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住院了?严不严重啊?”
周扬一股脑把东西全都丢到床上,扳着沈星眠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个遍,确定人没缺胳膊少腿才算松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沈星眠被晃得头晕,但是看到周扬这么担心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眉眉说怕你出事,我们就想着去看看你,结果看见你家大门都被拆了,吓得我们赶紧问了一圈邻居,才知道你住院了...”
“周扬你大爷的,跑的也太快了...”江眉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跟了进来,一见到沈星眠立马变了一副模样,过来扒开周扬一把抱住了沈星眠,“眠眠!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样啊,还有哪不舒服吗?”
沈星眠拘谨地抬着胳膊不敢放下,抬头瞥了瞥周扬的脸色,尴尬地露了一丝苦笑。
好在周扬已经习以为常,全然不在意女朋友和沈星眠有什么亲密举动,在旁边无可奈何地晃了晃头。
江眉抱了一会也就松了手,打量了下沈星眠,不由皱起了眉头,“才几天不见啊,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沈星眠沉默不语,下意识遮了遮眼睛,这两天他哭的太频繁,眼睛又红又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活像一只兔子。
江眉叹了口气,又伸出双臂轻轻抱了下沈星眠,“很难过吧眠眠。”
即便沈星眠不说,江眉也能知道,换了谁看到自己男朋友当众公布婚讯,主角不是自己的时候不难过不生气呢?
“没关系,我好很多了。”沈星眠尽量轻松地笑了笑,对周扬说,“来的正好,帮我个忙。”
“什么忙?”周扬纳闷地问。
“搬家。”
领着周扬和江眉回了租住的房子,大门还是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不过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怕被偷。
沈星眠进门直接奔了卧室,拎了打包好的行李箱和一箱书走回来,“就这么多东西,走吧。”
“那这门怎么办?”周扬伸手戳了戳摇摇欲坠的大门。
“一会会有人过来修的。”沈星眠想了想,“算了,我还是提醒他一下。”
沈星眠主动给程恕打了电话,交代了修门的事情,那边程恕表示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解决,沈星眠就没再讲别的,先行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沈星眠的目光滞留在了程恕的备注上,那个土气的心形刺痛了眼睛。
“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啊?”江眉忍不住八卦,刚才沈星眠打电话的时候太淡定了,两个人好像还挺和谐的样子。
“我们...分手了。”沈星眠莫名一阵慌乱,将手机塞回口袋,嘴角苦笑愈深,“毕竟,我受不了他和别人结婚。”
“行了,提那个糟心的玩意干什么。”周扬连忙上前打断这个话题,从沈星眠脚下抱起了那一箱书,“趁天还没黑透赶紧搬,搬完了咱们出去搓一顿。”
“对对,搬完家咱们出去吃顿好的,不想这些烦心事。”江眉连连附和。
知道两个人是都不想接他伤疤,沈星眠心里很是感动,却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点点头表示答应。
沈星眠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距离出租屋有十几公里,三个人打车到了目的地,周扬抱着沈星眠那箱沉甸甸的书先行下了车,沈星眠拎着行李在后面紧随其后。
需要搬的东西倒是不多,沈星眠叫他们过来帮忙,主要也是为了让他们帮自己一起打扫下老房子,毕竟很久没住过人,积灰也够麻烦的。
房子不算大,但也不小,两室一厅,格局温馨舒适,就是太久没人住,多了几分荒凉。
把沈星眠的行李归置到角落,三个人齐整整开始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好在水电费和物业费沈星眠一直都有交,不然还有点难搞。
人多力量大,沈星眠负责整理卧室,江眉负责客厅,周扬负责厨房和厕所,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就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瞧瞧,这不比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周扬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这么好的房子就这么空了好几年,可惜,可惜了。”
“不过这样下次见眠眠就要多花点时间了。”江眉有些惆怅,揪了一颗洗好的葡萄塞到了周扬嘴里。
沈星眠神色一黯,不自觉回想起了和程恕之前的点滴,也伸手揪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很酸,还很涩。
“忙活一晚上了,先出去吃饭吧。”周扬提议。
“嗯,好。”沈星眠点点头,“不过附近有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拿主意就好。”
纠结了半天,几个人还是老套地选择去撸串。不过这次地点在沈星眠现住处附近,是家口碑很好的老店。
吃饭间沈星眠没等江眉盘问,就主动交代了分手详细过程,不过话说的很平静,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讲别人的事情。
沈星眠的状态把江眉吓了一跳,这副看淡人生的样子是什么鬼?可沈星眠却全然未觉,吃着吃着突然把自己的钥匙交给了周扬,然后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瓶啤酒。
“一会我要是喝多了,麻烦你送我回去。”
交代完这一句,沈星眠就主动开了瓶酒,放到了自己面前。
“不是吧,干嘛,借酒消愁啊?”周扬伸手去夺,沈星眠却护住酒瓶,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不用担心。”沈星眠笑笑,“放心,我不会喝太多的。”
“算了,就让他喝吧,一会醉了咱们把他送回去就好了。”江眉拉了周扬一把,自己也开了一瓶,“眠眠,我陪你喝。”
两个人像模像样地碰了个杯,沈星眠一杯下肚还和江眉聊了会天,可聊着聊着,突然就“嘭”地一下倒在了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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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像是做了一场梦
要说沈星眠的酒量,那真是一绝。但凡人人都有他这个酒量,那失恋也不会痛苦了。
周扬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和江眉一起吃完了东西,才上前架着沈星眠把他送回了家里。
半夜沈星眠睡的正香,一个翻身径直滚到了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四仰八叉。
沈星眠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阵反胃的恶心感骤然涌了上来,就慌忙往厕所跑去,结果却走到了客厅。
愣了几秒钟,沈星眠才想起来,自己搬家了。摸索着开了灯,沈星眠模糊分辨了下厕所的方向,紧接着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去,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左摇右晃地艰难回到床上,沈星眠难受极了,吐到胃里几乎只剩胃酸,烧的他整根食管都火辣辣的。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酒后体验,感觉不甚美妙,甚至在想这样真的能消愁吗?确定不是让自己更难受吗?
头疼得厉害,沈星眠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就摸了手机打算随便翻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程恕打来的。
备注还带着先前充满爱意的设计,为了让程恕排在最前面,沈星眠特意存了“阿恕”,还在后面加了表达心意的小爱心,现在看起来蠢爆了。
沈星眠飞快解锁了手机,撑着额头点开了修改页面,手指在空中顿了半晌,静静敲下了“程恕”二字。
更改后程恕的名字下沉了几行,沈星眠退了页面,他没有想要删除程恕的联系方式,程恕的号码他烂熟于心,即便删了也是自欺欺人。
沈星眠慢吞吞地取消了所有程恕在他这里的置顶,让一切都恢复成最初始的样子。对于沈星眠来说,忘掉一个人也许不是从抹去这个人的全部痕迹开始,而是应该从他不再特别开始。
做完这些,心口的负重感也随之烟消云散,沈星眠放下手机,庆幸自己还没有无可救药,还懂得适时抽身。
沈星眠花了五年的时间追着程恕,以为自己千万分的幸运才能得到程恕的喜欢。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梦,他以为自己是唯一,可实际上却仅仅是任意。
连着几天的日夜颠倒,沈星眠生物钟完全乱了,后半夜醒了酒,眼睛却瞪得像铜铃,再无半点睡意。
空气中仿佛还有淡淡的陈旧味道,沈星眠开灯下床,好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推开了原本父母居住的那间房门,在门口开了灯,半晌轻轻呢喃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十八岁的时候沈星眠才拿回这套房子,后来上了大学,就一直没回来住过,再后来和程恕谈了恋爱,就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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