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苏任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吃着袖子里的花生。魏子云不禁苦笑着说道:“还是木先生你心里能放稳啊。”
苏任笑了笑:“放不放稳得今夜怎么着看样子都要出手了。”
“你能否看出来那些人的身份木先生?”魏子云问了一句。
苏任摇了摇头:“兵器不是专用的、脸上都戴着人皮面具。我认不出来。”
魏子云道:“这两天京城里黑道朋友也到了不少,据说其中有几位是早已金盆洗手的前辈豪杰,也有几位是身背重案,又有极厉害仇家的隐名高手,都久已不曾在江湖中走动。”
“唉。谁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苏任叹了一口气。于是和魏子云站在了一起。遥望着那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家伙们。缓缓的说道:“等一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以下死手吧?”
魏子云点点头说道:“当然。”
月已中天。
殿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苏任望着面前的人群,不禁皱眉说道:“魏总管。还是去陛下那里看一眼去吧。我有些不放心。”
“为什么?”魏子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只见苏任遥望着已然落在屋顶中央的二人突然沉声说了一句:“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冒充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二人任何一个人,在加上那些不知面容的武林高手们突然搅和局面的话。陛下那里……”
说到了这里。魏子云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面前这位江湖名宿脸上的震惊之色。面前的木道人好像突然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
“不好!”魏子云说完率先就从屋顶跃下。而也就是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间,苏任的嘴角微微浮现出了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不过很快,笑容就收敛了起来,装作一幅着急难耐的神情,跟在了魏子云的身后。
深夜。年轻的皇帝从梦中醒来时,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
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这里是禁宫重地,皇帝还年轻,晚上从来用不着人伺候,是谁敢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站在皇帝床前窥探?
皇帝一挺腰就已跃起,不但还能保持镇定,身手显然也很矫捷。
“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皇帝还在东宫时,就已将王安当作他的心腹亲信,今夜他虽然并没有传唤茶水,却也不忍心让这忠心的老人难堪,只挥了挥手,道:“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伺候,退下去。”
然而王安这一次没有听话。
皇帝见此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听不到?”
王安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外面忽然亮起了两盏灯。
灯光下出现了一个人。
皇帝看不清,随后伸手拂开纱帐走出去,脸色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这年轻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
皇帝的表情不禁变了一下。哪怕是心中在事前已经做好了应对这种局面的准备。可是在真的看到之后,心中依旧是有些难过。他亲人已经很少了。算是杀一个少一个。今日再把自己的亲叔叔与亲堂弟杀掉的话。那么他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帝位、为了这个强大的帝国。皇帝必须要狠下心来。随即冷声道:“斩!”
他这个‘斩’字出口,忽然间,四面木柱里,忽然同时发出一道声响,暗门滑开,顿时就闪出四个人来。
这四个人身高不及三尺,身材、容貌、服装、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
尤其是他们的脸,小眼睛、大鼻子、凸头瘪嘴,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可是他们手里的剑,却一点也不可笑。
七星塘,飞鱼堡的鱼家兄弟。
这兄弟四个人,是一胎所生,虽然长得不高,但是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连手,施展出他们家传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能破他们这一阵的人,也已不多。
他们不但剑法怪异,性情更孤僻,想不到竟被罗致在大内,作了皇帝的贴身护卫。
面前的二人居然还面色不变。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叮”四声响,火星四溅,满天剑光忽然全都不见了。
唯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剑。
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
这柄剑当然不是鱼家兄弟的剑。
鱼家兄弟的剑,都已断了,鱼家兄弟的人,也已全都倒了下去。
这柄剑在一个白衣人的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这里是皇宫,皇帝就在他面前。可是这个人却好像连皇帝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皇帝居然也还是神色不变,淡淡道:“叶孤城?”
“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叶孤城收起了宝剑,哪里还有一丝丝外界所传闻的那般身负唐门剧毒的模样。
皇帝凝视着他与他掌中的宝剑,缓缓的赞叹了起来:“天外飞仙,一剑破七星,果然是好剑法。”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好剑法。”
皇帝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叶孤城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贼就是贼。”
叶孤城冷笑,平剑当胸,冷冷道:“请。”
皇帝道:“请?”皇帝笑了。他继续说冲着自己的族弟说道:“自从老王叔上次入京,发现寡人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件事就已经开始进行了吧。”
南王世子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想象之中对方的惊慌失措并没有出现,倒是让他内心莫名的有一些不爽。然而皇帝接着说道:“你不但喜欢赌钱,而且还喜欢‘嫖’。所以你的开销一向不小,总得找个来路才行。对不对?”
他这话是冲着老太监王安说的。很难令人相信。一个太监居然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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