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到秦意的突然出现,秦章大为惊讶。事实上,这几日他忙着陆焱之的事,早已将秦意忘之脑后。此时见他与魔教弟子一同出现,便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待静观其变。
在座的江湖人士见魔教妖孽闯了进来,便纷纷拔剑,要上前与之斗个你死我活。哪想才一运气,全身突地经脉逆行内力全失,手中武器也随之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秦意挥舞着手中的折扇,阴郁地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已经中了我天魔教的化功散,挣扎已是无用,只会白白耗去内力!”
话音一落,众皆哗然。有人掏出银针去试探桌上的酒水和菜肴,却见银针并未起什么变化。
秦意笑道:“天魔教的毒岂是一般事物能验出来的。”
那验毒的汉子听了心中不忿,便抄起手中长刀斜砍而去,只是脚步才刚迈出,整个人就无力地跪倒在地,再也使不上劲来。众人见了皆大惊失色,未过多时,陆陆续续有人倒下。秦章见状,也拉着陆焱之装模作样地趴倒在桌子上。
一时间,正堂里的人都倒得七零八落,唯有那谢盟主腰杆还挺得笔直。
秦意拍掌道:“不愧是武林盟主,竟能抵挡住我天魔教化功散的威力。”
谢连也饮了不少酒,他是没想到会有人在他的地盘下手,故十分松懈,哪想此时中了招,幸好有血琥珀护体,才方解了些毒素,只是脸色仍苍白,即便如此,他仍气势万千道:“你这魔教妖孽,今日胆敢闯我卿云山庄,毁我寿宴,我谢连便让你插翅难飞!”
“盟主说得极是。”秦意抱拳施礼,“当日我还在秦楼办事时,最是仰慕谢盟主的为人。像谢盟主这种为了坐上盟主之位,不惜偷取鬼门至宝血琥珀的英雄好汉,当今世间可不多见了!”
秦意话落,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显然他们都不知晓这一江湖秘辛。
谢连被揭了家底,心中怒气大盛:“休在此胡说八道!你这秦楼叛徒,待我替秦老弟清理家门!”说着,腰间软剑既出,快步攻上前与秦意缠斗。秦意的武功在秦楼时,只得个中等偏上的评价,而入了天魔教,却莫名功力大增。谢盟主此前中了化功散,虽因为血琥珀而抑制了大部分毒性,但仍会有些力不从心。便出现了秦意与谢连打得不相上下的局面。
秦章则在一旁暗自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本来陆焱之发现酒里有毒时,他是不打算插手这些事的。毕竟秦楼在江湖中明哲保身的一个重要法门,就是只收取情报,不多管闲事。
然而秦意出现后,秦章就不得不出手了。秦意是从秦楼出来的叛徒,无论如何他都得将这人拿下,好向秦弄交差。
此时秦意与谢连打得正酣,而他身后的魔教弟子也未闲着,竟上前来要对在座的武林人士出手。这些人都已身中剧毒,内力全失,虽有拳脚功夫,却无内力防身。可即便如此,为了保命,他们还是得提起手中的刀剑,与魔教弟子缠斗。
这些人曾在中原武林呼风唤雨,好不风光,何曾这般狼狈过!
不一会儿,堂内一片混乱。只听刀剑相击声在耳边噼里啪啦作响,有人受伤倒地,痛呼声也跟着此起彼伏。
刀剑无眼,秦章怕陆焱之受伤,便让他藏身到柱子后头,自己则在他身前护着。陆焱之担心谢沉玉的安危,便四处张望着,见谢沉玉虽和人缠斗却处了上风,确保他安然无恙后,陆焱之这才松了口气。
有人不识相地朝秦章这边袭来,皆被秦章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所幸在这混乱场面中,并未有人发现他没有中毒。
秦意在与谢连的缠斗中,也逐渐处于下风。毕竟以他的武功,要与武林盟主平分秋色还是差上一截。此番前来扰乱寿宴,除了奉教主之命,易容成卿云山庄的人,混进灶房下药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夺得血琥珀,好助功力再涨上一截的。
教主用药人血炼出来的药,虽然有用,但由于药血过于珍贵,用得极少,只能助他提升一小成功力,然这点功力对秦意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人总归是贪得无厌,武功也自然是越高越好,秦意不敢觊觎教主的药人,那么这血琥珀总该是可以肖想的吧!
思及此,秦意心中不甘尤甚!他背叛秦楼投奔魔教,可不是为了今日栽在此地!只见他眸中精光一闪,身形一晃,整个身影就朝旁边掠去,步伐迈至一侧后,他便出手往身侧一抓,随手拖来个替死鬼,挡住盟主这快如闪电的一招!
这替死鬼不是别人,正是那苏暮白!
就在这瞬息万变间,秦章早已快步迈出,挥剑格开了谢连的招式,并出手从秦意怀里夺过了苏暮白!
秦意身法快!谢连招式快!可都及不上秦章的快!
见苏暮白陷入险境,秦章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救下了这个他曾颇为欣赏的人。
秦意眼睁睁地看着替死鬼没了,而谢盟主的连招也相继朝他身上招呼过来,他看向秦章,惊诧道:“你……你没中毒!”
语毕,一把长剑横插在他胸前,穿胸而过,血淋了一地。
秦章冷漠地看着他被谢连杀死。对于这个背叛秦楼的人,秦章只觉得让他这么死掉太过便宜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发白的苏暮白道:“你还好吧?”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苏暮白,心神恍惚。他本就仰慕秦章多年,曾在某年岳城的花灯会上惊鸿一瞥,便一见生情。这次能在卿云山庄相遇,他心中情不可自持,见秦章身旁已有良人为伴,虽遗憾却并未放弃与秦章的亲近。
那夜,秦章听他奏了一宿的琴,他欢喜至极。本以为秦章对他也有意,哪曾想那之后秦章就再未曾理会过他。
苏暮白心中很是低落,此时被秦章相救,他仍故作淡然道:“多谢秦二公子出手相助。”
秦章见苏暮白那副可怜样子,不禁想起了陆焱之,虽然陆焱之长相丑陋,但每每都能激起他心中怜惜之情。
秦章思及此,便放开了苏暮白,转身朝陆焱之望去。
却见陆焱之此时倒在一片血泊中,衣上沾满了血迹,而他怀里则抱着一个人,只听他低头埋在那人颈间,痛哭道:“谢大哥……!谢大哥你醒醒……”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谢沉玉。
看着这副画面,秦章只觉得分外刺眼。
原来就在秦章出手去救苏暮白时,一魔教弟子趁机挥剑朝陆焱之刺去,陆焱之急忙躲开,就在他想朝秦章呼救时,却正好看见秦章怀里搂着苏暮白!陆焱之瞧了,倏地眼前一黑,手脚无力,而那夺命的剑也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招呼过来,就在这千钧万发之际,有人猛地冲上前来将他扑倒。
那剑便刺中了舍身护陆焱之的人。
这人便是谢沉玉。
谢沉玉伤后,秦意也身死,其余魔教妖孽皆被收拾妥当,在座的武林人士伤的伤、死的死,好好的一个寿宴被魔教搅和成了这样,明日江湖上必将又掀起轩然大波。
谢沉玉那伤,虽未刺中要害,救了性命过来,但那偷袭之人的剑上却沾了毒,这毒大夫们解不了,眼见谢沉玉昏迷未醒,一时发愁得不行。
最愁的莫过于谢连了。
这事一出,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受损,更被那秦意爆出他当上盟主的内幕,他辛辛苦苦寻找的药引还未有下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他的两个儿子,小儿子身中剧毒,昏迷了大半个月,大儿子也未逃过此劫,此时同样中毒昏迷。
谢连一夜间发白许多。
陆焱之去看过谢沉玉,秦章陪他去的。看着谢沉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样子,陆焱之心里惴惴地发疼。听闻谢沉玉中了毒才昏迷不醒,陆焱之心下也有了打算。
谢沉玉救了他,这份情是一定要还的。
待到用了饭后,秦章便将陆焱之拽回屋里。陆焱之本就对秦章束手无策,此时又没了谢沉玉相护,只得随他去了。
关上门后,秦章一把抱住陆焱之,将人按在门板上亲吻着。陆焱之被吻得身子都软了,他与秦章许久未曾这样亲密,自然也是想念得紧,便顺从地任由秦章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秦章心下有气,只要想到陆焱之与谢沉玉亲密的样子,就气得不行。尤其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保护到陆焱之,反让谢沉玉钻了空子,秦章就愈发气闷。
吻了许久,秦章才放开陆焱之。
陆焱之喘着气,被吻得面红耳赤。低头不敢瞧秦章一眼。
秦章不耐地伸手扣住陆焱之的下巴,让他与之对视:“你想救谢沉玉,是不是?”
陆焱之眼神慌乱,却不点头也不摇头。
秦章怎会不知他心下想些什么,只听他道:“我不许你救他,哪怕只是一滴血,也不行。”
陆焱之回道:“这是我的事!”
“你再说一遍?”秦章逼近他,眼神狠厉道:“谢沉玉是你什么人?你犯得着伤害自己去救别人?!”
“谢大哥他救了我!”陆焱之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那你也听好了,”秦章说着,手下力道加重,“如若你执意如此,我便对你不客气。”
秦章狠话放下了,可心里却也不好过。他想起那日在客栈里,他制止陆焱之用血去救谢明玉,陆焱之也是这般不答应。只是他那时的理由却是,如若那个受伤的人是秦章,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救……
他的焱之,全身心都是他秦章的,怎可被别人分去一丝一毫?
之后几日里,秦章一直守着陆焱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想要陆焱之随他回秦楼,可陆焱之却道:“在谢大哥未清醒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陆焱之执拗,秦章便陪他一块执拗着。
寻不到时机前去救人的陆焱之,心下烦闷得很。他挂念着谢沉玉的伤势,却又摆脱不开秦章,只得一个人干着急。
这日,谢盟主请秦章等人去书房商讨对付魔教的对策,并特意嘱咐其余人不得跟随前来,秦章本不想去,然寿宴之事与秦楼脱不开干系,毕竟秦意曾是秦楼的人,无奈秦章只得前去。
走之前,他将陆焱之关在屋里,并命下人好生守着,这才离开。
陆焱之好不容易得了这空闲,岂会罢休。在雾山的那些年,陆焱之逃离过数次,虽次次被抓回,但他的逃脱经验十足,趁秦章走后,他便偷偷地打开窗门,小心地爬上窗台,跃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他绕开看守屋子的下人,走了另一条路去灶房。
到了灶房门口,正见一下人在给两位昏迷不醒的谢家少爷熬药。陆焱之便躲在一旁等待时机。
这下人许是吃过亏,煎药时守着那药寸步不离。陆焱之等了许久,才等到那下人去用午饭。陆焱之趁其他人来之前,连忙溜进去,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就对着手掌划去!
只见那粗糙的左掌心被划了一道渗血的口子,触目惊心。陆焱之忍着痛,将手对着煎药的器皿,让手中的鲜血滚落进沸腾的药汁里。
陆焱之不知哪一盅药才是谢沉玉的,便两边都分别滴了些许。待弄完这些后,他又连忙走了回去。
来到出来时爬的窗子前,陆焱之想故技重施地爬回去,可因为左手有伤,只能一只手使力,竟在爬窗时,一个头朝下地摔到了屋里。
他摸着头一阵吃痛,为了不惊动外边的人,却忍着不喊痛。
殊不知,有人朝他走了过来。
陆焱之听到了声,不敢抬头,只是低头看着那双熟悉的鞋子朝他愈走愈近。
鞋的主人在他面前停住,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陆焱之,你做什么去了。”
陆焱之忙将渗血的左手藏至背后,将头埋得愈低。那人却过来一把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将他整个人拉起,在仔细瞧了仍在滴血的左手后,突地面色一变!陆焱之害怕地缩回头去,那人见了心下更是盛怒,竟想也没想地,就反手给了陆焱之一巴掌!
啪的一声!陆焱之被这一下打懵了。
这一掌力道不轻,陆焱之脸上多了道掌印,显得更是丑陋不堪。
他抬头呆呆地看向这个打他的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除了秦章,还能是谁。
秦章在打了陆焱之后,仍不清醒,他光是看着那只流血不止的手,就能气得双眼发红!只见他用力地拽起陆焱之,一把将他甩至床上。
陆焱之只觉得背部生疼,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秦章就已欺身上来。只听秦章居高临下道:“我说过,你若执意要救他,便要承受救人的后果。”
陆焱之是他的,从身到心,只能是他的。秦章的眼神里透着疯狂。
二十二章(YG)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阉割版,完整版看文案
翌日。
清晨鸟叫,扰醒仍在清梦的人。秦章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浑身赤裸的陆焱之躺在自己身侧,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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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左手还有伤,也没来得及给他处理。秦章握着陆焱之的手,细心地给他的左手上药,包扎。想着他手上的这道疤痕,是为了别的男人留下的,心里头还是很膈应。
等焱之醒了,就立刻回秦楼。秦章心里的算盘还在打着,却未想,昨夜的荒唐竟害得陆焱之高烧不退,半夜里还呕吐了秦章一身。
秦章连夜起来,又是给陆焱之换衣服,又是擦身体的,照顾了一整宿。
待天亮后,请了大夫过来看诊,开了点药。秦章这心里方才歇了口气。大夫临走时,还叮嘱道:“这位公子身子虚弱,房事过犹不及……”
秦章听了,面色一黑,当即就把大夫轰走了。
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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