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容印之突然提高了声调,摆出了任xing先生的面孔瞪着他。

“我说只跟你上过g你就信?!”

“你怎么就不问我‘鬼知道你还跟谁上过g’!”

“你怎么就不问我是不是在诈你!!!”

“你怎么就不骂我?!”

他声色俱厉,可每一句指责的却都是自己。

他不是在怀疑,他是在求助。

“印之。”

陆擎森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容印之真的瘦了,下颌的线条几乎要硌着他的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一出口,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容印之被剥去了qiáng硬的外壳,露出软弱而无助的,真实的内里。

容印之可怜地看着他,眼睛里聚集起浓浓的哀求,薄薄的双唇颤动着好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陆……我、我……”

陆擎森大衣口袋里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小字,如果不接他会锲而不舍地打个没完。陆擎森简短地回答后挂掉,按了关机。

可是已经晚了。

它好像提醒了容印之,迅速地把那副脆弱的样子收起来,垂下眼睫掩盖住眼神中所有的qíng绪。

把他的内心收起来了。

“印----”

“你走吧。”容印之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轻轻拨开:“我骗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印之!”

“走啊----!是不是要我撵你啊?!”容印之无端端地发起飙来。见他不动,真的就直接开门把他推出去了。

让门板在他眼前“砰”地摔上。

门的那一侧,容印之把额头抵在门板上,听陆擎森离去的脚步声。

他说“有事千万要打给我。”

哪还有什么理由打给你呢?最后一个理由已经用完了!

哪怕是这么卑鄙的理由,也没有了啊!

他想说的根本不是什么luǒ照,他想问“你跟小字复合了吗?”“你能不要跟他复合吗?”

还有“你能试试跟我吗?”

把身体跌回沙发里面,容印之再次点燃一支烟,给许季桐回了个电话。没等对方开口,他直接说:“学长,我对你撒谎了。”

许季桐沉默地听着。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跟他上g了……然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知道多少次。”

“他很好的,不会嘲笑我,也不会在意我穿什么。”

“我----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想拿‘那种照片’威胁他跟我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你……!”许季桐似乎被他的不正常惊到了,然而容印之打断他,接着说:“学长,我不上那个网站,也没有那样的内衣,我的小裙子更漂亮。”

“下次,你要找一张更像我的。”

挂掉电话之前,他依稀听见学长说了一句“你疯了”。

“陆擎森你是不是疯了?”

小字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陆擎森一字一字,简短而清晰地回答: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再说一遍!”

“我不能----”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脸上。陆擎森头歪了一歪,小字的手扬着还没放下,他继续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喜欢别人了。”

下部

第33章滚出去

“陆擎森,你仗着我追求你就摆架子是吗?”

小字把为了看电影准备的一桶爆米花摔在他身上,手里要是有饮料,估计会泼他一头一脸。

陆擎森的沉默与忍耐,并不能让小字的怒气有一丝一毫的缓解----他在这个男人的沉默里,看到的是与自己再无可能的固执与坚定。

“你去打听打听:我文字活到这么大对谁低声下气过?!我捧着你供着你!你想要的我全都做到了,你他妈还要怎么样?!”

“是,我主动追你,我主动复合,所以我他妈就欠你的吗?!就该被你把尊严踩在脚下吗?!”

“我对你好一点,就给我蹬鼻子上脸?陆擎森你给我记住:只有我甩别人,没有人能甩我!”

路人围观的窃窃私语中隐约传来“同xing恋吵架现场”“是不是那男的劈腿了”等等字眼,在小字的斥责里,陆擎森仿佛已经成为一个负心汉了。

“抱歉。”

“闭嘴!”小字呸了他一口,留下一句恶狠狠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陆擎森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次念了一句抱歉----他应该更早点说出来的。

从他下午见到那个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即使不能跟容印之在一起,他也没有办法再接受小字。

他以前并不觉得爱有什么重要,搭伙过日子,跟谁过不是过?老赵说:等你爱上谁,你自然就懂了。

现在他懂了。

陆擎森的人生中,第一次将他的梦想,和他的爱qíng,重叠在一个人身上了。

可是老赵却没告诉他,并不是爱上了,就可以在一起的。

容印之说“是不是要我撵你啊”,如果他不想走,容印之怎么推得动?将他推出去的,是容印之眼神里写着的“拜托你快点走吧,求你走,不要让我更难堪”。

想要去拥抱他,却又不得不远离;

想要去对他好,却总是让他难过。

明明人就在前方,却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阻住了去路,只能徘徊在原地。

陆擎森在这陌生而失控的感qíng面前,三十年来从未如此困惑和手足无措。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容印之正在跟傅婉玲吃饭。

傅小姐送给容先生一瓶指甲油。金色带亮片,她说“看着就很贵气”,招财的。

容先生跟她逛街总是买指甲油,偶尔买唇膏。傅小姐什么都不问,似乎了然于心什么都懂,又似乎“关我屁事”一般毫不放在心上。

让容先生心安理得地怀抱着自己的小秘密。

她不问,容先生当然也不说,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她的小礼物。

“这顿我请。”买单的时候,傅小姐从服务生手里拿过了账单:“谁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啊。”

容先生一愣,突然明白了。

“不会的。”

“令堂不喜欢你跟我jiāo朋友,小心打断你的腿!”傅小姐毫不留qíng地挖苦他。

他跟傅婉玲的来往,怕是已经通过许季桐、再通过谢萍,传到母亲的耳朵里了。

有什么关系呢?垃圾儿子已经当了这么多年,大不了再被骂一次“还不如只生一个”。

“不被我妈喜欢却还肯跟我来往的,都是我朋友。”

无论傅婉玲,还是高长见。

傅小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吃吃一笑:“叛逆期的容先生还挺帅的。”

“那你要嫁我吗?”

傅小姐轻启朱唇,微微一笑。

“你要放弃自己的人生,我可还不想呢!”

我放弃了吗?

坐在母亲面前的容印之想。他可能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母亲的一句夸奖,注定无法活成母亲理想中的样子----以前是不能,现在是不愿。

有人给了他希望,用最真实的样子活着也可以被温柔相待的希望。

我可以不要你的夸奖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活着吗?

母亲坐在小书桌旁安静而专注地看书,并不理会他,好像他并不存在一样。

又来了,容印之想。

从小时候开始,当母亲因为各种理由想要惩罚他时,从来不会打跟骂,她认为那是没有教养的人才用的方式。

她会无视他。不准任何人跟他讲话,仿佛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叫“容印之”的孩子。

无论他如何哭泣、恳求、认错,直到母亲消气之前,容印之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jiāo谈,他们吃饭,他们睡觉,他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qíng,就是没有人看他一眼,跟他讲一句话,当他是个幽灵。

那时候他多大呢?忘了。

从他懂事起,那种被最亲近的人抛弃和无视的恐惧,就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

他永远记得他哭到抽噎,说妈妈我会更努力的你看看我,然而母亲只是淡然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角上拿开;

他记得大哥偷偷安慰他,被母亲发现后罚抄课本抄了一整夜;

他记得父母决裂,母亲只带走了大哥,把他留下来面对挣脱掌控后放làng形骸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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