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空过来?”
楚休正欣赏面前一幅画,忽地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抬头望去,一个幽灵一样的男人扒着栏杆,低头看他。
那个男人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一头有点长的头发乱七八糟随便扎个小辫儿权当发型,他身上穿的衣服宽宽大大,沾上不少颜料,一块红色颜料正好在胸口,乍一看还以为他中枪了。
“我记得画展时间是后天,你提前过来,保安没拦你?”男人边说边往楼下走。
楚休说:“保安认识我,行了,别说我了,你这是熬了几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坟里爬出来。”
陆言礼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一礼拜吧。”
说话间,楚闲从另一个转角出来,一见面,奇道:“小陆,你这去哪儿了?跟鬼似的。”
陆言礼语气幽幽:“刚被从坟里挖出来。”
“太拼了,你不会是马上要开画展结果什么也没画,今天临时抱佛脚吧?”楚闲损他,得到后者一个死亡注视。
楚闲搓搓胳膊:“奇怪了,每次我一缺乏恐怖灵感,看一看你,灵感就来了。”
陆言礼翻个白眼:“我的新画,你们看不看?”
俩姐弟对视一眼:“看!”
踩着木质阶梯爬上顶层阁楼房间,阳光被厚重窗帘挡在窗外。
陆言礼拉开被风吹起的帘子,一副巨大油画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一刹那,空气都静默了一瞬。
“太……太震撼了……”过了好一会儿,楚闲才恍惚道,她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得更仔细,满目惊叹,“你怎么想到的?”
楚休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为什么你画的东西更阴间了?”
两米多高的巨幅油画上,赫然画着地狱般的场景,烈火、血海、尸骨成山,亡魂无数,好在陆言礼只打了个底,尚未完成。饶是如此,那股阴冷又灼热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压迫感也足以让人呼吸困难。
陆言礼懒洋洋地靠着墙,又打了个哈欠,随口胡诌:“我梦到的。”
“看你还活着,我们就放心了。”楚休说,“本来还打算邀请你来喝一杯,算了,你还是睡一天吧。”
“你说不去就不去?”陆言礼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要去,记得,你说好了请客的。”
“喂我只是随便说说……”
“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去你那儿。”陆言礼挥挥手,翻脸不认人,“行了,你俩走吧,我睡会儿。”
“真是,什么人啊都……”楚闲楚休被强行赶出门,陆言礼关上大门,转身回屋睡觉。
阁楼画布,血海中,百鬼狰狞。
“真不知道他像谁,叔叔阿姨也不这样啊。”楚休抱怨,楚闲忍俊不禁:“得了吧,他要像叔叔阿姨还得了?”
想到陆叔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转移到陆言礼脸上,楚休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寒战,再一想要是阿姨笑眯眯唠叨的模样放在他身上……
“那他还是继续保持吧。”楚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继续往下想。
陆言礼家中,一对年轻男女坐在陆妈妈面前,耐心听她唠叨。
“他现在这人呀,天天也不回家,你们要是想找人,去他那个画廊看看,他应该在那儿,准没错。”
“好,谢谢阿姨,等会儿我们就去看看。”
娇小的女孩依偎在年轻男人怀里,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天真又可爱,陆妈妈越来越喜欢,忍不住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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