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局面依然非常严峻啊。”凯撒皱眉。
按照源稚女的说法,日本境内的藏骸之地封印着神之枯骨,一旦与混血种的血肉融合,就会自我完成复苏,哪怕是初代的进化都能够成长为八岐那般神话中凶残的怪物,更别提最后能够成长为白王级的存在了。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八岐大蛇在日本横行杀戮,所到之处尽是血腥的杀戮,如果这头怪物真的出现,怕是只有出动核弹级别的炼金武器了,当然,秦夜作为仅次于龙王级的战力也能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可问题在于,他们现在都是瞎子,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圣骸在什么地方,而且日本境内的一些势力同样在极力寻找,像是在朝圣一样,一旦找到枯骨,必然会很快进行全面的献祭,从而让枯骨得以复苏。
也许这时候枯骨已经被挖掘出来,再进行最后的复苏准备也说不定。
而且任由对方复苏下去,一旦进化为白王级别的恐怖龙王,寻常的炼金核弹怕是起不到必杀的作用,毕竟这种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也受限于自身的速度,而白王可不会憨憨的等着核弹来炸自己。
可能发射核弹的一刻,白王就已经感应到了,并且率先逃离了爆炸的范围,哪怕是被波及到,但不是在核心处爆炸,想必也对白王本身构不成死亡的威胁。
如果白王再卑鄙一些,面对核弹威胁,窜进世界上各个繁华的国家里,那么核弹将会彻底失效,毕竟没人敢在那些地方投放核武器。
局面可谓非常严峻,一旦白王复苏,那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先不说能否杀死对方,哪怕能够将其灭杀,但一旦进化为白王,万一这家伙在其他地方留下了卵,等待着茧化重生,那根本就是原地复活啊,而且再以同样的手段斩杀白王就很不容易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先要清楚圣骸的下落,只要率先将其得到完全焚毁,就能够确保不会造成灾难性的事件,再加上重新加强封印,更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既然圣骸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相信你们猛鬼众没有任何收获?”凯撒看向源稚女,沉声问道。
“当然并非一无所获。”源稚女直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朝他看了过来。
“其实猛鬼众的存在看似是与蛇岐八家对抗,但实则它的存在是寻找圣骸,因为王将很早之前就得到过这方面的消息,组建猛鬼众也是他的阴谋,是他寻找圣骸的武器,只要能够找到神的枯骨,他无所不用其极。”源稚女说。
“王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芬格尔战战兢兢的说。
经过数次与对方打交道,连芬格尔这种心理强大到变态的家伙都觉得王将是个变态,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多变态。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初他用汞核心爆裂弹一枚枚打进对方的身体,沉闷的贯穿声传来,鲜血与器官的碎片溅射纷飞,可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对方依然活蹦乱跳,最后他跟凯撒分别用电锯切割对方身体的时候,那张公卿面具的诡异笑脸就那样冷冷看着自己,哪怕对方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就像是在切割一团团腐烂的腥肉。
闻言,源稚女也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是啊,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可以是恶鬼,是恶魔,是一切邪恶的东西,但无论是什么,他的本质其实是一头食尸鬼,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吞食的,只要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他都是来者不拒。”
“按照将棋里面的排名,你身为龙王,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那么代号王将的人应该就是猛鬼众的大家长吧。”凯撒说。
“没错,他是猛鬼众的大家长,也是我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父亲。
不过王将一直带着一副公卿面具,我从未真正见过他的脸,王将也仅仅只是一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与来历,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如今借尸还魂复活在人间。”源稚女声音冰冷的说。
“那他是如何重建猛鬼众的呢?”凯撒问。
“这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的猛鬼众被蛇岐八家逼的走投无路,是他如救世主般出现,然后力挽狂澜拯救猛鬼众于毁灭边缘,他不仅力量强大,而且谋略出群,那个时候所有的猛鬼都信他,渐渐的尊称他为王将,不仅如此,王将还是一位政客级的演说家,他始终都在宣扬一种理论,如果基因技术足够发达,就可以帮助混血种进化为纯血的龙类,可以想象这个理论会让当时所有的猛鬼多么的疯狂。
甚至有血统失控的混血种闻名而来,主动献身为王将提供试验体以及能够进化的种种药物,在这种试验下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猛鬼们的血统大幅度提升,实力随之变得强大,不过这些都是假象,很快那些试验体出现了紊乱失控的现象,最终都沦为了没有自我的死侍。
这些死侍乱窜到各大城市杀戮民众,为了不引起大范围的恐慌,猛鬼众的其他成员则负责清理这些失控的目标。”源稚女说。
“还真是魔鬼啊。”芬格尔脸色难看。
“龙的力量太诱人了,混血种们都想要变得强大,可却不断制造悲剧,而且那些混血种都是人生失意,被家族驱逐,被自己的亲人驱逐而走投无路,内心绝望下是王将给了他们温暖,他们又怎能不为魔鬼卖命呢。”源稚女冷笑。
“而在试验体不断失控后,王将发表了新的言论,他宣称进化药之所以无法真正研究出来,不是因为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材料,堪称完美的进化药还缺少一味最重要的成分——神血,只有这种神圣的血才能够让混血种们最终补完自身序列,从而将自身从半龙转化为真龙,永远无限的生命与伟大的权柄,而这一切,只是因为缺少了神血。
于是王将果断停止了进化药的研究,转而开始大范围的在日本境内搜寻神血,这些年猛鬼众悄悄资助过很多地质机构的公司,让他们负责寻找,不过明面上则是宣称探索日本的地质结构,可就在我们锲而不舍的搜寻期间,却发现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那就是日本境内还有其他实力在搜索神血,经过多方面的查询最后得知是蛇岐八家。”
“蛇岐八家是日本的老牌强大势力,你们都能够知道的东西,他们没理由不知道。”凯撒说。
“没错,他们没理由不知道,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有一点值得推敲的是,在日本活跃的死侍越来越多,明明猛鬼众因为材料缺乏而终止了实验,为什么还有越来越多的死侍出没,只能说明除了猛鬼众外,还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势力暗中进行试验,从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死侍。”
“你的意思是蛇岐八家的人也在进行这种进化药的试验?”芬格尔忽然说。
源稚女点了点头,“没错,必然是蛇岐八家所为,在日本境内,除了猛鬼众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势力有资格进行进化药的研发。
蛇岐八家掌握着鬼的档案,他们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又一个的鬼,诱使他们成为试验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橘政宗极有可能控制两个组,一个进行进化药研发,一个清理那些失控的死侍。
真是很可笑不是么?堂堂蛇岐八家未来的少主,正义的大朋友其实也只是扑火的飞蛾罢了,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正义。”源稚女冷笑。
“所以说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很可疑?”凯撒问。
“好家伙,我早就看出来那老小子不像是好人啊。”芬格尔说。
“橘政宗与王将的技术如此接近,难道两人是勾结么?”秦夜突然说。
他想到了绘梨衣,如果橘政宗真的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卑劣之人,他真的会爱自己的女儿么?还是说把绘梨衣当作了某种必杀的武器。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关于大家长橘政宗的故事。”源稚女幽幽地说。
“这虽然是个关于人类的故事,但其中的凶残完全不亚于龙,几十年前,在西伯利亚的北极圈内,大雪纷飞,一艘破冰船抵达了无名港湾……”
源稚女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
他开始讲述着那场被风雪掩埋了足足几十年的故事。
91年的寒冬,北冰洋岸边,来自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孤独耸立着一座名为黑天鹅港的堡垒,而一切的凶险与邪恶都围绕着这座城堡里的人以及事物而展开。
所谓的橘政宗原名邦达列夫,是来自苏联克格勃的特务,它是与英国军情六处,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以色列摩萨德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而克格勃在苏联极盛时期的权限凌驾于苏联各个机关之上,是当之无愧的超级机关,业务范围从情报搜集到政治暗杀都是克格勃特工接的活,据说在苏联内部曾经有过一段对克格勃极为忌惮的时期,那段时间里简直谈及色变。
不过橘政宗的真实身份就是克格勃特务这一点还未真正被证实,他前往西伯利亚的黑天鹅港与当时的赫尔佐格博士见面。当时的赫尔佐格博士是德国一项基因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二战德国战败后被苏联俘虏,而在被俘一年后,博士被派到这座名为黑天鹅港的古堡里进行龙类与混血种的试验计划,研究港里初代种的龙类。
值得一提的是,博士自身虽然不是混血种,但已经掌握了很多龙类包括混血种的秘密,在那座古堡里满是世界各地找到的混血种孩子,博士利用这些孩子包括古堡下的龙类尸体做了大量研究。
而当时的邦达列夫谎称自己是来自罗曼诺夫王朝的末代皇孙,掌握着混血种的秘密以及大量的资源,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转移研究中心,在圣诞节的深夜,两人烧毁了整个黑天鹅港,并且带走了少量试验体就准备离开这个冰冷的地狱。
不过邦达列夫这种如雄狐般狡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甘愿跟博士分享世界的权柄呢,所以在在出逃的时候,邦达列夫开枪打碎的赫尔佐格的心脏,将其扔在了真空炸弹的爆炸范围内,接着挖出了那枚深埋在古堡下的龙王之茧,并且将其藏于列宁号的底舱,然后启动这艘破冰船驶向了日本。
可龙类之茧这种禁忌的东西又岂是人类能够随意摆布的,所以在列宁号破冰船带着茧前往日本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途中龙类的茧散发出强烈的精神污染,逐渐侵蚀了船舱以及船上的其他成员,导致船员死伤惨重,只剩下邦达列夫自身侥幸存活了下来,最终列宁号与那枚畸形的龙茧一起被邦达列夫沉入了日本海沟,再也不知所踪。
所以最终见证那场凶险的人,只剩下了邦达列夫,也就是现如今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
病房里一片沉寂,唯有青色的烟雾缭绕,起初凯撒等人还会间歇性的问出一些自己的疑惑,可到了后来他们完全沉默了下来,只剩下源稚女深沉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冷冷倾诉着这个地狱般的秘密。
无论是邦达列夫还是赫尔佐格,两人都如恶鬼般诡诈,而且手腕残忍,那些培育的成千上万的胚胎可是一条条生命啊,然后就那样被两人付之一炬,就连黑天鹅港里的那些混血种孩子也同样被杀戮,最后整个古堡熊熊燃烧,风雪呼啸呜咽,仿佛有凄婉的灵在火焰里嚎叫。
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神话故事发生在久远的古代,真实性不得而知,但这个故事却是真实发生在这个世界的,其中的凶险与残忍远比神话还要恐怖,其中的细节仿佛是魔鬼的作为,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就连源稚女讲完,整个人都变得沉寂下来,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而恐怖的回忆里,直到燃烧的雪茄烟蒂烧到了他的手指才猛地反应过来。
“怎么样诸位,这个故事可还满意?”
源稚女苦笑的看向病房里的几人,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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