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心里惊讶徐姑娘竟如此细心,把事情想的老练周到;随即想到那句“这些小事,你们做着顺手”。冯启一脸黑线:徐姑娘,这种断人姻缘的小勾当,我们真的不常做!

而且,“你们”!把他家高贵无比的爷都捎带上了!爷!您还一脸自在地喝茶!徐姑娘快把咱们当成什么了!

柏云峥现在是一心满足,自然理会不到冯启心中的小怨念。

他又怎会不清楚,料理何士德,她完全有能力可以自己动手。可自从他在花魁赛前表明心意,她虽没有答应,却开始以比之前更开放的态度对待他。

何士德这种事,她愿意麻烦他,柏云峥求之不得!

碰上徐佑依就爱操心的柏云峥,接着刚才的话题,“那今年秋闱顾书生的考试…?”说的还是要不要他帮忙打听主考官喜好。

徐佑依了然一笑,“你能帮着他一路考状元吗?”柏云峥明了,便不再提起。

用人手下办事,就不能过河拆桥,有恩必报,是徐佑依的美德。见冯启还在一旁低头站着,颇有些嘴痒,对着冯启调笑道:“把事情办好了,过几日我请你们主仆看花魁决赛,好多美女呦!”

冯启倒跟柏云峥学了个十成十,不过只敢在心里无奈笑笑:刚才一来就已经说过请他家爷去看,现在一个人情卖两回,徐姑娘真会做买卖!

“家中还有些账务要处理,那我先告辞了。”说着,有些不舍地慢慢放下茶碗。

歪歪头,徐佑依并不说话,一脸平顺地看着他起身。柏云峥走出几步,扭头看她一脸乖巧柔顺地在窗前榻上坐着,忍着想过去摸摸她发顶的举动,缓慢转身离开。

待房门关上,徐佑依不自觉地出一口气。自从决定不拒他于千里之外,徐佑依就试着稍稍改变以往的行径,试着去和柏云峥沟通,也试着表现出需要柏云峥,依赖他的样子。

刚才何士德的事徐佑依就对自己说:表现得不错,将自己要做的事放手给他人也没那么难。

令徐佑依警醒的是,她并不厌恶另一个人搅进她的生活;那么现在,徐佑依开始告诫自己,别把这种相处模式当成习惯去享受。

五月初二,花魁赛前一天,冯启带来好消息。

徐佑依依旧坐在书铺二楼临窗榻上,听冯启在一旁低头汇报:只是稍稍一些动作,便让青春少艾的钱家姑娘对何士德生了嫌隙,同时又把消息透出几分给钱家夫妇。如今,何士德正焦头烂额地在钱家团团转,只为修补几分姨妈、姨丈对他的好感。

轻轻把手中茶碗放下,瓷器在木桌上磕出清脆响声,滑进春天微微发甜的空气里,轻盈消失不见。徐佑依满意扯起嘴角:“这事我知道了,劳你辛苦!”

冯启赶忙再把头低低,这声谢他不敢当。

“回去记得提醒你家主子,明天晚上的花魁赛,可别迟到了!”说着,又往歪话上讲:“不过有绝世美女在,你家爷肯定不会错过的!对吧!”

一脸消遣促狭地看着冯启。

徐姑娘能拿他家爷随意开玩笑,冯启可没那胆子,只能闭着嘴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知道了,会提醒他家爷明晚去看绝世美女的!

不再为难他,徐佑依复又端起茶碗。冯启有眼色地一躬身,“那小的先退下了。”

说不得冯启是柏云峥的心腹。柏云峥几十年来头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姑娘,冯启也就随着他家爷的心思,对着徐佑依万分恭敬。

喊人现在只喊“姑娘”,透着亲近劲儿;自称也以下人论,权当自己就是徐佑依的奴才。

这称呼徐佑依听不惯,但不愿在这事上费心计较,就让他出去了。

是夜,因着明天是花魁决赛,今天青楼一条街的太半楼馆都没开门迎客。

一是为了全力准备比赛,二来自然是勾着爷们儿的魂,憋一晚上,第二天才看得提劲!

莳花馆,比平时更显安静。楼内,只有一缕琴音绕梁。琴音婉转,似倾诉似自吟,任是钢铁心木头人,也能打动几分。

可惜!她家老板有些时候冷硬得连心都没有!

老鸨缩在一旁角落,看着明镜姑娘一脸投入地素手弹琴,像是把要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倾诉出来;再抬头望望二楼老板的书房,一点响动都没有,更别说回应。

一曲终了!明镜缓缓起身,明知不会有任何回应,依旧任性一回。现在,情绪发泄完了,也把自己的最后一丝奢望斩断。

轻声缓步踏上二楼,走到亦舟门前,望着紧闭的房门,半晌艰难开口:“经此一别,愿君珍重!”

深深一拜,断然转身,一身白衣冷艳决绝。

房内,听完一曲诉衷肠。亦舟手下算盘丝毫不乱。门外响起柔声道别,亦舟才抬起毫无波澜的双眼,复又不带感情低下头去。

入云馆内,锦卿也不再练才艺。凡琴棋书画,哪一项都是经年累月的功底,这一会再弹也弹不出什么。

望着楼下徐丽春焦急忙碌但喜悦异常的脸庞,锦卿知道,她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名声和银财高兴!

低头抚抚裙摆上并没有的褶皱,锦卿心中认命:论你清高也好,俯就也罢,生而是倚楼卖笑的命。即便不愿随波逐流,但她清楚,自己并无资本改变命运。

再扭身看一眼不远处坐着的绿鸢,知她向来心气高。也好,至少绿鸢这样的性子适合她们这种人挣扎生路!

绿鸢在一旁并没感受到锦卿的好意。事实上,几年姐妹相处,她只知道锦卿是个沉默寡言的。不论客人捧来多少金银珠宝,都难买她一笑,绿鸢只当这是她勾搭客人的手段。

而如今,绿鸢面上轻轻松松,心里只要紧一件事。她在入云馆内本就出名,这次通过全城瞩目的花魁赛,名声更上一筹。

在初赛和半决赛见过她风姿的男人,这些时日捧着无数金银财宝上门,只求见她一面,都被徐丽春给挡回去了。

绿鸢心中有数,决定日后命数的,就在明日决赛之后。待花魁赛上,她得了头三甲;定能引得城中最有权势的男人前来,到时便是她凭眼力选人家的时机!

一众姑娘虽颜色动人,但并不是无脑之人,在大赛来临之际,或多或少,都在思虑前路;又或如明镜,斩断前情。

五月初三,傍晚。

柏云峥依约到场,身边跟着冯启、冯尤。上得花船,见徐佑依早已一派逍遥地坐着喝酒,柏云峥略显不赞同地皱皱眉,又怕坏了她的好兴致,只好温声问道:“喝的酒吗?”

撩他一眼,“是又如何?”满口任性。

柏云峥倒真无可奈何,说不想她在他不在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在外饮酒,不安全;还是饮酒本身就不好?

徐佑依虽然开始接纳他,但不是无原则妥协退让之人。柏云峥从前两次相处尝了甜头,但也一直警醒自己,不可得意忘形,不顾徐佑依的意愿愈加干涉,最终惹她厌烦!

见他无话可说,徐佑依反而卸下满身气焰,给他也倒了一杯,娇声说道:“是果酒呢!”

这下,柏云峥更是没有任何情绪,眼角微弯,看着身旁吃软不吃硬的娇小身影,只要先迁就她,她也会给些好脸色。

举起酒杯,品一口,确实满嘴水果香甜气,柏云峥喝不惯。但徐佑依亲手斟的,他也并不放下,一手握着酒杯继续跟她交谈。

徐佑依欠欠身子,伸头见湖上无数花船都已亮起,喧嚣热闹声也此起彼伏。因为全湖都灯火通明,所以其他船上的情形很是能看见一二。

三五男人,满桌酒菜,旁边弹曲卖笑的不一而足。叫徐佑依说,真是看着台上的,拥着怀里的,都不落下。

见她朝其他船上的嫖客看得起劲,柏云峥赶紧引着她往舞台上看,最起码那里没有丑态毕露的男人。

“压了哪位夺冠?”一开始她就说要靠这比赛挣些银子。

徐佑依眨眨眼,才缓过神来,“哦!你说的外围赌盘啊!我压的锦卿姑娘!”

“为何?”柏云峥引着她说话。

她倒答得认真,“一是直觉,二来看人气。不过最重要的,锦卿长的最好看!不是吗?”

一句反问,柏云峥不知怎么回答。虽没经历过谈感情、哄女孩,但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那你觉得谁能得第一?”徐佑依想问的,不容许他含糊过去。

见他不搭腔,徐佑依也不是非得他回答这一句,接着给他出难题:“进决赛的这十名姑娘,要是让你纳一个回家,你选谁?”不依不饶非得问出他最看好谁。

柏云峥轻瞪她一眼,“我谁也不纳!”

对着她该迁让时迁让,但也不能太纵容她!什么话都能说!

呲牙笑笑,徐佑依假装没感受到他的不满,“要是我,我就娶一个锦卿姑娘,再娶个红袖姑娘!”好像现在两个美人已经一左一右在怀中,徐佑依一脸惬意。

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柏云峥,意思是:赶快问问我,为什么娶她们两个!

明确给她个白眼,柏云峥不愿理她发癔症。

徐佑依接着自得其乐,上赶着跟他解释:“你想啊,锦卿姑娘那张脸!多好看呀!人看着也文静,放在家里既不闹腾看着又舒服!还有红袖姑娘。家里如果只是安静也不行,红袖姑娘一看就是性子活泼爱娇俏的,每日有她在,日子肯定不会无聊!”

见她不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的头头是道分析出来了。气得柏云峥只想说:那把两人都赎出来送给你怎么样!

随即想到徐佑依有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他这句话要敢说出口,她还真敢接手要!

郁闷得柏云峥只能一直瞪她!徐佑依见她一通话,竟然把一向沉稳有余的柏公子又气着了,眼眯得已经找不到!

旁边乐不可支的小人儿为逗弄他成功得意高兴,柏云峥只能无可奈何默默伸手护着以防她笑得掉下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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