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但是途径前厅的时候,姜九璃发现,厅里灯火通明的。
刚走了没几步,管家便拦住了姜九璃的去路,使了个眼色道:“大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二小姐也在那。”
“知道了。”
姜九璃点头。
肯定又是姜清婉去告状了。
前厅里,姜抻脸色微怒:“你为什么挤兑你妹妹的医馆?同是姜家,互相照应才是,你竟然把她的客人都抢走了。”
姜清婉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我没有。”
“还说没有,婉婉好不容易开了一家医馆,辛辛苦苦做出复颜脂,你却给了她假的药方,害她现在失去了名誉,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我给的是真的,是她自己做不出来。”姜九璃神色淡淡。
这个父亲,她已经失望透顶了,解释那么多没什么用,他心里只有姜清婉。
“姜九璃!”姜抻怒喝一声:“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我告诉你,你妹妹为了你,隐瞒你的身世,怕你受委屈,你竟然是这么报答她的?”
身世?
姜九璃冰魄一般的目光扫向姜清婉,姜清婉赶紧拦住姜抻,跪在他面前,哭的更厉害了:“父亲,您别说了,这件事说不得啊!”
姜清婉嘴上哭着求他,眼底的恶毒和得意却十分明显。
姜九璃,你完了!
“如何说不得,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骄傲放纵,我就不信战王爷知道了你这逆女的身份,还能要你?”姜抻的声音拔高了几度,粗重地划过姜九璃的耳膜,震的她有些疼。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你是你那个不守妇道的娘,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我能收留你让你做姜家的大小姐已经是不错了,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现在还来迫害我的亲生女儿,婉婉,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姜九璃双手握拳,怎么说她无所谓,但是说林莹,不行。
手里的银针迅速飞出去,划破了姜抻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姜抻脸色一慌,回头看着墙上整整齐齐扎着的几根银针。
姜抻指着她,说话都跟着不利索了:“你……你……你竟然……敢弑父。”
“方才,是您自己说得,我不是你的女儿。”姜九璃冰冷无情的嗓音淡淡传出。
“要不是看在你两个哥哥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赶出去了。”姜抻气的脸色通红,却又不敢怎么样,毕竟姜九璃现在有一技傍身。
“您怎么就能确定两个哥哥是您亲生的?我不是您亲生的?”
“你哥哥出生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夏怀呢,若不是婉婉的娘,我都不知道你那个娘竟然通奸!”姜抻振振有词道。
“哦?父亲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去,把那个男人带过来。”
管家应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姜九璃,心里万般无奈和不忍。
证人,姜清婉早就准备好了。
这人一直关在柴房里,姜清婉算准了姜抻肯定会忍不住,用这个人先在姜抻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让他百分信任自己,然后找个契机,把这件事捅出来。
不过一刻钟,几个奴才提着一个人进了前厅,那个男人长的很丑,嘴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痣,头发衣服乱糟糟的,皮肤黝黑。
别说是貌美如花的林莹,就算是寻常女子也不会找这样的人吧?
姜九璃轻嗤了一声,目光里满满的不屑:“父亲,您是觉得我母亲眼睛瞎了吗?还说,您自己觉得您还不如他!”
“你母亲既然找上他,肯定有她的道理,谁知道她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姜抻对这个人也是一阵恶心。
姜九璃的疑虑,姜清婉早有准备,她朝着地上跪着的男人递了个眼色。
那男人抬头看了眼姜九璃,眸中的惊艳瞬间升腾起来。
这女子长的十分美颜,若是能共度春宵,得多刺激。
姜九璃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厌恶道:“收起你那不堪入目的龌龊心思,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
男人抽回手,眼神惶恐起来,缓缓道:“这件事都是我不对,那日我偶然见到夫人走在街上,色心大起,便趁着丫鬟走神的时候,把姜夫人拖入到巷子中……就……”
姜抻怒目圆睁:“然后呢!”
“我竟没想到,夫人……没有声张,反而是默认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几日老爷对夫人关切少了很多,所以夫人才……”
姜抻哪里管得了那些,自己对她疏于关心导致她红杏出墙,这万般不能容忍。
“那时候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姜清婉问。
男人想了想:“好像是十五年前的……三月初二。”
姜清婉一声惊呼:“怀胎十月,算起来,姐姐的生辰好像……确实对的上。”
姜抻握紧茶杯,一怒之下摔了个粉碎,她指着姜九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那个不检点的娘,红杏出墙,死有余辜,幸亏我当年没有救她。”
姜九璃紧紧地拧着眉心。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她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道:“所以,母亲当年中毒的事情,父亲是知道的。”
平淡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到了这个时候了,姜抻也不怕撕破脸皮,一不做二不休道:“那毒就是婉婉的娘下的,我是知道的,既然是个浪妇,死不足惜。”
姜九璃愤怒地瞪着双眼,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双目猩红,像是个杀人的恶魔。
姜清婉害怕地躲在姜抻的身后,姜抻喝到:“你还想杀人不成?”
竹蘅和铭儿赶紧上前去拦着,铭儿小声道:“小姐,稍安勿躁,别露出把柄落到二小姐的手里啊。”
姜九璃咬着牙,镇定了几分,一把揪起那个男人的脖领子,质问道:“你说你与我母亲有夫妻之实,我母亲身上可有胎记?”
男人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有有有,就在大腿处,有一个红色的莲花一样的图案。”
姜抻闻言,眼中的怒火也跟着旺盛起来,他刚要发作,却听姜九璃冷冷地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母亲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胎记,你这信口雌黄的能力不弱啊!”
男人心里一颤,抬眼看向姜清婉,这话可是姜清婉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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