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扬?”
已经是晚上,展凝盘腿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给展铭扬去了电话。
这个电话隔了一年多的时间,展凝心中忍不住的激动和有种说不清的怯意。
电话接通的很快,但那边始终没声音。
展凝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松了一些,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自己几乎只有基本功能的直板手机。
“展铭扬?”她又叫了声。
有隐约的呼吸声,对方似乎极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好半晌展铭扬抖着声音说:“姐,我想你了。”
就这么几个字砸的展凝蓦然红了眼眶,一年多的担心受怕丝丝缕缕的浮了上来。
在被逼无奈而逃离的情况下,对家人的思念是成倍增长的,虽然成人后展凝大部分时间都独居在外,但跟二老的联系并不少。
“爸妈好不好?”展凝清了下嗓子说。
展铭扬:“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你怎么样?”
“我也不差。”展凝摸了摸自己寸长的头发,干了一年打杂的粗活,其实整个人都糙了不少。
之后又问了些其他情况,可惜展铭扬知晓的并不详细,因为展凝的事情,现下他们迁居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对比N市来说,现在住的地方经济相对落后一些,生活步调更慢,更宜居。
展铭扬说:“搬家后那边的消息算彻底没了,不过听说程谨言已经把程氏转卖了,现下也说不清他的去向。”
他们忌惮程谨言是因为他有程氏做靠背,既然这个商业大国已经易主,程谨言对他们的威胁自然大幅度下降。
展铭扬说:“姐,回家吧!”
家自然得回,但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辞职报告要打,工作还需要做交接,虽然所在的是个小单位,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
最近生意很好,人手本就不足,老板不愿放人,最后拖了整整两个多月报告才批下来。
走的前一天还吃了一顿散伙饭,地点订在大排档,几个工作上常有接触的同事一起。
这边大部分是已婚人士,展凝一个三十出头的反而最年轻,聊着聊着聊到了人生大事上。
一个大姐攀着展凝肩膀说:“我家隔壁有个小伙子不错,人老实肯干,只比你小个一岁,在我们单位旁边的那个钢厂上班,一个月能挣个七八千,我前两天还跟阿芬说了要把他介绍给你,你要么再停个几天,见见面再说?”
展凝举着个塑料杯,肩上扛着妇人四分之一的重量,笑说:“还是不了,这么好的小伙子留给别人的好,我就是个定不下心来的。”
大姐嗔怒的往她背上拍了下,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很快又往别处扯去。
嬉笑喧哗中,展凝看着眼前这圈布满褶皱的一张张脸皮,品着人生百味,无言的将杯中啤酒喝了个光。
她在这边住的是个二十来平小房间,是别人私房划出来的一块,卫生间厨房都得跟别人合用,最开始的时候非常不习惯,但一天天下来也不知不觉的住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的日子跟展凝曾经的生活完全天差地别,接触的人事就像两个反面,没有任何的交集点。
但这同样是一个生活状态,除了所谓的物质和环境,就精神上对比而言后者反而更加丰硕。
展凝将东西收拾了下,放地上一看也就一个行李箱。
次日下午,展凝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展铭扬的信息持续狂轰乱炸着,得知到站后电话打了进来。
“出来了吗?走哪了?”他在那边激动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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