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他只不过是陷入了迷障,一时间分不清是爱还是恨,所以在对待白洛尘的时候,多是淡交如水的君子之交。
经历了千年时光,他早已迷失了自己。
而白洛尘,也同淮安一样,迷失了自我,想要与淮安和好,却又不知从何做起,战战兢兢的,生怕每做一件事,都会惹他厌恶。
他把淮安放在心间之上,因为害怕失去,碰也不是,见也不是,卑微得可怜。
那个男人,身上那里有半点白宸上仙的出尘之气。
淮安握紧被褥,睁眼的刹那,眼底水光荡漾,为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媚意。
“大人……”
“统儿。”青年含笑问,“你不是系统吧?”
101号愣了一秒:“什么?”
“傻统儿。”淮安轻叹:“你见过哪个系统像你这般,拥有自我思想的?”
“与其说你是个系统,倒不如说你是个器灵。”
淮安想到初见系统时的样子,眉眼弯弯,眼底荡漾着淡淡的暖意:“你的身上,拥有三千大世界的规则气息,统儿啊~你是被人炼制出来的。”
系统呆了许久,它捂着自己的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十指青葱,若玉光润,虚影的身体,如同常人一般,还有那长如瀑布的黑发……
它不可置信的取出镜子,低头看着镜中的脸庞。
以前看自己的形象是雾里看花,似幻非幻。
然而如今看来,这或许是真的。
系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茫然地不知所措。
那是一张秀气可爱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甜甜的酒窝,苏到人的心底,还有一双水雾雾的杏眼,眼底缀满了星星一样,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但是以往亮晶晶的眼神却如蒙了一层灰般,显得有些暗淡。
系统静静地看着镜子,看了许久,看得眼睛发酸,他揉了揉眼睛,眼尾泛红。
“我……我真的不是系统吗?”
系统小声的问:“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根本没有这些事?”
“傻孩子。”淮安怜悯的对他说:“因为你傻。”
从系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那个背后炼制统儿的人,借用了其他世界的系统记忆,径直搪塞给了这个初生不知茅庐的小系统。
小系统将那段记忆视为过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系统。
然后他以为,那个炼制自己,能够与自己沟通的男人便是主神。
他性子单纯,记着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来自于三千大世界,也从来没有深究,那个名叫主神的背后,是个怎样的男人。
而更加没有想过,他自己竟是被别人炼制而成的——一本书。
比起这个不知明理的傻白甜系统,淮安却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原形。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穿越也可能早就被算计好了。
想到这里,青年禁不住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心间的挣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对系统说:“本尊决定再多呆几日。”
不搞事,他就不是魔尊!
抱着这样的想法,淮安干脆利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趁着白洛尘还没睡醒之际,一大早的去了娜依的府邸。
他打算和娜依联络一下“感情”,因为带着目的而来,所以他的态度格外温柔。
而娜依也因为前不久被指婚给呼耶塔里而心生恼火,刻意与青年国师来往,打算让皇帝酸一酸,就算不能搞皇帝,但是给他上点眼药也是不错。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当下“甜甜蜜蜜”的相约去游船踏青,当白洛尘知道之后,已经是当天中午时分,而淮安与娜依已经游玩了一个早上,正在酒楼中吃着饭。
白洛尘气得一巴掌打碎了书房桌案,大步一跨:“娜依你找死!!!”
或许这是淮安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但白洛尘依旧将所有的错推到娜依身上。
他的淮安那么乖。
他的淮安那么可爱。
他的淮安那么高傲。
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找娜依!?
一定是娜依那个小妖精刻意勾.引他家淮安!
白洛尘深吸口气,生生的压下了心底的怒火,甩了甩龙袍,叫上薛公公,道:“来人,朕要出宫!”
薛公公:“……”
这又是谁惹了陛下?!
战战兢兢的薛公公当下麻溜的去办事,带着白洛尘一同去抓女干。
而“被抓女干”的淮安则幽幽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识,轻轻地、幽幽地“啧”了一声。
果然,看着白洛尘那样气势汹汹的赶来,他莫名的觉得爽快。
淮安眯起双眼,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女孩,面带笑意:“娜依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娜依摆了摆手:“没事,我就刚刚感觉有点冷,这会没事了,国师大人,您别担心。”
“今日春.光正好,温度适宜,郡主缘何感觉到冷呢?”
淮安疑惑地问。
娜依长叹口气:“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骂我呢。”
淮安:“……”
这个……还真是。
一想到等会白洛尘就要杀过来,青年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有些可怜,当下越发显得温柔:“他人之言,一笑拒之便可,郡主切莫放进心上。”
“国师不必安慰我了。”娜依托腮,“我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
“他们都说我不知羞耻,不知廉耻。”
少女艳丽的面容微微暗淡。
“自从我们匈奴人攻破城墙之后,中原士兵就成为了我们匈奴人手底下的俘虏,虽然陛下叫人放了那些俘虏,但是你们中原人看我们依旧是生死大敌,暗暗在抵触我们呢。”
“别看陛下把我指婚给呼耶塔里,可实际上,这是因为我两都是匈奴人的缘故,同为匈奴人,我们两个至少不会因为种族的缘故起什么冲突,但若是把我指给中原人,说不定哪天他就诋毁我说不守妇道什么之类的,更过分的,可能毁了我一生呢!”
说到这里,娜依眼神微微闪烁:“这么看来,其实陛下也是为我好嘛。”
就是可惜了,居然不能和她喜欢的国师大人在一起。
念及此,娜依又叹了口气。
“哦?”淮安颇为惊奇,“原来中原与匈奴之间的冲突这么激烈的吗?”
“恩。”娜依忍不住吐苦水:“国师大人,您是不知道,现在那些中原男子真的不可理喻。”
话音刚落,她又担心淮安把自己代入进去,当下又道:“国师大人,我不是故意把您也包含进去的,我只是……哎呀!总之国师大人您这般花容月貌,才不是那些中原男子所能比拟的!”
淮安当下失笑:“郡主金枝玉叶,说的话也叫人心生喜爱呐~”
青年嘴角含笑,温润如玉,如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的眼底荡漾着波浪,如潮水般轻轻涌来,含着海水的温柔与包容,让人禁不住生出惭愧的心思。
这样的男子,触不可及。
他合该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享受着世间最好的待遇。
娜依忍不住红了红脸颊:“国师大人,您别打趣我了,您明知道您这样,我会忍不住想……”
剩下的话,她不敢多说。
可实际上,淮安却知道她未尽的言辞之后是什么。
她会忍不住想亲亲他,忍不住想抱抱他,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至少不让他看上去那么孤寂。
娜依澄净的目光望着淮安,恍惚间似乎看见了青年背后深藏的寂寥,是孑然一身的孤冷高傲,高处不胜寒的冷漠,却偏又挂着温柔的面具。
淮安对待所有人都是这样,温柔又不失礼节的温雅。
娜依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目光飘忽不定:“国师大人,其实您与我见过的中原男子完全不同。”
淮安含笑:“哦?愿闻其详。”
女孩抿了抿唇瓣,低头间荡漾着欢喜高兴的情绪,暗含情愫与温柔,又夹带着憧憬。
“我认识的那些中原男子,他们都觉得,女人就合该是他们的附庸品,看向我们的眼神都带着称斤掂两的算计和轻视,甚至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国师大人您不同。”
“您对待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在您的眼里,不管是男人,亦或者是女人,都拥有同等的地位,哪怕是路边的一根草,您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淮安嘴边的笑容渐深,目光越发的温柔。
这是原主的性格。
原主的温柔,送给了整个世界。
他的心很大,装满了所有,可是也很小,谁也装不下。
如此矛盾的人,却偏偏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这是原主的魅力。
淮安从来没有否认过原主,也没有否认过整个世界,更没有否认过原女主叶婵婵的存在。
他看着娜依,眼底暗含鼓励,那细微的鼓励让女孩感觉到了对她的肯定。
她禁不住裂开嘴笑了笑,趴在桌上,托腮仰望着青年。
“国师大人,我很喜欢你。”
女孩的眼睛亮闪闪:“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永远都不要变,一直都是这样,平等的看待我们。”
“会的。”
在他离开之前,他会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原主的性格,给予整个世界足够的包容与温柔。
青年抬起酒杯,娇嫩的唇瓣轻轻抿紧,无声的喝下了香稠浓密的酒。
下一秒,淮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水荡漾了片刻,溢出了几滴落在青年的指尖上。
淮安目光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继续说:“不过……国师大人,您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可为什么偏偏对陛下那么苛刻?”
淮安低头看着清澈的酒水,沉默了许久。
是啊。
为什么?author_say白洛尘:是呀!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苛刻?委屈ing
淮安:因为我看你不爽。:)
白洛尘:……
————我是数据统计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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