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时祁就和胡天一起去围观汪序真女装大佬的这场‘重头戏’了。
两个人到了剧组之后才发现这场戏场面大,需要的群演多,围观的人自然也多,他们赶到的时候非但没有了最佳围观的‘黄金位置’了不说,还极度容易被这些围观吃瓜群众拍到——毕竟有周时祁这么个自动吸睛体的存在。
“等等!”胡天见到那么多的人就额角一抽,手疾眼快的抓住周时祁的大长袖子,非常有经验的把他拉到隐蔽的柱子后面一躲,说着:“这是个别有洞天的好地方。”
他边说边带着周时祁往里面走了走,绕过柱子后面是一个置物架,里面条条框框的很多空隙,正巧能看到拍戏的场景。
“......”周时祁侧头,瞧着兴致勃勃的胡天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还是个人才。”
在偷鸡摸狗这方面。
“嘿嘿。”胡天没听出来他的话中深意,还异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我哪个剧组都呆过,这片场也来过不少次呢!”
自然能不同于别人,七拐八拐的找到‘黄金观赏’位置了。
说话间,汪序真这场女装大佬的戏就开拍了。拍摄过程中胡天不住的叽叽喳喳,夸张的长吁短叹,时不时的还试图跟周时祁交流一下观看感想,但奈何周时祁一直没理他。后者整个过程都很安静,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阁楼上的汪序真——
看着他喝着玉壶里的水,水珠顺着下巴淅淅沥沥的滚着蔓延到修长白皙的脖颈,越来越下,沾湿了胸前红衫一大片。看着他佯装微醺的嘻嘻傻笑着,甜美娇憨靠在阁楼漆黑的木柱上,伸出手勾引扮演三皇子的那个男演员......然后那个男演员脖颈上分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拦腰抱起汪序真。
‘砰’的一声,周时祁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旁边的柱子,力道之大让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胡天哆嗦了一下,侧头纳闷的看着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好像都很生气的周时祁问:“时祁,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能说是因为看到自己未婚妻和别的男人现场**,给他看生气了么?周时祁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这画面又香艳又辣眼睛,还忍不住有点唾弃自己——分明知道是拍戏,但看到别的男人把汪序真抱起来还是忍不住生气。
毕竟......毕竟他都没这么公主抱过呢!凭什么让那厮抢占先机占了个便宜?周时祁嫉妒心发作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他咬了咬牙,干脆故意从柱子后面绕过去,绕到陆哲能看到他的地方。
“喂!”胡天吓了一跳,连忙要拦他:“你你你......”
正好在三皇子把扶易抱下阁楼后陆哲刚刚喊了cut,一下子就能听到胡天小声的窃窃私语,他纳闷的一侧头,就看到了一身玄色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周时祁。
“嗯?”陆哲一怔,随后便反应极快的站了起来,又惊又喜的问:“时祁,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剧组在隔壁。”周时祁淡淡的说,下巴对着胡天的方向抬了抬:“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这话说的也对,但胡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他何德何能让周时祁陪着他一起过来,分明是周时祁自己要来的好么!况且他们在后面藏的好好的,看完就可以走了,周时祁为毛线自己要突然现身?胡天心里不停国骂着,迎着陆哲疑惑的视线尴尬一笑:“呃,陆导,我们来看看女装大佬这场戏。”
他边说,边对已经拍完了戏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方向的汪序真眨了眨眼。汪序真显然是一愣,随后慢慢的牵起唇角,还了胡天一个笑容。可大半时间眼神还是黏在周时祁身上的,他有点不明白周时祁怎么会过来,还穿的戏服就过来了。
而周时祁压根不理他,淡淡的跟陆哲说着话,陆哲拍完这场戏似乎不太满意似的,对着周时祁长吁短叹:“我感觉谢承的情绪有点不对。”
谢承就是扮演汪序真勾引的那个三皇子的演员,周时祁听到后下颌线微微一紧,轻慢的‘嗯’了一声。多少有些忍不住瞧了一眼汪序真和谢承那边,两个人刚刚对完戏,在那里倒是有说有笑的呢。
周时祁咬牙,只感觉火气上涌,忍不住握了握拳。而陆哲看着刚刚拍完的片段,越看越生气,直接把汪序真和谢承叫过来,当着周时期的面就开始批评谢承:“怎么回事?我想要的是三皇子看见扶易时惊艳但克制的眼神戏,谢承,你怎么演的跟个花痴似的?!一个皇子对小倌花痴?你觉得合适么?!”
谢承被陆哲喷的无地自容,忍不住羞惭的低了低头,小声道:“导演,我错了,我就是......就是没忍住,汪序真太漂亮了。”
汪序真这打扮太惊艳,还给他近距离对戏勾引他,他也很难忍住不花痴啊!谢承入圈不久,也是个蛮实诚的新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话里带着几分憨气,让人忍俊不禁——可真正觉得忍俊不禁的也就陆哲和工作人员,像是汪序真听完就有点尴尬。而周时祁就更不用说了,醋坛子直接打翻。
“陆导。”他忍耐着怒气,淡笑着说:“你也别太生气了,新人不专心是常事。”
“没办法了。”陆导无奈的摇了摇头,指挥着身后的工作人员:“准备,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因为刚刚那遍实际上在他们眼里已经挺完美的了,没想到陆哲这么精益求精。而周时祁想的却是,再来一遍,那这个明明白白花痴汪序真的谢承岂不是又能公主抱他一遍了?绝对不行!
“陆导。”周时祁干脆的说:“要不然我替他来吧?”
“啊?”陆哲懵逼,诧异的看着周时祁:“你替谁?替谢承?”
“嗯。”周时祁嘴角挑起一抹笑,显的很有‘前辈范儿’:“他不是不专心么?我教教他。”
谢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汪序真则是皱了皱眉。所有人都不知道周时祁为毛线会来这里探班并且‘抽风’,就连胡天都不知道。不过他本质吃瓜,即便懵逼也能兴致勃勃的继续看戏,心里想的都是‘美感’这件事——试想一下周时祁和汪序真对戏的画面,那美感直接溢出屏幕好么!
胡天被自己的脑补弄的眼前一亮,立刻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让时祁对戏试试呗!”
“当然没问题。”其实偶尔有演员到别的剧组探班,兴之所至来一段戏也没什么意外的,只是以周时祁这样的咖位没人能想到他会‘屈尊降贵’的教谢承对戏,陆哲回过神来就意识到这是一件求而不得的美事。
而且最巧的就是周时祁拍的也是古装,此刻一身古装玄色衣袍,和谢承的打扮并没有那么多分别。陆哲笑的见牙不见眼:“行啊时祁,那谢谢你了,来来来——”
他生怕周时祁反悔似的,马不停蹄的招呼后面的工作人员做准备:“打光摄像准备好,开始第二遍!”
汪序真忍不住看了周时祁好几眼,趁着他们被簇拥到阁楼前开始第二遍之前,他好容易寻到一个空当,凑近周时祁小声责问:“喂,你捣什么乱?”
“哪里捣乱了?”周时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汪序真,盯着他眉间一点朱砂痣,眼神凌厉:“我这是做好事。”
他特意在‘做好事’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让汪序真听的心惊肉跳的同时又深感莫名其妙,眉头微蹙的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副导演高亢的声音打断——
“准备准备!扶易上阁楼!”
汪序真:“......”
无奈,他只得在周时祁戏谑的眼神中赶鸭子上架的爬上了阁楼,开始第二遍,心里想的却是这次大概入戏难了,要翻车。实在是没办法,他这一身女装在生人面前还能抛弃羞耻感,勉强入戏,但在周时祁面前......作死啊,他真的没办法入戏!
汪序真咬牙爬上了阁楼,继续做作的摆着刚刚那些风情万种的姿势,只感觉怎么摆怎么别扭,他忍不住低头遥遥向周时祁望去,刚想不管不顾的对他比个中指的时候就对上周时祁漆黑的凤眸——那双眼睛深邃,悠远,似乎包含着欲言又止的好奇心和试探,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
没想到周时祁没看过剧本,却在陆哲喊‘卡’的一瞬间就入了戏,他这一个眼神,比刚刚谢承那一连串的戏都有内容。汪序真一愣,刚刚那种灭顶的羞耻感好似不知不觉的就烟消云散了。
周时祁不愧是个天生的演员,不光是对自己,竟然能让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也能飞快的顺利入戏,不可多得。汪序真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设计好的动作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在周时祁贵气且戏谑的眼神,腔调中。
“扶易小倌?”此刻周时祁就好像是剧本里活灵活现的三皇子,飞扬跋扈,傲气逼人。他冷哼一声,抬头瞧着在阁楼上翘脚坐着的汪序真,嗤笑道:“传说中的国色天香?也不过尔尔。”
“这位公子。”剧本里的扶易此刻一心勾引三皇子上钩,不恼不怒,依然笑的娇柔,从阁楼上探身出去:“上来喝一杯如何?奴家这里的酒是最好的。”
然后就是重头戏——三皇子上去直接把扶易抱住,下了楼。之前谢承就是按照剧本,很中规中矩的抱着汪序真下了楼,并没有什么设计性,也没办法在视觉上给观众一种‘侵略感’,这也是之前陆哲很不满意的一点,可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设计方式。
而这次周时祁大踏步迈上来后,竟然单手就把汪序真抱在了怀里,轻佻的勾了勾他的下巴,直接扛上了肩膀。汪序真不自觉的惊呼一声,纤细的十指下意识的扣着周时祁的肩膀,玄色衣袍和红色云裳,白色十指之间的反差感极其强烈。
这种狂放,自大,不可一世的单肩抗比起之前的公主抱,这样好像更有对抗感了一些。汪序真也是第一次发现周时祁原来力气这么大,他扛着自己,仿佛自己没有重量一样,轻松自如极了。
“留着。”下了阁楼,周时祁把汪序真扔在了地上,在他‘柔柔弱弱’的目光里直接扯下腰间的玉佩扔到他的红衫上,语气轻慢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爷给你当纪念。”
说罢,直接离开了。短短的一场戏,周时祁设计了很多小细节,最后的扔玉佩更是即兴发挥。却把皇室的嚣张皇子身上的贵气,不可一世,高不可攀完整的表达出来了——即便对扶易饶有兴趣,但更多的是对待戏子的态度。把和汪序真之间的性张力,演绎的收放自如,这就是一个演员能给角色带来的升华程度。
只有和周时祁还有扶易都对过戏的人,才能更容易体会出二者的差距。汪序真看着周时祁的背影,心中忽然浮现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他觉得假如三皇子这个角色如果真的是周时祁扮演,那扶易根本就不会杀了他,继续喜欢五皇子。
他一定会对三皇子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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