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并不能抵挡枪子,这场恶战还是会发生,逃走也不现实,顾云汐想都不用想,胡大帅必定在周边埋伏眼线。
“你不能留在这里。”顾云汐今晚不能让小犊子进门,进门她可能就真的走不了。
“我不走。”林竹隐不听劝,顾云汐心疼又恼怒,“你留下有什么用?你连枪都不会用,你还指望救我?”
“我可以学。”
“三天能学成一个神枪手吗?三天能打死胡大帅那么多人马吗?”
“林竹隐,我告诉你,我现在跟你划清界限,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
顾云汐相当绝情,说完回到了陆家寨,大门一关,林竹隐站在雪地里,泪水顷刻间变凉。
林竹隐捶打门,想着跳墙,但是她根本上不去,她死命地哭喊,回答她的只有北风的哀呼嚎。
林竹隐不走,今晚不被冻死,明天也会被冻死,她不能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林竹隐精疲力尽后靠着大门坐了许久,最终骑马离去。
门里的刀把子直叹气,“当家的,你也回去吧。”
林竹隐在门外呆了多久,顾云汐就在里面呆了多久,林竹隐走了,她怅然起身,“系统,我这场恶战胜算率多少?”
系统一如既往的不讲情面,“你确定要剧透吗?下辈子万一还是个残疾怎么办?”
顾云汐不吭声了,她心知肚明,她胜算不大,胡大帅再不济也是正规军,他的手下都是受过训练的居多。
顾云汐一夜没睡着,林竹隐也差不多,林田氏眼看着孩子哭着回来的,问什么也不说。
林田氏急够呛,她担心孩子和陆望舒闹矛盾不珍惜身体,不过林竹隐没有,她吃了饭,坐在炕上,像是一个思想者。等思索够了,林竹隐下了炕,趴在桌上,点上油灯,不知道在写什么。
第二天,林竹隐从兜里掏出陈师傅给的钱,“娘,我接下来几天可能不在家,我要出个远门,如果我一直不回来……”林竹隐怕自己此去凶多吉少,她得给母亲打个预防针,“你就去诊所里找我的师傅。”
林田氏也拉不过力气大的孩子,林竹隐穿戴好去了诊所,她交给老爷子一封信,“如果几天后我没回来,我娘来找我,师傅把信交给她。”
老爷子好歹是个过来人,见识过风雨,察觉到异样追问下,林竹隐宏着眼圈说了实情。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朝你之前的师傅借了枪就去陆家寨吗?”
“是的。”
“枪,我这里也有,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这样愣头青似的,那不是去送死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倒是觉得那丫头说得挺对,她应该是有计划的,你别去给她添乱。”
“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也不能去送死啊。”
“我、我是有打算的。”林竹隐的打算很简单,她确实打不死所有人,但是她可以打死胡大帅,“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他的队伍就会失去领导。”
“问题是你会打枪吗?”老爷子问到根儿上了,林竹隐低头,“我会跟陈师傅学,我学的很快。”
老爷子摇摇头,“你啊。”老爷子起身,扬了扬下巴,“今天诊所歇业,你关门,挂个牌子。”
林竹隐趴在桌上写字,老爷子又说:“不止今天,还有明天。”老爷子吁了口气,“你既然要打死胡大帅,想避免这场战争,那就得赶在胡大帅过去之前杀死他,而且不能被人发现。”
老爷子家里有一把坏了的玩具枪,仿真的,“我之前看你学东西挺有灵性,希望你这次的也能学得快,你小时候玩过玩具木头枪或者弹弓吗?”
林竹隐点头,“我小时候家里穷,为了给家里弄吃的,没少打猎的,自己还做过弓箭呢。”
老爷子喜出望外,“那你先拿着这个练习,等摸出手感,我教你用真枪。”
林竹隐察觉到,她的这位师傅真是不简单,“师傅,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也不看看你师傅我干啥的。”老爷子领着林竹隐进了小房间的卧室,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套军装。”老爷子按了按破旧的军装,“我以前可是新四军的。”
老爷子是新四军的军医,走南闯北,最后因为家人才躲藏起来开个诊所谋生。
老爷子教的用心,林竹隐学的专心,老爷子没少夸奖林竹隐,“你这孩子脑瓜灵,真像我年轻那会。”老爷子言语间的自豪不难看出,他最初选择林竹隐,也是因为欣赏这个年轻人。
“你要去,我得给你买子弹,我已经飞鸽传书让人给我送了,但是明天有大雪,行程可能会耽误。”老爷子的计划赶不上天气的变化,子弹不到,林竹隐等于没有武器,“我去取呢?”
“那也来不及,你还能有鸽子飞得快吗?”老爷子一番话打消了林竹隐亲自取子弹的念头,“那万一第三天还没到怎么办啊?”
没办法,只能等。
第二天,大雪封门,林竹隐只能在诊所继续练习打枪。
第三天早上,大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竹隐坐不住了,“师傅,你有几颗子弹啊?”
“五颗。”
“要不然我……”
“不行。”老爷子脸色冷了,“五颗子弹,你一个新手有把握打中胡大帅吗?”
林竹隐站在门口,低头揉揉发酸的眼睛,“我不敢等了,我怕胡大帅他已经去陆家寨了。”
林竹隐执意要走,老爷子劝说不听,他长吁口气,“行了,这样吧。”
老爷子决定亲自去,“我的枪法比你准,就是我这腿脚不利索,咱们现在就出发,你掩护着我点。”
林竹隐不忍麻烦老人,但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两人骑马一同去了陆家寨。
一路骑过去,林竹隐有些开心,“师傅,这雪上没痕迹,是不是说明胡大帅还没去呢?”
老爷子点点头,“你别说,也有这个可能,胡大帅也得考虑天气原因吧。”
林竹隐登时开心,夹着马肚子,勒着缰绳,“驾!”
林竹隐到了陆家寨,发现自己可能高兴的早了,陆家寨的大门掉了一半,以往观察用的瞭望楼也没有人了。
林竹隐骑马直接进去了,白雪覆盖后的陆家寨,没有一丝痕迹。
林竹隐直奔陆望舒的房间,房里没人,她高喊一声“姐姐”,听见后面哗啦一声。
林竹隐回身往后面走,刀把子正好从大缸里钻出来,“你……”
“你们当家的呢?”林竹隐气息急促地打断刀把子的话,吼道:“说啊!”
刀把子跳出大缸,跪在了地上,哭嚎了起来,“当家的被胡大帅抓走了!”
“不是今天中午吗?”
“不是,昨天下雪前胡大帅就过来了。”刀把子抹了一把眼泪,“当家的不让我们打,她直接跟着胡大帅走了。”
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到底地晚了一步,刀把子跪在地上往前层到林竹隐面前,林竹隐气得踢了一脚刀把子,“你们tm的脑子有病,她说不让,你们就不去,她们怎么对你们的?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
刀把子趴在地上磕头,脑门沾的全是雪,“当家的不要我们了,让我们就此解散,还说不让我们做土匪了呜呜。”
林竹隐想起她们之前的谈话,陆望舒或许早就想过不做土匪头子,只是她也知道胡大帅不好惹,所以不敢轻易答应自己。
“所以,你们的人都走了?”林竹隐兄腔气得生疼,刀把子抬头,脑门的雪洒落,他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大家都没走,大家不舍得当家的,我们打算今天去救当家的,就算死也死到一起。”
“死什么死?”林竹隐眼睛猩宏,“要死也是胡大帅死!”
林竹隐回身看了一眼老爷子,“师傅,我要去大帅府救人!”
“你想好了?”老爷子肃着一张脸,“这可是凶多吉少。”
“我一定要去!我要保护姐姐!”
老爷子摆了摆手,“我也不劝你了,不过我建议你做好准备,别贸然过去。”
“师傅,你在陆家寨,我现在去大帅府摸清情况,再回来与你们汇合。”晌午时分,林竹隐快马加鞭,直奔大帅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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