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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崇宁咬伤了秦王(1 / 1)

“有话要对本王说?”

眼前就是雪芙园,他察觉到今日穆槿宁心事重重,沉默了一路,他最终还是问出口了。

不管是否旁敲侧击,她一旦问及,秦昊尧多少会避而不谈,她神色平静,柔声说道。“近日来,崇宁听说太子妃生病了,这么多日子,迟迟不见她出东宫,真为她担心。”

她紧紧盯着秦昊尧的俊颜,他闻言,却没有闪烁其词,更没有勃然大怒,甚至,没有一分沉郁阴冷。

他扯唇一笑,松开了紧握她的手,侧过身子看她的晶莹小脸,低声道。“你担心的人,还真是多。”

“王爷手下人脉众多,可否为太子妃寻求医术高明的人?”穆槿宁抬起小脸,盈盈眼眸对着那双无情黑眸,不动声色,浅浅问道。

秦王的俊颜,陡然沉下来,更显冰冷漠然,对穆槿宁的请求,他嗤之以鼻。“御医都治不好,本王手下能有多大本事的人?本王也听说了,太子妃身上的病症,像极了花柳,恐怕要问问太子,是否自己一时贪图享乐,才会害了太子妃。”

穆槿宁面色一白,顿时血色全无,她方才细看太子妃的身子,若是乍看一眼,的确跟花柳病有些相似。但秦王的这一席话,不但将自己的嫌疑推脱的个干净(无)(错)小说.Q.C,甚至将矛头指向了跟太子妃感情深厚的太子殿下,暗指太子不洁身自好,染了这等不干不净的病,才让女眷深受苦衷。

她前往东宫,并未看到太子一面,太子妃身子不适之后,太子秦玄也鲜少出入在众人面前。可她方才从夏侯柔的言语之中,根本就没听出太子也感染此等病症的蛛丝马迹,若是花柳,太子的病自然比太子妃要更加严重,如何还能日日去探望太子妃?!

若当真是秦王动的手脚,他此举实在太过用心。用一种让人自然而然要去怀疑是花柳的病症,抹黑太子的声誉,让太子夫妇有苦说不出,到时候他的嫌疑,就能少之又少了?!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用情很深,而且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如何会去碰别的不明来历的女人?”

穆槿宁的眼神无声转冷,太子秦玄或许没有秦王善于运筹帷幄,机关计谋,但以为人而言,太子并非好**糜烂之人,就算他身边早有皇后安插的暖床侍妾,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清白女子,怎么会染上花柳病?!

他冷哼一声,仿佛对她的质疑,不屑一顾:“你以为皇家的男人,在成婚之前就没有碰过女人?京城**楼之地,就少不了他们。”

在京城,别说皇族,大户人家的贵族少爷,十六七岁成年的时候,去**楼寻花问柳,也是根本不稀奇的事。如今的端王爷,不照样被**楼的艳姬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甚至连端王妃都去了皇后那里哭诉。

秦王这么说,只是穆槿宁却有自己的心思,她并不相信秦王对太子的嫁祸,泰然处之,笑着看他:“王爷也去过烟花之地?”

“这算是兴师问罪?”他俯下俊脸看她,唇畔的笑容愈发戏谑,不置可否,一手轻轻触碰她的面颊,薄唇擦过她的耳际,温热的气息,惹来她的身子一震。

“听闻京城风雨楼的姑娘,个个美得宛若天仙下凡,能让京城的男人都为之癫狂,王爷若是去过,也不足为奇,这世上人人都有爱美之心。”穆槿宁别开视线,京城有些清倌才艺兼得,一旦被富家少爷看中,自然就能成为大户的妾室。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根本没有一分酸味,仿佛她根本不在乎,他年少气盛时候,是否也有贵族男子一贯的习惯。

“美则美矣,但本王对女人,一向很苛刻。不过别人,或许性急上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秦昊尧的唇边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指太子迷恋美色,才会自作自受。

她随即静默不语,垂眸,心中疑云重重,不过看来在秦王这边,是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了。

“进屋吧。”他下巴一点,示意她进屋去,如今还是深冬,站在屋外,她的脸色白皙的近乎透明。

她轻点螓首,推开门,只是腿还未迈进去,蓦地小脸苍白如纸,陡然转过身去,整个人重重扑到他的胸口。

秦昊尧覆上她的后背,琼音从隔壁屋子走出来,看穆槿宁面色大变,不禁走前几步,去细细观看。

待他看清那屋子门槛边的玩意儿,琼音已然折了根竹节,弯下腰去挑开来,毫无惧意:“郡主不用怕,这是冬眠的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口咬人的,而且依我看,这蛇没毒。”

“冬眠的蛇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穆槿宁一手紧紧捉住秦昊尧的衣袍,嗓音已然浸透满满当当的寒意。

“绝不是我搞的鬼,雪儿没这个胆子,嬷嬷去厨房了,这蛇一定是自己爬来的,兴许因为屋子里暖和——”琼音摆了摆双手,急于撇清,不过语气之中,隐约透露满是骄傲,她是个野性子,蛇虫鼠蚁,她倒是并不怕。

“你还不把它弄走?!”穆槿宁生生打断她的话,侧着脸,眼眸冷沉,已然有些不耐。

“好,我把蛇拿去厨房。”琼音扣住青蛇的七寸,将蛇盘上竹竿,还在为主子着想。“蛇肉鲜美,可以给郡主补补身子,郡主想吃蒸的煮的烤的还是炖汤喝?”

“琼音!”穆槿宁的背脊上爬上阵阵凉意,秦昊尧低头看她,她的俱意并非伪装,他将她抱得更紧,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厌恶极了。

“奴婢马上就走——”琼音不敢再多言,疾步离开,将这条小青蛇,带出雪芙园。

他好整以暇望向她,她不经意流露的俱意,却格外真实。她的确比年少时候多了心思,从容淡然,原来还是有惧怕的东西。

他径自走入屋子,却看她稍有迟疑,仿佛方才的一幕,还未从她眼前消散而去。她突然扑向他的胸膛,却也让他的胸口,涌上一抹异样的蠢动。

“没想过你这么怕蛇。”他扯唇一笑,她的确比许多女人都要坚强果敢,但说穿了,她在男人面前,也依旧是个女流之辈。

“这世上有什么人喜欢么?”她拧着眉头,粉唇略微发白,如今离开秦昊尧的胸怀,回头望着屋子的门槛,却依旧觉得不寒而栗。

秦昊尧望着她眼神闪烁的模样,却有些许逗趣,长笑出声:“本王看你身边那个丫头倒是蛮喜欢的。”

她可半点也无法喜欢上蛇类。

想到那条蛇兴许爬过她的床她的长榻她的圆桌,她便满身不自在。穆槿宁的眼神一暗再暗,小时候跟同伴玩耍,有一回路上遇到一条蛇,人人都跑开了,唯独剩下年纪最小的她,若不是余叔来得快,她可真的会吓得不认识回郡王府的路。

秦昊尧不难看出她的心有余悸,手掌覆上她的肩头,神色一柔,低声道。“今晚就去别的地方歇息。”

她并未回绝,跟着他离开雪芙园,他带她去的地方,却是他的主院。

环顾四周,穆槿宁微微怔了怔,秦昊尧的屋子,她这是第二回来。第一回,是他一鞭子伤了她之后,她依稀记得他带她来的是这儿。

这个屋子比她的更宽敞一些,男子阳刚气息很重,并没有女人的任何物件,想来还未娶亲之前的秦昊尧,大多时候是在这儿居住的。

娶亲之后,他鲜少回到这个院子,若不在沈樱跟自己的院子,便偶尔在书房歇息。

据说,秦王从不把任何女人,带到自己的院子。

她,难道只是第一个?!

既然是秦昊尧不让外人踏入的屋内,或许,里面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的秘密?!她心中揣摩着,坐在桌旁,方才的不快,渐渐烟消云散了。

在屋中用完晚膳,秦昊尧依旧如同往日,前去书房处理公务,穆槿宁独自一人在屋中,和衣而睡,却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

仿佛心中一抹异样的情绪驱使,穆槿宁坐起身子,望着屋内的光景,眼神一暗再暗。

书柜之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册,大部分都是名家兵法,或许是数年前秦王读过的吧。

她抽出一本,翻开在烛光下默默看了几页,却又觉得百无聊赖,将兵书合上,重新放回了书架之中。

书架上没有任何异样,唯独书架之下的柜门紧闭,让她不禁想要窥探其中。

她俯下身子,将柜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许多文书册子,她细看之下,发觉竟也是按照日期叠放着的,这般想来,他做事,的确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鬼使神差一般,她居然翻到四年前的文书,里面将当年发生过的事宜,记录的很仔细,翻阅完一本,她却依旧不曾看到提及冯羽一案的书页,眼眸一沉,不禁又取出另一本,一目十行,飞快浏览到最后几页,才看到记录的几行字,隐约觉得提过的太简单,甚至根本没有跟郡王府有关的字眼,再翻过一页,里面夹着一张信纸。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她将那张发黄的信纸打开,当她看完信上的最后一个字之后,才蓦地瘫软在地。

她静默微怔了许久,才不敢置信,又将这张信纸重新看了一遍,这上面的字迹她自然认得出来,就是秦王的字迹!

但,这信上的内容,却是写给冯羽的,以——穆峯的口吻。

虽然信上,没有郡王府的金印印下的痕迹,也没有穆峯的署名,但她可以笃定,这一封信,就是当成让郡王府声名狼藉的祸首!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连握住那一张单薄信纸的手,几乎都快要捉不住信纸一样孱弱。她手脚冰冷,寒意覆盖她周身,血液倒流,似乎整个人就要死去。

她早已站在理智的边缘,就快崩溃,门外的脚步声,她竟也听不到。

“你在看什么。”

秦昊尧推开门,因为想到她独自一人在屋内,他提前回来,没想过如今却看着她倚靠着书架而坐,柜门之下的文书一片狼藉,她垂着螓首,眼眸仿佛早已空洞无物。

耳畔传来他冰冷的嗓音,仿佛他已然在压抑内心喷薄而出的怒火,若是她还有一丝清醒,她早该去想着如何圆谎。

但,她只是默默扬起小脸,那张晶莹的面容上,没有泪光,有的,只是森冷的对立。

秦昊尧逼近一步,反手将门关上,俊脸无情,周身的寒意,几乎要让人不寒而栗。“本王不喜欢别人乱动东西。”

她蓦地扬起尖锐的敌意,紧握手中的信纸,她满目猩红,如今瘫坐着,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站起身来,只能不断缩着双足后退。“你自然不愿我看到你的东西——我算来算去,就没算过,这封信,居然是你写给冯羽的!”

秦昊尧阴沉着脸,心中的怒意已然让他看起来危险森冷,他不禁双拳紧握,他极力压抑手掌之中的力道,若是一不小心,他的愤怒,足以让他杀了这个小女人!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他自然不会承认,即便这封信就在她的眼下,他还可以怒斥咒骂她,这就是秦王的底气,她这般想着,满心绝望苦涩,扬起那一张信纸,冷眼看他,早已没想过被他逮着,还能活着出去。

“你让人临摹我爹的字迹,当场擒住信使,就用这么一张纸,跟冯羽扯上关系,郡王府就这么毁在你的手中!”

“你在怀疑本王?”他的俊脸微微狰狞着,俊眉紧蹙,一把提起她的身子,将她的后背生生撞上书架之上,因为用力过于猛烈,一小半的书册,纷纷倒落,传出不小的声响。

背脊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她吃力忍痛,无声冷笑,伪装多情的他,至今要****嗜血的真面目了么?!

秦昊尧紧握拳头,只是穆槿宁的那双眼睛,里面满是不屑,鄙夷,还有愤怒,这些情绪像是火焰,恨不得一刻间,将自己烧成灰烬。

他没有看过,她那么恨他的模样。

她根本,一点也不相信他。

“冯羽一案,你立案有功,为皇上捕杀了多少图谋不轨的臣子,也正因为这件事,你才被皇上器重。”

她的心口被尖锐的刀剑刺伤了一回又一回,她几乎听到心中血流如注的声音,穆槿宁怒睁着眸子,如今她都找到了信,还能怎么不去怀疑他?!她并非在感情中弥足深陷的蠢钝女人,难道还会蒙蔽了自己的理智,还会置身事外一笑而过?!

怪不得,他大半年前,曾经亲口提过冯羽的事,语气傲慢又嚣张,原来,他娶她,不只是为了报复当年她的招惹,还有……。他要她一辈子都活的痛苦煎熬!

他……。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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