腾的食物。

我们这边的汤锅里放了肉和辣椒粉,颜色看上去很开胃,再加上翠翠的青菜和白白的萝卜片,撕开的菇还有之前浸好的干菜,全混在一起,味道特别好。比起来,姜羊那边就显得寡淡不少,他不太能吃辣,也不能吃肉,就清淡多了。不过他自己啃着青菜萝卜和菇子干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我们昨天吃的也是这个,但是今天加了这个青山找到的菇,我感觉整锅汤底的滋味都鲜了不少,吃到最后意犹未尽,干脆用汤底煮了剩下的面片,呼啦啦全部都喝掉了,吃的干干净净。

能吃饱,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吃得饱饱的坐在屋里烤火,外面的一切寒冷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先前想着等冬天到了,待在屋里没事,可以教姜羊他们认字,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提不起精神来了,只想坐在火堆边当个废人,别说教姜羊认字,我连书都不想拿。嗯,人大概都是这样,虽然计划好了有空的时候要做什么,但是等到真有空了,就会什么都不想做。

但姜羊正是好动的时候,我能坐在火堆边不动,他就不行了,坐一阵就想跑外面玩去。没办法,我还是把从市里找到的纸笔翻了出来。我还找到了一本日历,2o15年的台历,也一并拿了过来。

青山本来在做凳子,见我把这些翻了出来,他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坐过来听我讲课。太久没拿笔,我自己也是生疏,先在本子的第一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姜苓两个字,写来格外陌生。不仅陌生,还写得挺丑。

其实我从前写字是挺好看的,还参加过钢笔字帖大赛,拿了个二等奖。可见不管什么,只要长时间没练习,都会退化。

我对照着台历第一页右下角的一句话“万马奔腾日,千门幸福春”,在本子上练手。

“飞雪片片凝瑞,马蹄得得报春;万里征途千里马,十年树木百年人……”这些粗略一看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又莫名陌生的词句,在我的笔下出现。我写的很慢,慢慢的找回了一点当年写字的感觉。

“麻,你在画什么?”

“写字。”

“写字?和你之前写的不一样。”

我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在田坎边上教过他们自己的名字怎么写,还教了点一二三四之类的。

“麻~这个是什么意思?”姜羊指着那个马字,“这里有,这里有,还有这里也有!”

我把马字在旁边写了一遍,特意写的大了点,然后说:“这是马字,马,就是一种动物,四条腿,跑起来很快……”

我给姜羊解释马这种动物,心里分神的想,这台历上这么多马字,2o15年大概是马年吧。今年是什么年?我记不太清了。我想到什么就教什么,干脆把十二生肖给他们两个教了一遍。

这个我还是记得的,从鼠牛开始,到狗猪结束。其他的都好解释,到龙这里,就多花了一点功夫。

这回不是姜羊问我,而是青山问我,“为什么其他的你都见过,但是没见过龙?”

“因为龙是不是真的存在,一直是个谜。”

“那它为什么和其他动物在一起?”姜羊也问。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知道。没办法,我只能给他们讲关于十二生肖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玉帝和王母,他们两宣布要选择十二种动物成为……嗯,生肖之神,所以就让所有的动物赛跑,最先跑到终点的十二种动物入选……”

这故事我只记得个大概,所以不清楚的地方就自己随口瞎编,补全脑子里那个模糊的故事。不过,没有经历过神话故事童年的姜羊和青山听得一脸懵懂,“麻,玉帝和王母是什么?”

“他们在天上?天上能住人吗?我们看得到他们吗?”

我抓抓头,先把十二生肖放到一边,给他们讲天上的神仙。

“是说呢,天上有一群神仙,他们管着我们地上的各种事情,然后管着他们的就是他们的上司,玉帝和王母。”

姜羊举手:“管他们的就是上司,我知道,麻是我们的上司!”

“不是。”我用手里的笔敲了敲他的大脑门,“哎呀,总之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完。”

“嗷~”

我继续讲:“天上有很多很多神仙,有雷公电母,他们管打雷的,还有太上老君,他有个炉子能炼仙丹,嗯,还有个齐天大圣孙悟空,他是一只石猴。”

青山:“我知道,刚才你说的十二、十二那个什么里面的猴子。”

我:“不是不是,这是另外一只猴子,他也不是普通的猴子!”

他们老打岔,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好了。姜羊看我头疼的样子,噗哈哈哈的捧着脸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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