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怎么会这样……

徐辞年怎么还活着,当年不早就被他派出去的人解决了吗?还有瞿城,他又是怎么跟徐辞年搅在一起的!?

徐新年的心里此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脑袋短暂的空白之后,全身抖如筛糠,手脚冰凉,冥冥之中已经彻底明白,自己掉入了天大的陷阱之中。

徐建国并不认识瞿城,这会儿看到这个陌生男人进来,更是火冒三丈,冲着徐辞年阴厉的开口,“这里是徐氏集团,不是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畜生随便能进的地方,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否则我立刻报警!”

徐辞年嗤笑一声,靠着桌子边不紧不慢的开口,“不三不四的畜生?如果我是,那生了我的你又算什么呢?”

“父亲,在这么多人面前我给你留个留面子,但是别忘了,当年我掌管徐氏的时候,你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呢,论资历,这次股东大会,我凭什么不能来?”

徐建国的脸胀成酱紫色,气的嘴唇不停地哆嗦,他一向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如今被徐辞年当众抽了这么重的一记耳光,恨得几乎想立刻将徐辞年撕碎。

周围所有的股东,看到父子二人此时针锋相对的样子,早就瞪大了眼睛,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顾的上盯着徐辞年看。

听他提起当年徐氏最鼎盛的时候,不少人心里都是一番感慨,更有甚者直接讥笑一声道,“当老子的用了八年时间把儿子撑起的家业败光,现在当然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见儿子了。”

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徐建国的脊梁骨伤,让他气的眼睛都狰狞的泛起了猩红。

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拿徐辞年来跟他比较,当年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谁都知道徐家的大孙子比儿子成器,还经常在私底下议论,说什么好基因都是隔代遗传,幸好出了个徐辞年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否则一熊熊三代,就凭徐建国那纨绔公子哥的做派,徐家迟早得败光。

上流圈子里永远没有绝对的秘密,风言风语说得多了,很快就传到了徐建国耳朵里,那时候他就恨不得弄死徐辞年,对这个大儿子更是没有一丁点骨肉亲情,只有厌恶、憎恨,还有他一辈子也不愿说出口的……嫉妒。

忆起当年,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徐建国失控的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深深地缓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露出一抹阴厉的讥笑,“好,徐辞年,别跟我谈资历,这个徐家现在没有你的份儿,我还是徐氏的董事长,你一个没有任何股份的‘外人’,没资格站在这里,还有你带来的这些人渣,全都立刻、马上给我滚!否则我马上报警!”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瞿城,听到这话当即笑出了声,“徐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瞿,叫瞿城,目前是豪庭公司的头,不是你嘴里不三不四的畜生,劝您嘴巴干净一点。”

听到“豪庭”两个字,徐建国的瞳孔剧烈一缩,这几年迅速崛起,牢牢掌控整个s市所有娱乐业的豪庭公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之前,他有意让徐氏攀上豪庭这个臂膀,但一直没有成功,此时,豪庭的老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没等徐建国回过神来,瞿城就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徐新年说,“当然,我一个豪庭的人,突然跑到徐氏的确说不过去,但是我到底是不是这里的‘外人’,您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再说吧。”

说着,他把厚厚一沓照片放在徐建国面前,慢条斯理的开口,“一个星期前,你的小儿子可是哭着喊着求我买你徐氏的股份,那副上赶着的德行,恨不得立刻变成一条狗跪在我面前,就是为了让我赏他点钱,跟你这老不死早一点撇清关系,你瞧瞧他哭的这个样子,不陌生吧?他可是你生的种,化成灰也该记得的。”

厚厚一沓照片全都是徐新年那天在咖啡厅里,苦苦哀求瞿城的样子,照片清晰地连他那些带着勾引意思的眼神和动作都拍了下来,让徐建国想否认都不行,气的一下子捂住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一时竟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新年吓得瑟瑟发抖,僵在原地,死死地瞪着瞿城。

瞿城对他冷冷一笑,用幽深锐利的视线逼回去,对身后拍了拍手,接着四五个黑衣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几百张照片,挨个分发到在座各位股东手里,其中不仅有这一次见面,还有前几次徐新年在西斯咖啡厅,用脚尖和露=骨的动作勾引瞿城的样子。

照片清晰异常,所有股东全都惊在当场,厌恶的抬起头看着徐新年,不敢想象这个上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着永远要跟爸爸站在一边,不会给徐建国投反对票的男人,背地里却干着抛售股份,暗自私逃的主意。

不准他们退股,自己却做这种勾当,这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什么分别?!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爸爸,我……我没有……”徐新年惊恐的瑟瑟发抖,转头瞥到似笑非笑的瞿城,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猛地扑上去,“瞿城你他妈不是东西!你故意下套害我!你这个畜生!枉我这么信任你!”

旁边的黑衣人一下子拦住他,徐辞年和瞿城并肩而立,远远的看着发疯的徐新年,脸上无波无澜,压根没把他放到过眼里。

会议室里的所有股东全都傻了,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徐建国缓过一口气,把照片随手让在地上,强装镇定,冷哼道,“不过就是几张照片罢了,现在ps技术这么发达,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拿伪照来糊弄我?张伯,现在报警,把这些人交给警察处理。”

瞿城嗤笑一声,把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徐先生,请睁大眼睛瞧仔细一点,合同上白纸黑字签着您小儿子的大名。他现在已经把名下14%的股份转给我了,我是徐氏正大光明的股东,你报警想干什么?准备告诉警察,你小儿子对我性=骚扰,抓他去派出所问话吗?那可真是不巧,他都进去两回了吧,再进去一次,那案底子还写的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他大喇喇的说着话,那股得瑟劲儿引得徐辞年忍不住笑着瞪他一眼,无赖,你就不能收敛一点?总是抢我风头。

瞿城对他眨眨眼,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用指尖抠徐辞年的手心,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帅吧。

徐辞年忍笑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腻歪,周围不明真相的人看不懂,但是徐新年却看得分明,脸色更是陡然间惨白了几分。

他不敢想象,徐辞年到底在他的背后隐藏了多久,以前瞿城跟他见面的时候又到底怀了多少心思,这两个人究竟布置了多久,才设下这个天罗地网等着他往里钻。

他是喜欢瞿城的,但是却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而在这件事背后又有多少事情是徐辞年授意指使的,徐新年连想都不敢想。

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怨恨,让他连指甲刺进手心都没有感觉出来。

徐辞年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他恨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情绪失控的拿起一把椅子就要徐辞年身上砸,周围的黑衣人眼疾手快一下把他按倒在地他,他还疯了似的一边挣扎一边骂。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

徐辞年收回手,居高临下看着脸部红肿的徐新年说,“这里是徐氏集团,没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乖乖老实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从顶楼直接扔下去。”

徐新年嘴角带血,愤恨的看他一眼,接着哈哈大笑,“我呸!徐辞年,徐氏现在有你一分钱吗?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就算我中招把股份全都卖给瞿城,你也跟着沾了光,这里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哦,是吗?”徐辞年也不生气,扬眉笑了笑,对旁边的瞿城挑了挑下巴,“你来告诉他,我究竟有没有资格。”

瞿城抄着口袋,知道这孔雀那股傲劲儿又上来了,在心里闷笑一声慢慢开口,“徐新年,谁告诉你那些股份是我一个人买的?这么多钱我一个人穷光蛋可拿不出来,都是公司决定收购的,我就是个出面跑腿的,徐少爷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可不要性口雌黄。”

“你……什么意思!?”徐新年脸色一僵,心头涌上非常不好的预感。

徐辞年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扫视整个会议室,最终垂下眸子俯视徐新年,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才是豪庭的主人,你卖出去14%的股份现在全都在我手里,你说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嗯?我的好弟弟。”

话应刚落,包括徐建国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懵了,豪庭像来不显山露水,闷着头发财,从不跟上流圈子搀和,甚至很多人只听过豪庭的名号,却根本不知道它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

若论家业,现在的豪庭几乎可以呼风唤雨,控制着整个s市最赚钱的行业,可谁能想象得到,他背后的老板竟然会是早就该死去多年的徐辞年!?

最后一抹血色从徐新年脸上褪尽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双酷似徐辞年的狭长眼睛目次欲裂,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嗡嗡的议论着,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徐辞年是他们心目中除了徐老爷子以外,最满意信服的继承人,大少爷的回归本来就是天大的喜事,简直像强心针一样,激起了他们对徐氏集团最后的希望。

但凡当年见识过徐辞年在商场上雷霆手腕和辛辣作风的人,没有一个不心悦诚服,当年徐氏能被他带到巅峰,现在会不会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

更何况,现在的徐辞年不仅仅是徐家的嫡子长孙,老爷子生前钦点的唯一继承人,更是有一整个豪庭做后盾,单单是这个地位和身家,徐家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只要能留住徐辞年,就等于公司还有希望,他们的钱也不会血本无归,这样想来,简直没有比他继承徐氏更完美的选择了!

长久不说话的徐建国面色阴沉,坐在轮椅里像一具枯瘪的干尸一样,沉默许久突然发出桀桀的笑声,“好,好得很,徐辞年,你的算盘打的倒是响,这股东会你愿意留就留下吧,怎么说你也有14%的股份呢,我这个做董事长的也不能亏待了你,省得有些人说我偏颇,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不能让自己不痛快。”

“张伯,现在报警,既然有些人挖空心思还侵吞徐家的家产,那我也认了,至于其他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瞿城和周围站满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其他这些只知道动刀动枪的人渣就交给警察来解决,我们徐氏可是做正经生意的,没道理让这些黑社会来占便宜。”

他那眼神透着鄙夷,好像自己这种身家清白的豪门世家高人一等似的,完全没把瞿城放在眼里。

徐辞年最讨厌别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指手画脚,特别这个人还是瞿城,要打要骂只能他亲自动手,其他人敢这么看不起他,连门都没有!

他一下子的挡在瞿城跟前,明知道瞿城比他还强势凌厉,压根不需要自己保护,可心里就是不爽,用一种护食的姿态,一只手护住瞿城,一边讥笑道,“好啊,徐先生去报警吧,让警察都来看看堂堂徐氏董事长,自诩高人一等,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抛弃妻子,侵占家产的人渣!”

徐建国脸色当即青紫一片,眼神锋利狰狞,“你什么意思!?徐辞年,我能让你留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徐氏还是我说了算,你个丧尽天良的逆子别给脸不要脸!”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带着点抖动,很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周围的人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有人看到徐建国这副不可一世,明明拿着别人的血汗钱不还还一副狂妄的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徐建国你不过就是仗着手里的股份多,这里有他妈几个人还愿意叫你一声董事长!?站着茅坑不拉屎说的就是你!”

一句话引来附和一片,有人按捺不住激动地说,“我他妈再也受不了这个破公司了!只要徐建国你个老不死的还不下台,我们就是把股份白送给大少爷也不能留给你跟徐新年这两个败家子!”

“就是!换掉他!让大少爷接管公司!”

“换掉他!”

“换掉他!大少爷我今天就给你签合同,股份我他妈不要了,都给你!”

…………

一浪接一浪呼声响起,徐家父子彻底失去了民心,徐辞年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支持。

徐建国恨得咬牙切齿,从徐辞年生下来开始,他一辈子都没逃脱他的阴影,如今看着他哪怕离开八年,也能被公司上下所有人拥护的样子,他承认自己嫉妒到发狂,情不自禁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徐辞年,就算这帮人都站在你那边又怎么样?你手里只有可怜的14%,就算他们把股份全都给你,加起来才不过27%,你凭什么跟我斗?”

“哦?你真的这么想吗?”

徐辞年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慌张的表情,气定神闲的抄着口袋坐在桌子上,伸手从瞿城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把瞿城那副痞子德行学的十成十,不过这些动作由他做出来,少了几分痞劲,多了几分飒爽,怎么看也还是内敛沉稳的样子,引得瞿城有些心痒,要不是碍于场合,很想上去亲他一口。

徐辞年感觉到了他发热的视线,警告似的撇他一眼:给我老实点,别傻乎乎的总盯着我,被人发现怎么办?

瞿城失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咱俩到底谁不老实?当着这么多人就往我口袋里摸东西,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关键时刻,两个人还不忘用眼神腻腻歪歪,被彻底忽略的徐建国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几声,“你不用跟我装模作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算这些人把股份都给你,你也赢不了我,更何况股份转让手续要三五天才能办完,到时候你觉得我还会再一次被你捏在手心里吗?”

徐辞年收回跟瞿城对视的视线,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啧啧两声,“徐建国,难怪爷爷到死都没有把家业留给你,因为你真的没有一丁点商业头脑,念在你给我贡献过一粒米青子的份上,我叫您一声父亲,可你的脑袋要有爷爷半分聪明,徐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徐建国目眦欲裂,一个“你!”字哆嗦半天,憋得连发都发布出来。

徐辞年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下说,“你以为我真的会傻到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些股东身上吗?”

“这些是人家的血汗钱,我不会要,也不会愚蠢的盼望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这边,因为人贵在有自知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想着占有,就像当年爷爷留给我的遗产,你跟徐新年是怎么厚着脸皮吞下去的,嗯?”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再次愣住了,徐新年和徐建国脸色惨白,其他人目瞪口呆。

徐……徐老爷子竟然还有遗嘱?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徐建国双手控制不住的抖动,脸上的老人斑随着肌肉发颤,强装镇定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辞年,你个杀人犯!现在竟然还有脸提起老爷子?”

徐辞年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被保镖控制住的徐新年,目光锋利。

如同刀片一样凌厉萧杀的目光凌迟着徐新年的每一寸皮肤,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咬的青青紫紫的嘴唇颤抖着,惊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以为自己当年做的干净利落,绝对不会露出一丁点马脚,可是如今本应该在土里腐烂掉的徐辞年,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当年在徐家老宅发生的那一幕只有三个人知道,如今徐老爷子已经死了,徐辞年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万一他说出去……自己应该怎么办?

巨大的恐惧让他不敢跟徐辞年对视,冷汗淌下来,恨不得夺路而逃,结果却被旁边的瞿城一脚踹到,正好正对着徐辞年跪在了地上。

徐辞年这时才慢慢收回视线,脸上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瞧,猫捉耗子的游戏多有趣,看着他这张惊恐的脸,晚上都能多吃两碗饭了。

“爷爷究竟有没有遗嘱,你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装什么傻?徐建国,你敢拍着胸口对着在座所有人说,你没有盼着爷爷早点死好侵吞他的家产?没有想着弄死我就能独占家业,安枕无忧的做你的徐氏董事长!?”

“放肆!咳……咳咳……”徐建国脸色紫黑,手里的拐杖冲着徐辞年就扔了出去,却被瞿城一下子抓住,一折二扔到了地上。

“你给我滚!滚!这里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张伯张伯!轰他走!”

徐建国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人若癫若狂在轮椅上哆嗦,张伯早就被瞿城的人控制,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更何况在做所有早就对他恨之入骨的股东。

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看到徐建国的反应当即起了疑心,心直口快的直接问出来,“徐建国,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公司股东有权利知道公司的股权分配,徐老爷子死前到底有没有遗嘱?!”

“没有!你们是不是不长脑子!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抢徐家的家产,当年也是他亲手害死了老爷子,这种孽障的话你们也相信!”

徐辞年低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徐建国欲盖弥彰的态度。

他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徐建国跟前,居高临下俯视他,一字一句道,“徐建国,我会让你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

说着他拍了拍手,会议室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徐建国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时当即失声惊叫出来,“王律师!?”

被叫做王律师的男人是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一副眼睛,看了徐建国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走到徐辞年身边,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少爷”

徐辞年笑着点了点头,“王叔叔,今天辛苦你了。”

徐建国脸色彻底白了,后背霎时沁出一层冷汗,因为这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老爷子没死的时候雇佣的律师,徐家任何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场有不少人都认出了他,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王律师……您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怎么会跟大少爷在一起?”

王律师笑了笑不直接回答,而是在徐辞年点头之后,从随身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在所有人面前。

“今天来这里不过就是说出一点我知道的真相,当年徐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的确立过遗嘱,这一点徐建国也一清二楚。”

一句话像一粒重磅炸弹一样在会议厅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徐建国气疯了,歇斯底里的想要把王律师轰出去,“徐辞年!别以为你收买了当年徐家的律师,就可以任由他说谎话!父亲根本没有遗嘱,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徐先生,你何必说假话?”王律师看了他一眼,苍老的脸带着一缕嘲讽和愧疚,“我大半辈子都在给徐老爷子打工,绝对不会昧着良心说一句话谎话。当年老爷子的遗嘱,明确说让徐辞年少爷继承他在徐氏的全部股份,当时他害怕你心里不舒服,还特意找你谈过,当时我就在场,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你昧着良心,对得起徐老爷子吗?”

情势陡转急下,徐建国心里慌了,他万万没想到徐辞年竟然能搬出王律师这个救兵。

他本以为当年把王律师辞退之后就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一时疏忽给今天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深吸一口气,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阴森的眯着,“你说你看过遗嘱,上面说要把家业都给徐辞年,谁能证明?就算真的有遗嘱,那拿出来啊,就凭你的一句话还想糊弄别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在场所有人脸色此刻都很复杂,因为徐建国说的有道理,就算王律师说的是真的,当年的事情谁能证明?又有谁能保证遗嘱的内容是真的,哪怕他们心里拥护徐辞年,也不敢对徐老爷子的遗嘱枉加揣测

徐辞年倒是丝毫不慌张,像是完全预料到一样,冷笑一声,“徐建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我给了你机会乖乖的退位让贤,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那也别怪我。”

说着他对跟着王律师一起进来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两个人从口袋里拿出证件往桌子上一放,竟然是公证处的公证人员。

男公证员拿出一份密封完好的牛皮纸袋,戴上白手套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份略微泛黄的文件,举到所有人面前,“我们核实了徐辞年先生的身份之后,同意他申请公开徐老先生当年在我们公证处立下的遗嘱,这一份当年的备份文件,上面有徐老的签名和公证处的公章,具有法律效力。”

所有人张大嘴巴愣了一会儿,接着全部凑上去看那份没有来得及公开的遗嘱,上面明确写着【我死后,名下52%的徐氏股份、徐氏老宅全部由孙子徐辞年继承,剩下的古董和地契由儿子徐建国继承。遗嘱人:徐旺生,公证人:xxx,20xx年x月x日。】

看到这份遗嘱备份,徐建国再也没法反驳,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徐辞年,竟然张狂的笑了起来,“就算遗嘱是这样又如何?遗产已经分完了,这个遗嘱不过就是一张废纸,时隔多年,老爷子都没了,你还指望我会按照那老头子的意思办事?做你的春秋大梦!”

徐辞年面色冷硬,目光阴沉,他没想到徐建国对爷爷竟然连一丁点父子情都没有,徐新年就算不是他亲生,两个人的狼心狗肺也是如出一辙,一脉相称。

“王叔叔,你告诉他,这份遗嘱到底还有没有效力。”

王律师把遗嘱又看了一遍,半响才慢慢开口,“当年徐建国先生和徐新年先生,曾经确认了徐辞年先生死亡,所以按照我国继承法,遗嘱制定被继承人死亡,遗嘱则按照法定继承,由所有具备继承资格的人员,按照份额平均分配,将徐老爷子名下52%的股份均分,徐建国和徐新年各占26%。”

“不过现在徐辞年先生还在世,按照法律规定,遗嘱公证之后有效,所以徐氏集团52%的股份全部都应该由徐辞年先生继承,已经分配的财产,徐建国和徐新年应该全额返回,徐辞年先生,有追究他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四平八稳的几句话却落地有声,徐建国不甘心的全身颤抖,徐新年知道大势已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52%比48%,父亲你输了。”

“你现在也该搞搞清楚,谁才是徐家真正的主人。”

居高临下的站在原地,徐辞年像当年一样,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才重新站在了最巅峰,保住了爷爷辛苦半生留下的家业。

“徐辞年!你不是人!”徐建国无法控制情绪,踉跄着站起来,冲着徐辞年扑过去,整个人像干尸一样,恐怖狰狞。

徐辞年一下子攥住他的手腕,目光锋利,低下头凑到徐建国的耳边,轻声说,“父亲,这个家已经不是你做主了,懂吗?我想捏死谁,就像你当年放纵徐新年弄死我一样简单,爷爷的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一点也不怀疑,所以如果你不想让被人都知道,你为了独吞家产连亲生儿子都杀,那就千万别惹我,否则,您最在乎的脸面可就彻底丢光了,风烛残年再落个名誉扫地的下场,值不值得,您自己掂量着办,这个游戏我陪您慢慢玩。”

一把甩开他的手,徐建国跌坐在轮椅上,全身战栗,一时间竟然完全不敢看徐辞年的眼睛。

现在的徐辞年已经不再是当年跟在他屁股想方设法讨他欢心的“小怪物”了,这样的狠辣决绝,像极了当年的徐老爷子,突然让他望而生畏。

徐辞年回过头,扫视四周,君临天下一般低声开口,“如果没有异议,从现在起我将接管整个徐氏,负债我会自己解决,决不拖累大家,若是现在想要退股的可以马上说出来,我全额奉还,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山水相逢,江湖再见。”

掷地有声,气势逼人,旁边的瞿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他的孔雀这一次是真的展翅翱翔了。

欢快的哨音让所有呆愣的人回过神来,这时候谁还会在想着退股,恨不得跟着大少爷一起打天下,互相对视片刻,第一反应就是全体欢呼。

所有人早就恨透了徐建国和徐新年这两个人,要不是因为股份不够多,又心疼自己的血汗钱,早就不在徐氏这个鬼地方待下去,可是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大少爷却突然出来了,给所有人带来了新的希望,怎么能不让人欢欣雀跃。

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这一刻没人去管徐建国和徐新年的死活,徐建国几乎气绝身亡在轮椅上,不停的剧烈咳嗽,但是没人看他一眼,徐新年跪在地上,惊恐的缩在一边,看着被人拥在中间,如同发光体一样刺目的徐辞年,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甘心的攥着脚下的地摊,指尖冒出了鲜血……

所有人都在欢呼,声音透过会议室的门缝被传的很远很远,徐新年顾不上这些,整个人趴在地上,像狗一样不断地往前爬,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到徐辞年手里一定是死,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活着出去。

他还有卖股份赚来的几千万,这些钱足够他吃一辈子,只要逃走,只要远离徐辞年,他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房门近在咫尺,甚至他的手已经够到了门框。

徐辞年这时突然回过头,锐利的目光一下子锁在他身上,伸手一摆,所有人当即噤声,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对大少爷自发的服从。

慢慢的走到徐新年跟前,一个站着,一个趴着,云泥之别。

“好弟弟,你要去哪儿?”他带着笑意问。

徐新年打了个寒战,使劲的摇头,“大哥……我……我……”

“别叫大哥,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相处,你乖乖的回家等着我,我会好好跟你‘叙旧’的,对了,记得准备好爷爷的遗像,我们一起悼念一下,。”

“大哥,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大哥!”

徐新年已经完全忘记了廉耻,他只想活下去,苦苦哀求的抓住徐辞年的裤脚,眼泪又像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往外淌。

徐辞年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脚腕,对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阿伟,阿强,送我弟弟回家,记得千万别让他到处跑,万一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是。”两人应和一声,拖起徐新年就往外拽。

徐新年惊恐的失声大叫,“大哥!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回家!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走了不走了!”

徐辞年轻轻笑了,凑过去伸手拍他的脸蛋,“好弟弟,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徐氏的股份现在没有你一分钱了,用父亲的话说,一个外人凭什么了留在徐氏,对不对?”

慢慢的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声音陡然沉下来,阿伟,阿强,送他回家!

“阿四,送我父亲回去养病,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出来了。”

徐建国被青龙帮的一众兄弟带出了会议室,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瘫在轮椅上,大口喘着气,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会议室,就像看着自己唾手可得的财富灰飞烟灭。

胜者王侯败者寇,徐辞年攥紧拳头,回头看到了瞿城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徐少爷,欢迎回家。”

徐辞年笑了起来,趁着没人看到,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这条回家的路,一走就是八年,幸好他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热和沉甸甸的爱,披荆斩棘终于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雪昨天摔伤了尾椎骨,现在疼得厉害,不能久坐,这一章磨了一整天才写出来,希望能快点好,否则码字都是问题,求安慰呜呜呜┭┮﹏┭┮

孔雀这次是真的翻身了,hiahiahia~~

ps:谢谢你的冷温暖我心、14072016扔的地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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