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印之仰着脖子看过去,陆擎森贴心地把电子屏幕递过来,上面一排是很清晰的标题文字:元素化学形态概念。
容印之挫败地躺回去。
“为什么看这个……?”
“很久没看了,复习。”
复习什么啊,你要考试吗?搞不懂你。
“你真怪……”
男人似乎习惯了这个评价,不以为意地“嗯”。
又安静下来了,童声,汽车声,狗叫----容印之此刻又觉得说说话更好。他很想问问陆擎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多大年纪、你怎么锻炼、你有什么爱好”?
不行,不能问。因为这也是他立下的规矩第二条:不准问有关对方的任何事qíng。
陆擎森一直都好好地遵守,所以自己也不能破,哪怕他都要好奇死了。
容印之有点生自己的气,重重地叹了一声。百无聊赖中在被子底下摇晃着两腿,看自己的手指甲。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洗澡的关系,左手食指的指甲油边缘微微地卷起来了。他忍不住把那个卷边抠得更大,然后从指甲上撕起来。
“哇----”他故意发出惊叹的声音。
陆擎森闻言转过头来,看他的新式指甲油,“嗯?怎么做到的?”
成功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容印之心里很是得意。
“就是这样的指甲油啊,”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撕式,没有味道----看。”
一整片撕完,红色的凝固薄片被他拈在指尖,陆擎森自然地放下电子书,伸出手掌接过去。
“好像花瓣。”
花瓣?想想竟然还有点làng漫……啊啊啊好想知道他的事qíng啊!
容印之抓起被子蒙着脸一直“唔唔唔”,陆擎森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小心翼翼地在掌心里托着那片小“花瓣”,另一只手依旧抚着他脖子。
半晌,容印之从被子里露出脸来,面无表qíng,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叫外卖吧。”
陆擎森的手机一直关机----任xing先生的约pào规矩第三条:进门必须关手机----容印之跑到客厅抓起座机打电话,叫了两份牛ròu面。
其实他自己的手机没关,只是静音了。但是他不敢拿出来,怕陆擎森生气。
看着左手食指没颜色总觉得不舒服,又跑进卫生间把指甲油拿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跑回g上钻被窝里去。
这个季节穿真丝吊带睡裙还是有些冷了。
陆擎森竟然还拿着那个薄片,不知道该不该扔。容印之抿了下嘴唇,握了下手里的指甲油小瓶:陆擎森会容忍他到什么程度呢?
“你涂过吗?”他问。
陆擎森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要……试试吗?”
陆擎森抬头看他,好像在问“为什么”。
“就试试嘛,好玩的,涂一个。”他简直就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
容印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或许是笃定了陆擎森根本就不会对自己怎样,直接伸手去牵他的手指。
陆擎森根本就没抗拒,很轻易地就被他牵过来了,搭在自己支起来的膝盖上。
那手很宽大,厚实,有茧子;手指很长,而且有力。容印之自认为手已经算修长型的,可是陆擎森还是比他的长一点,厚很多,指甲盖也更大一点点。
“会làng费。”仿佛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容印之摇头,专心地给他涂指甲。本来只是想涂一个就好,可是一想反正涂都涂了,就多来几个好了。陆擎森竟然也不阻止他,一会儿工夫一只手都涂完了。
容印之抬脸看一下他,想说“一会儿就gān了”,岂料陆擎森会错意,“喔”一声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了。
咿----他这个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容印之简直是拼命忍着才没说出来,一边压抑这激动一边给陆擎森把十根手指都涂完了。男人张着手指,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什么都不敢碰。
“大闺女上花轿,头一回。”容印之脑袋里蹦出这句歇后语来,终于是憋不住了,嘻嘻嘻地笑倒在g铺上。
分明是自己一定要给人家涂,涂完了还要被他笑话,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事qíng?可容印之现在一点不担心陆擎森会跟自己发脾气,他觉得没有事qíng会让他跟自己发脾气。
陆擎森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笑,微微地弯起唇角。等他笑完坐起来,伸手揽过脑后亲上他的嘴唇,容印之十分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怕把指甲油刮花,又改成用臂弯勾着他的脖子。
舌尖互相逗弄,并不深吻,却不间断地向对方口腔里探去。嘴唇之间时有时无的距离和间隙,更增加了亲密感。
容印之很喜欢嘴唇近距离挨着的感觉,哪怕不亲上去----那是一种想亲就随时可以亲到的距离,一种可以随时被安抚的距离。
“吱----”声音很难听的门铃响了。
陆擎森弯一弯手指,问:“这个gān了吗?”
容印之还在对亲吻的结束有点恋恋不舍,“嗯……可以了。”
“嗯,我去拿外卖。”
容印之还穿着睡裙呢,不方便。陆擎森利落地套上t恤走了出去,还记得把卧室门带上。
啊,应该我来付钱的。
容印之坐在阳光里想:算了,他应该不会在意。突然间又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拖鞋跑到门边,等到外面门一关立刻跑了出去。
陆擎森正拎着两碗牛ròu面往餐桌上放,十根手指上的大红指甲油特别的、极其的显眼。
这个才是应该在意的事qíng啊!
“你就……这么……”
“嗯?”
容印之想问“你就这么出去接外卖了”,可是他都已经接完了还有什么好问的。陆擎森依然没get到他的重点,说道:“你穿上一点,很冷。”
结果直到吃完饭,陆擎森的手指甲才恢复原状。
三点不到,陆擎森似乎是有事就决定走了,害得一直在思考晚饭菜单的容印之莫名地失落。
看着男人把手机开机放回口袋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以后,如果还有这种状况……可以打给我……”
想了想又补充道:“先、先发消息。”
陆擎森穿好鞋,直起腰,微微一笑:“好。”刚要出门,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对他说:
“我不介意。”
容印之不明所以:“什么?”
“你不是想要刮掉下面的毛,下次来我帮你。”
容印之脑子里轰地一声,脸上滚烫,眼睛睁得圆圆的,差一点就伸手去摸毛还在不在了。
“我……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容印之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来,陆擎森看着他的表qíng笑意更深。
“我我我自己……!”
“下次来,我帮你。”
陆擎森的经典qiáng调又出现了,容印之除了点头做不出别的动作来。男人弯下腰,亲上他的额头。
“我走了。”
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容印之解开睡袍,掀起裙子,看了下内裤里面:啊,还在。
脱力似的蹲在地上,对自己又恼恨又无奈地哀叹一声:你怎么真的就问了呢?!你是不是被cao傻了?!在陆擎森面前丢的脸是不是不会有上限了?!
蹲在地上骂了自己半天,最后决定去买一支那里专用的剃毛器。
陆擎森不在,容印之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翻开手机,发现工作群里一堆堆的消息等着自己处理。
快活完了,回到现实里去吧。
去公司之前,还得回家里一趟去把衣服换了。一套衣服穿两天,可不是容印之的风格。
在父母家之外,容印之还有一个家。
那个才是他真正用来住的家,不是他用来做梦的地方。
只是看着冰箱里越来越多的食材,卫生间里越来越多的洗漱用品,他已经渐渐分不清,到底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了。
第18章垮掉的房间
容印之最近有些慵懒。
懒得督促高长见开会;懒得跟陈自明吵架;甚至懒得跟办事不利索的下属发脾气----他觉得仿佛也没什么事qíng很紧要,时间大把的,慢慢来好了。
阳光从遮光帘的下方透过来,在地毯上映出一块明亮。
他离开椅子,一脚踏进那块明亮里面。伸手拉住遮光帘的调节绳,将它一点点卷上去。他的办公室采光很好,只是通常他不太喜欢阳光过于qiáng烈,宁肯开灯也要让遮光帘一直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