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爸爸爱你”的语气。秦覃没能高兴得起来,“不用了。你去玩。”
文颂试探着问,“那我回了?”
秦覃别过脸不再看他,语气生硬,“你想去就去,问我干什么。”
“……”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本来是可有可无的娱乐活动,变成了“选他还是选我”的选择题。这就算了,选你你说不用,选他了你也不乐意。
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我去打球手机也会开着的,如果有事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文颂纳闷着,想想又嘱咐了句,“如果不舒服记得要去看医生。”
控制不好自己的心绪,或许真的是因为病理。秦覃被这一句点醒,堵在心里难以理解的烦乱不安终于有了可以怪罪的出处,登时松了口气,轻松许多,“我明白了。”
“嗯,你要是想玩,周末我们两个一起去。”
他一边回消息,一边耐心地解释,像在给幼儿园小孩儿讲算术题,“你不太喜欢格格,去了说不定也玩不开心……啊,我差点忘了,周末社团说要去团建。还说要大巴车接送估计很远……人一大堆乱哄哄的,我还没想好有什么理由能鸽掉。”
说着说着变成了自言自语的嘀咕。
秦覃稍加思索,“正好我周末要去外地出差。”
“我知道啊。”前几天就说过了。文颂问,“你想要人接机吗?那到时候我让蓝岚开车去接你。”
“……不是要接机。”秦覃提醒他现成的理由,“如果你跟我一起去出差,就不用参加团建了。”
文颂闻言愣一下,没有立刻答应,犹豫道,“那……我想想吧。”
文颂不喜欢出远门。
秦覃要去工作的城市,怎么想都会比团建的地方远很多。社团里尚且有郑西阁和林柚柚两个认识的人,秦覃那边却是全然陌生的工作环境,他跟着去了也帮不上忙,添乱还差不多。
他原本应该像拒绝学钢琴那样干脆地说不,但不知怎么,看着秦覃就不太忍心。
他对陌生环境的适应力算是差的。为了不自己孤身一人来上学,高考前花了很大的力气帮蓝岚补习功课,天天洗脑他“一定要跟我一起考上c大”。得偿所愿,开学前又先在校外租了房子,别人军训时在熟悉新的同学和校园,他也待在要住四年的小家里提前适应环境。
说不定秦覃也是这样,独自出门感到不安,才会想要个人陪伴。
回去换运动服的路上,文颂狠狠地纠结了一通。
他从来都是把自己摆在第一位的人,想也知道,那种为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事他干不出来,能施以援手的前提是确定自己安全。如果做不到,就宁可独善其身。
但帅哥的邀请真的很难拒绝。
甚至秦覃还说,这次他要去的工作地点是秀场。届时可是一大波帅哥,模特们排着队地走过来……说不定能去后台看看腹肌什么的。
他都只在漫画和小视频里看过,想看真人的。
到换完衣服走进学校体育馆,他还在去与不去之间摇摆,一脸纠结。郑西阁见了直接笑出声来,“请你打个球这么为难?还有别人约你?”
没等他说话,郑西阁走近亲密地揽上他的肩膀,“不过你既然来了,说明还是偏心我的嘛。待会儿让你两个球以示谢意。”
文颂笑笑,不著痕迹地拂开肩上的手,“球拍在哪?我什么都没带。”
虽然没怎么当回事,但上次秦覃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心里总存了些疑窦。
也可能还是没那么熟,不像蓝岚那样扑过来捏捏抱抱都无所谓,跟被狗子舔了几口的感觉差不多。
郑西阁看得出他有些抗拒,也没说什么,转身去旁边休息椅上拿了球拍递过来,“会打吗?我从头教你也行。”
“会一点。”文颂抓了抓拍线,调整握拍的手势,“不过我发球不好看。”
文煜日常运动一般会选择网球或者高尔夫,不常陪他打羽毛球。他都跟着学过一点,但还是喜欢羽毛球更轻盈,偶尔没事会把蓝岚拎过来陪练。
跟职业选手当然没法比,却也远不只是“会一点”的程度。起码是比郑西阁预料的难对付得多。
但他只能当技术流,没法儿打持久战。那点跑步都喘的体质无论做什么运动都是天生的缺陷。玩一会儿就累了,把球拍递给围观多时的人去旁边休息,轮流替换着打。
顺便再纠结一下要不要跟着帅哥去看更多帅哥的事。
不知道秦覃在做什么。他拍了张球场的照片发微信,很快回来的消息也是一张照片。点开来看,是填得满仓满谷的关东煮炉子,靠橱窗的小吧台空落落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在寂寞地看店。
文颂忍俊不禁,刚想调侃几句,视野突然被覆盖。一条毛巾落在他头上,“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毛巾上带着淡淡的汗味。文颂拉下丢在一边,“我们在这玩,秦师兄在兼职,怪可怜的。”
“你们俩还挺熟。”
郑西阁也把球拍交给了别人,自己坐在他身边休息聊天,“要是你高中时候就认识他,估计就不会这么乐意跟他走的这么近了。”
文颂无端感到闷热,放下手机扯了扯领口,语气不太高兴,“为什么,他高中时犯了什么罪吗?”
“那倒也不至于。”
郑西阁打了个哈哈,看他拉开运动服外套的拉链,顺滑地拉下去,最后一点却被卡在尾端怎么也扯不开,索性单膝跪下去帮他,伸手去碰垂到他小腹的拉链。
“……我自己来。”
文颂本打算直接拉到头顶脱掉,乍见他这样心里一惊,坐在椅子上身体不自在地后仰,连双腿都合拢了。
“有根线头卡在里面。”
郑西阁拿指甲刮出来,扯了一下,另一端还连在衣服上,便不加思索地低头咬断。“行了。”
文颂能想象到两人这姿势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有多奇怪,又不敢乱动,等他的脑袋移开才松了口气。
即使是被人伺候惯了,也觉得很不适应。“你不用……这样。”
“没关系。”郑西阁笑笑,坐回他身边。“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文颂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秦师兄高中时候怎么了?”
“他啊。”
说起这个,郑西阁似乎有些不忍。“他高中家里出过事。他妈跳楼的事你知道吗?”
意料之中,文颂表情变了。
刚刚因为羞耻而攀升的热度一瞬间失色,“我不知道。”
郑西阁试探道:“那我还是不说了?”
“……告诉我吧。”
短暂地犹豫过,他仍旧问下去,“你还知道什么?”
郑西阁叹气,“其实我也是听说,但大家都那么说。”
“我们高中学校里面传,当时有人看见秦覃也在楼顶。所以有人议论,会不会是他……推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1920:26:44~2021-06-2009:1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婳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