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让被占英姊妹咬的死死的,无力回援,只能去信给合浦太守,令其率军驰援象郡。
合浦太守七凑八凑,凑了一万多兵马,匆匆赶往了象郡。
待他率军赶到象郡的时候,象郡太守的脑袋已经被砍下,悬在了象郡郡治的城门口。
合浦太守率军攻伐象郡,镇守象郡庄氏将校王虎,率领两千兵马出击,阵斩合浦都尉于马下,合浦太守大败。
王奋和鱼父分别率领三万兵马,征讨交州的郁林郡和苍梧郡,一日之内连克七城,交州大乱。
鱼禾在得知王奋率军已经逼近了交州苍梧郡郡治的时候,就不再关注交州的战事。
王奋不亏为名将之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顶鼎了战局。
象郡、郁林、苍梧三郡,分别是交州北边、东边的门户。
拿下了象郡三郡,就等于将邓让的人堵在了交趾、合浦两郡,至于南海郡、儋耳郡、珠崖郡三郡的人,邓让根本就指望不上。
南边是大海,西边有占氏的义军。
邓让和邓让的人,完全被圈禁在了一个瓮里。
随后就是软刀子割肉,一步一步的瓦解邓让剩余的力量
伏牛山。
大营。
鱼禾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交州的战报,随手递给了刘俊,不再关注交州的战事。
刘俊在仔细阅读完了战报以后,一脸惊愕的将战报递给了相魁,然后瞪着眼,看向鱼禾道:“主公,这交州的战事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王奋和鱼父进入交州不到半个月,象郡彻底被攻克,郁林、苍梧也攻克在即,苍梧郡的太守杜穆还暗中派人跟亡承交涉,有投诚之意。
交州在刘俊眼里可是个庞然大物,就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仅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被亡承和王奋安排的明明白白。
刘俊算不上是什么智将、猛将,但他也能看得出来,交州的战事已经明朗,随后只要占英姊妹率领的义军不掉链子,死死的咬住邓让,那交州必克。
相魁看完了战报,传给了坐在一边翘首以盼的亡眠,接着刘俊的话,震惊的道:“交州也太好打了吧?”
鱼禾淡然道:“不是交州好大,而是我们挑准了一个好时机。邓让跟荆州牧一战,将手底下的兵马耗费了个七七八八。
占英姊妹一反,牵动着整个日南、九真,还有半个交趾的人都反了。
邓让不得不调动大部分兵马前去镇压。
我们在这个时候抄他的老巢,他根本没有办法。
他想找个人救一救他,都做不到。”
“可是……可是我们才动用了七万兵马!”
相魁有点难以置信的喊着。
鱼禾失笑道:“七万兵马怎么了?不够多吗?你以为是个人就能拿出七万兵马?整个交州才多少人,两百万人而已。依照十抽一的规矩,顶多能抽出二十万青壮而已。
荆州牧征讨交州的时候,动用了足足十三万人手。
邓让拿出了足足十五万人应对。
双方死战了两个多月,荆州牧的人手被打残了,邓让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们又从中插了一杠子,邓让手底下的人损伤的更大。
为了镇压占英姊妹的叛乱,邓让足足调动了六万多兵马,交州各郡的兵马,被他调走了七成。
剩下了三成,皆是一些老弱病残。
我们七万兵甲齐备的青壮,对付一群只有残兵破甲的老弱,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俊感叹道:“理是这么个理,可卑职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相魁认真的点着头,表示赞同刘俊的话。
鱼禾笑着道:“我们是动用了七万兵马,可是帮着我们作战的人可不止七万。你们别忘了,此次我们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斩旗夺城,是因为日南、九真、交趾的叛军在帮我们牵制邓让。
据阴长史此前传来的信上讲,占英姊妹,前前后后问她要了足足六万皮甲、十万多兵器。
后来又用钱财,采买了近两万多的布甲。
也就是说,有近十万的叛军,在帮着我们作战。
我们真正在这场战争中投入的兵力,已经快要达到二十万了。
只不过有十多万兵马不归我们调遣而已。”
刘俊、相魁还是难以接受。
鱼禾能够理解。
刘俊和相魁之所以觉得难以接受,是因为他们对农民起义了结太少。
他们虽然生在乱世,但没见过多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史书上能够借鉴的大规模农民起义也少。
占英姊妹造反,一串二、二串三、三串所有,一口气点燃了日南、九真、交趾三郡所有被邓让欺压着的蛮夷。
三郡蛮夷纷纷响应占英姊妹,聚拢起十多万人跟邓让作对,那也很正常。
蛮夷并不精通兵法谋略,所以想要取得战事的胜利,就喜欢在人数和个人勇武上下工夫。
占英姊妹手底下的敢死军,不缺个人勇武,其他各部族的人在勇武上帮不上忙,自然想尽办法为她们姊妹凑人数。
十多万杂七杂八的人凑在一起,并不能一举击溃邓让手上的正规兵卒,但却能死死的咬住邓让,为亡承和王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亡承和王奋自然能顺利的推行作战计划,取得战争的胜利。
亡眠在看完了战报以后,故作高深的道:“邓让对我们这些人太狠了,引起众怒了,自然必败无疑。”
鱼禾、刘俊、相魁三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亡眠身上。
亡眠干咳了一声,心虚的道:“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你们汉人有智慧,但是我们这些人比你们汉人更勇武。
只要我们的山寨还在,我们就不甘心被任何人统治。
哪怕邓让没有欺压日南、九真、交趾三郡的百姓,他们迟早有一日也会反。”
刘俊和相魁忍不住想出声嘲讽亡眠两句,鱼禾却率先点着头道:“亡眠说的对,西南的百姓比起北方的百姓,缺乏韧性,也缺乏智慧。但西南的百姓从不缺少反抗的精神。
他们只喜欢被自己的神灵,被自己的族长统治,不喜欢被其他人统治。
只要他们的族长有野心,他们即便是被人统治了,也会找机会、想办法造反。”
有些话,鱼禾不方便当着亡眠的面说。
那就是西南的百姓确实喜欢造反,但跟什么劳什子的反抗精神没半点关系。
存粹是统治西南的那一群人自私自利,以一种闭关锁国的状态,封锁着西南,用各种愚昧的方式蒙蔽着西南百姓的民智。
让西南百姓以一种野蛮的方式生存着。
当统治西南的那一群人利益遭受到损害的时候,他们就会借着神灵之口,让他们治下的西南百姓,对损害他们利益的人发起攻击。
从秦朝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历朝历代都在想尽办法解放西南百姓的民智。
经过了上千年的努力,西南的百姓才拜托了那种被人蒙蔽、被人愚弄的状态。
亡眠听到鱼禾认可了他的观点,下意识的扬起了头。
刘俊和相魁则努力的消化着鱼禾的话。
鱼禾不愿意看到他们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感慨道:“交州的战事已经明朗,交州各将校已经开始建功立业,我们也不能拖后腿啊。”
刘俊和相魁回过神,对视一眼。
刘俊哭笑不得的道:“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南阳郡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我们也不能擅动啊。”
相魁郑重的点点头。
朝廷迟迟没有给荆州牧便宜行事之权,荆州牧迟迟没有清理军中的败类,向绿林军发起攻击。
他们也不好擅自进入荆州。
鱼禾感叹道:“南山和北山两军若是在此的话,我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等着去偷袭荆州牧那个老人家的老巢。”
南山军和北山军必须盯着蜀郡和巴郡,真的腾不开手。
阴识和马援看似没有动,他们承担的任务比在外面征伐的王奋、鱼父等人都要重。
他们帮鱼禾守着基本盘。
刘俊、相魁哭笑不得的看着鱼禾。
“主公!”
吕嵩在这个时候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大帐。
鱼禾、刘俊、相魁齐齐看向了大帐门口。
吕嵩进了大帐,躬身一礼,郑重的道:“阴将军的人在白羌的地盘上找到了杨丘一行,再过几日,他们应该就会进入灵关道。
漕先生和阴翁已经逃出了南郡,一行人如今已经到了同并的互市城。
互市城的农县令正在招待他们。”
吕嵩口中的农县令,就是原农家寨的农寨主。
平夷城的人退出平夷以后,农县令和农祭司带着夜郎的人也迁移到了益州郡。
同并临近夜郎国的故地夜郎县。
所以鱼禾将他们安置在了同并县边上的互市城内,让农县令充任了互市城的县令。
夜郎人是最早跟鱼禾接触的西南人,这些年在四海镖行和四海货铺的影响下,也懂得一些简单的生意往来。
他们住在互市城内,也方便帮助滇人和句町人促成买卖交易。
农县令没多大能耐,但胜在为人谨小慎微,经过了鱼禾多次敲打以后,也忠诚了许多,所以将互市城交给他,鱼禾也放心。
“马援和阴识的家眷可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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