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招待方式虽然不是很热情,但浅聆心也没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有何威胁或危险,大摇大摆走去了屋里参观起来。
在花厅的后堂确实有一处药舍,左边墙面整齐划一码放着药柜,每个小抽屉里都放着各种药材外面贴了类名小标签,右边是墙上是多宝阁,各种瓶瓶罐罐和帛书古卷之类的东西,看起来陈设杂乱。
案上捣药杵里还剩些绿色汁液,炼药炉里还生着火,还有烧毁的各种珍稀草药与残渣,那檀木案几摸一把就是满手陈年老灰。
若不是看见有人在这的,这杂乱腌臜之地就会让人以为是被人明火执仗洗劫过了,之后又许多年无人住过的,可想而知这里的主人生平粗心大意还不那么爱干净。
疯娘子真的捧来一杯清茶,里面泡着一片玫红花瓣,可能也心知肚明自己寒舍杂乱在外人前有失体面,她轻咳了两声转移了注意力,便道“姑娘喝茶。我这确实乱了点,你别见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浅聆心接过茶盏道声谢,思起方才进来时这两人怪异神色便不敢马上就去饮,只是手里端着报了名姓,这两人也对她通了姓名。
疯娘子本是兰罗殿主,原名花娘,红狐狸是俘虏,名离凤,原本是狐狸一族,被修罗门占据山头族人惨遭驱赶。因他毛色红艳美丽,被女修罗猎艳献于煜天擎当灵宠豢养,后来因为这狐狸对圣主夜夜相对,心生了爱慕被罚赶了出来。
离凤虽然是圆毛灵兽却向往着扁毛畜生的毛色,诸如凤凰,所以名中取“凤”字。他在煜天擎身边日久生情,后来才传出这狐狸喜好男风之僻,前殿夜修罗个个避他不及心生厌恶,因他是通过了魔门重重考验留下的所以也没人赶他出去。
而花娘是曾经在五殿之一的殿主,犯过错被罚此终身禁足,因他懂各种药理与医术,对魔门那些时常在外穷兵黩武的夜修罗难免跌打损伤便来找她医治。
而为何会有疯娘子的称号,则是因为此人喜欢搞些不正经炼药爱好,且孜孜不倦,花样百出,研制有新品种便让人帮她试药效,解药毒药各备一份,也弄不死人,但也挺遭罪。
像内用调理的,外敷美颜嫩肤的,还有一些诸如丸,手到擒来散之类的五花八门,这便是令那些女修罗时常来光顾的了,所以就算被贬为庶民,她在此处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人脉还是相当不错的。
花娘盯着浅聆心手中杯子,抛媚眼示意道“妹子不是说要进来喝水?你怎的不喝,是怕有毒?”
这么直白击破她心中疑窦,浅聆心有些脸红,举起杯子到嘴边时身后离凤跨出一步,被花娘眼刀一横阻止。
杯至嘴边,浅聆心便闻见了一味熟悉的草药味,因她也是学过药理这方面本事还算自信,这个味儿她也不陌生,转着手中杯子笑道“这茶是好茶,玫红花叶也甚是艳美,只是……这若真喝下去虽然不至丧命也少不得呕吐发热,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了,想必这茶水里是掺了断肠草的花汁吧?”
两人皆是一惊,身边离凤松了口气,花娘抚掌赞叹了两句,将那茶杯拈来倒去了茶水,回身重新换了一杯给她道“妹妹果然聪明过人,有这眼力想必对药理有所涉猎,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又岂会真的害你。”
浅聆心笑意盈盈接过新换茶盏,这回是未曾下什么猛料,茶水干净,便仰首喝了。
但喝下那温凉的一刹那,她又后悔了,因为那花娘故意在她面前拂了一下衣袖,一股香风扑鼻她便闻到了一种熟悉药香。
茶水本身没问题,这袖香和茶汤混合一同进入肺腑便起了效应,顿时四肢发麻脚下一软往后倒去,落入了身后一个胸膛里。
离凤自背后搂着人,低头瞧着人道“我就说,这里的茶不是那么好喝的,还是中招了吧。”
花娘推开他,把人搀着放在了一张美人榻上,抱着胸颇为得意居高临下看着迷迷糊糊,虚软无力躺着的人道“怎么样小丫头,这回可知我下得何毒?”
浅聆心干脆舒舒服服躺着,然后一只手在袖子里掏了掏,在专注盯着自己两人面前掏出了一只方巾嗅了嗅,颇不在意地道“是曼陀罗花粉,能够致幻,这药量也不足以致命。”
浅聆心那块方巾先前浸了可解百毒的药粉,寻常之毒都可解,她一直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她安然地从榻上坐起身,看着花娘俏脸变色,离凤笑道“哈哈哈,疯娘子,这回你棋逢对手了吧,遭到克星了。”
花娘一掌拍开他,抓狂似的挠了一通头发,顶着个鸡窝头还要与她继续比试,扬言她下毒,浅聆心解毒。
一炷香时间过后,花娘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快要七窍生烟了。
浅聆心还是很委婉的将她击败的,出手张弛有度,自认应该多少可以给她留点面子,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虽然输得惨败,但花娘并不记恨也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下定决心继续专心研究药理,虚心认为自己炼药术还有不足之处。对于这一点,这种心态和心胸浅聆心感佩。
于是她在这鸟不拉屎暗无天日的地方终于不打不相识,结识了两个可以经常串门蹭饭的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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