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灵力的缓缓停驻在手腕抽取源之前,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动力。
宁夏能感觉盘踞在她手腕处某个正在海吃鲸吞的东西被元衡道君给截住了下来。
结束了?她的额头已密密麻麻布满冷汗,浑身的筋骨不自觉绷紧起来,牙关松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刚才那一刻她身上的戒备已经超出正常水平。一放松,一股子疲惫便自内而外散布开来。
虽然……她其实也清楚这个时候并不是放松的好时候,然还是抵不过本能的反应。真的是好险啊,差一点就被抽干了,宁夏大汗淋漓,感觉那个失控一般的存在被熟悉的力量控制住,她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呼吸……哪怕仅仅只是暂时。
宁夏暂松一口气,元衡道君却是不可能。
“……”他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因为问题的源头并没有解决掉,随时都有可能反复。
要将这个密匙取出来倒也容易,以元衡道君的力量,他能够轻易取出来。
但密匙异变的缘故还未可而知,他不确定这个密匙的变化是不是跟他们离开一事有关系。如果把东西直接取出来,就又发生意外可怎么办?元衡道君不想赌。
然思虑只出现在一瞬间,这个已经由不得他们再多选择了。
也罢,若真有什么意外,宁夏身上也还有最后最后一道护符,应当能够将这孩子顺利送出秘境之外。
这么想着,元衡道君一狠心,干脆想要将包裹着密匙的那部分灵力牵引出来,不想事情变化太快。
不等密匙的灵纹体从宁夏的手腕处分离出去,那股力量仿佛预知了他的动作一样,先一步脱分出去,蹿出了手腕,直接到外边去了。
不及反应,一个奇异的灵纹升腾而起,微微泛着金红色的流光,然后一点一点放大。先是缓缓放大到手掌大小,然后像是加速了一般,迅速扩大到有半人高的直径。
金红色的灵纹悬在半空中旋转着,在周边带起一股奇异的波动。
看着还在不断扩大的图腾,宁夏却不合时宜地有些走神了。这个纹路……似乎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到过?心头再次浮起某种莫可名状的熟悉感觉——而这似乎也并不是第一次。
元衡道君却是不管这个,在她愣神时粗暴将人从灵纹下拖开,挪到一旁,然后皱眉看着半空中似乎在无止境放大的图腾。
“这个是……什么?”刚才也在为密匙烦恼的众人此时已经不由自主停了下来,连自己体内也在翻腾的密匙也顾不上了。
这个忽然间出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当它出现,众人心中都不可自抑地出现一种古怪的感受。
是本能的忌惮恐惧,还是对即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预感,他们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视线此刻都被这个突兀出现的奇异图腾牢牢抓住了。亦没有发现,他们体内翻腾的密匙也在同一时刻产生出一种相似且微妙的波动,仿若交响相呼应。
“没事罢!”元衡道君不那么温柔地摁了摁某人的头,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这才放心些。
“我天……出来了,都出来了。天爷啊,这些都是什么鬼?”
继宁夏体内跃出的灵纹,自人群中接二连三也都图腾蹿出,从人体内升腾而起,一个个放大往上方浮去。
若有人仔细看会发现,这些符纹的颜色似乎都有着微妙的区别,有的是艳艳的红,也有温柔似水的蓝,有的泛着淡淡的青夹着淡黄,也有许许多多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
数以千计的图腾不断放大,很快就产生了交集,灵力圈交杂,相互牵扯,连成一片,在半空中组成一个不规则的的图像。
密匙顺利从体内脱离,众人感觉体内被不断抽取的力量停了下来。而除了被抽去的部分力量,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一样。
然真的是梦么?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东西怎么就都跳出来了?刚才还不论怎么弄都愣是没反应,然后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蹿出来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的也,刚刚它还在吸食我的灵力。吓得我还费心思去扣,白费力气了……”
“扣有用么?说来那东西邪门得很,不管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就跟长在肉里一样。难不成还能把这一块儿皮肉直接剜下来?”。
“那边已经有人试过了……没用,白受伤了。”另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应道,语气带了些微妙。
“真有敢上手的,简直是胡来……这密匙似乎是类似于阵纹符文一类的纹路,应该利用灵力循环的协助镌刻在内部,都属于比较高深的那类辅助秘法,不懂阵符的话是不太可能导出来的。”比起其他跟无头苍蝇似不清楚状况的人,这位显然就专业些,发觉了些门道。
“那个谁……不就这样导出来了。”青年的声音骤低了下来:“我方才看得分明,好像就是他们最先导出来的,然后将咱们体内的都一起带了起来。”
“嘘,你可小声点。现在还情况不明,若是这间隙得罪了人家,可就没后悔药吃的。没瞧见天星阁那群有意都躲得远远的,也亏得五华派好心,没把他们一群都扔出去。”
“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这些人不知道,元衡道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确认宁夏只是流失灵力过度,元衡道君也不拖拉,直接将人扔到背上,凝神看着半空中悬浮着越放越大的巨大灵纹,心中忽然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嘴巴先一步脑子动作,催促五华派众人靠拢过来。
面对大灾难,修士的预感显然都是共通的,不论修为高低。
根本就不用元衡道君召唤,五华派众人连同屏障内各派修士都自觉以元衡所在位置为中心靠拢。
他们脚下的土地再一次震动起来,也是一如之前任何一次地动一般的动静,然而这次的前奏显然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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