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按耐不住将淮安抱起来的可汗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人放下,从衣柜中翻出了新衣,为他披上,最后解开自己肩上的虎皮,直接披在淮安身上。
他满意的为淮安拍了拍虎皮上子莫须有的灰尘,手指似无意的滑过了青年光滑的脖颈。
淮安后退一步。
“陛下还请自重。”
“重什么?”呼耶颉利摆了摆手,越看自家阏氏越好看,若不是他背后没有尾巴,只怕此时此刻早就忍不住把尾巴甩成陀螺了。
“你们汉人怎么那么多规矩啊?不过是帮你穿下衣服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还给我弟弟穿过呢。”
青年微愣:“这……”
呼耶颉利厚着脸皮,干脆利落的将人卷进怀里,一个公主抱将人托起,抬脚就往外走。
“别那么多废话,你现在既然是朕的国师,那朕就不允许你再呆在这等破地方。”
说着,呼耶颉利腰不酸腿不疼的抱着男子下了好几楼,当着薛公公以及众多包围摘星楼的禁卫军,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寝宫。
他厚着脸皮,拦住了薛公公的话,瞪了好几下薛公公,生生瞪得对方手脚发软,吓得惨无人色。
薛公公欲言又止的看着呼耶颉利将人抱回承泽殿,欲哭无泪——
国师大人,不是老奴不想救您啊!实在是这位陛下太可怕了!QAQ
老奴扛不住呀!
淮安自然不知薛公公内心戏多,他在呼耶颉利把自己抱进屋内的时候,机敏的拂开了男子的手臂,轻飘飘的踩着地面,如风掠过,落于可汗侧对面。
呼耶颉利微微一愣。
他握了握拳,青年离去时划过的那抹冰凉顺滑的布料尤在手心的触感经久不散,男子摩挲一下指腹,回味一番,忍不住问他:“国师大人,你离朕那么远作什么?”
“陛下将臣带入寝宫又是为何?”淮安眸光一闪,道:“光郦国虽已亡国,但臣毕竟是亡国之臣,您就真觉得臣会心甘情愿的为您办事吗?”
“你不帮我帮谁?”
呼耶颉利理直气壮的回:“你都是我的人了,为什么你不帮我?”
淮安:“???”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就是你的人了!?
淮安面对呼耶颉利这城墙打不穿的厚脸皮,任就震了一下,杵在原地数秒过后,他才以微妙的语气回:“陛下,不知您可听过中原一个典籍?”
“这个典籍便是——卧薪尝胆。”
“你跟我说典籍作甚?”呼耶颉利睁大眼睛,细细看去,淮安竟能从他眼神里看出微妙的委屈。
“我可不兴你们汉人的这一套,什么我心肠断的,我不懂,你跟我说了也没用。”
淮安:“……”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睡在这里了,国师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呼耶颉利张开手臂,胸腔又涨又满,这种感觉让他瞬间回到了年少时在草原上策马狂奔,肆意怅然,将他内心的暴躁和戾气尽数化去。
他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呼耶颉利开心裂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一巴掌拍在胸膛上:“国师大人你放心,现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的住下好了。”
淮安微愣。
若是让系统站在这里,指不定它直接震惊的开口质问:“原来你还想对我做些什么的吗?!”
奈何站在呼耶颉利面前的是淮安,所以淮安遵从人设,沉默片刻,垂眸应下。
呼耶颉利说不做什么,他还真的严格遵守自己的诺言,当天晚上什么都没做。
高大的可汗委屈巴巴的缩在软塌上,抬头看了眼内室睡去的青年,心底盘算着第二天晚上该怎么爬床——
他和淮安毕竟第一天见面,不熟,所以同床而眠的话,还是第二天再开始比较合适。
这么一想,呼耶颉利顿时觉得没什么毛病。
只要一想到第二天就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细细嫩.嫩的小阏氏睡觉,他顿时兴奋的睡不着,当下大手一捞,想象一下自己与他同床共枕,顿时满眼欢喜高兴。
他瞥了眼淮安沉睡的睡脸,生怕自己惊扰了淮安的睡眠,只能辛辛苦苦的压制着欲.望,一.夜未眠。
第二日,呼耶颉利是顶着一双青黑的眼圈上朝。
高大的可汗端坐在王位上,听着下方官员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切。
他眼神飘忽,不自觉的想到了昨日初见淮安时的模样。
这会儿呼耶颉利才找回了自己的智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个摘星楼,好像在他攻打占领这个皇城之后就未曾让人进去搜过、也没有人进去过吧?
一想到这里,呼耶颉利顿时觉得胸腔又痛又慌。
痛的是他想到淮安一个人住在那上面,没人照顾,没人在乎,如孤冷的明月般,让他心疼得紧
慌的是他想到自己攻占了这个国家之后,竟然一直过了好几个月后才发现淮安,生怕淮安讨厌自己。
这么一想,呼耶颉利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夜里可能太直接了。
唔……他应该学学汉人,委婉一点。
念及此,呼耶颉利有些出神,心思急转,脑子里全是该如何将心爱的国师拐到怀里,完全听不见下方在说些什么。
呼耶颉利敲着龙椅,面上一本正经,冰冷严肃,恍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低头慵懒的望着下方争吵的官员。
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思绪早已飘忽不知奔向何方了!
许是吵得太大声,站在下方的呼耶塔里忍不住出声,恼火道:“别吵了,你们吵了半天,能吵出解决西部水患的办法吗?”
“与其在这里吵,倒还不如问问我哥——咳,倒不如问问陛下的意思!”
呼耶塔里抬眼看了眼龙椅上的老哥,熟悉兄弟的他早就发现呼耶颉利出神的事情,当下给他传了个眼神,小声的发出几下呲呲声,意图唤醒那个发呆的可汗。
奈何他兄弟此时满脑子想着怎么讨好阏氏,哪里注意到呼耶塔里的声音?
呼耶塔里眨得眼睛都快抽筋了,结果上面那人连个屁话都没放出来,顿时气的差点想跳上去打人了。
自小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根本就没中原那么注重礼仪,眼见着朝堂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可偏偏头顶上的那个人没说话,这些官员们也只能憋着话装孙子,各个战战兢兢地低下头,一副随时可能昏倒的样子。
呼耶塔里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当下跳了出来,道了一声:“陛下!”
“不知你对西部水患有何看法?”
他说的话又重又大声,一下就将出神呼耶颉利拉了回来。
呼耶塔肃着脸,见他哥张开嘴似要说些什么,殿外骤然传来了一道属于太监尖利而又响亮的声音——
“国师大人求见——”
呼耶颉利猛地站了起来,头顶的冕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满心欢喜,一甩袖,当下急吼吼的道:“快传国师上前!快啊!”
呼耶塔里:“???”
不是老哥!你现在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嘛?
作为亲弟弟,难道我连一个国师都比不上吗?!
呼耶塔里顿时被自家老哥这诡异的热切态度给惊到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底下的一些汉人臣子各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惊讶的不是国师那个人是谁,事实上这些人并不在乎当上国师的人是谁。
因为前朝已推翻,曾经的礼法也重新修订了一些,关于国师凌驾于皇权至上的这条法则也早早的被废弃,所以现在不管谁来当上这个国师,任何人都不会有意见。
真正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新王前不久还曾说过不需要国师这一职位,让他们即刻将国师这一职位,以及为这职位服务的那些司仪一同罢黜!
这才过去几天?
前两天刚说要罢黜国师职位,如今突然又多出一个国师大人?
说不是新王的意思,他们怎么也不相信。
呼耶颉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面被自己打肿了。
臣子们心中腹诽,却也不敢当着新王的面吐槽,只能各个低下头,你看我,我看你,将这个疑惑给憋回去,静待国师上朝觐见。
然而当这些臣子们看见那眼熟的身影之后,当下一个激灵,汉人臣子下意识跪下来迎接:“国师大人金安。”
而那些匈奴人则以怀疑审视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打量来人。
呼耶颉利咳嗽一声,那些没有跪下的匈奴人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可汗。
他们听见自己敬仰的可汗在说:“还愣着干嘛?跪下跪下!你们全都给我向国师跪下!”
“快点,让我发现一个不敬国师的人,朕就把那人拉出去砍了!”
直白而又大胆的话语听得汉人臣子们各个额冒冷汗,背心尽湿。
匈奴臣子再不愿意也得听可汗的话。
当所有人跪下之后,呼耶颉利才走下台阶,一步步靠近穿着庄重华丽的国师礼服的青年男子,目光灼灼。
纯白青丝之上戴上了翠色玉冠,长发散落大半落于背后,越发凸显青年那张极具精致的面容。
青年冰肌玉骨,霞姿月韵,背光而来,似踏日光而落的仙人般,绝世无双。
淮安双手放平置于胸.前,微微鞠身:“见过陛下。”author_say虽然诸位票数不足以达到双更要求,但是我还是决定今天双更——
为啥?
没看见头顶的章节号吗?
199咱好意思憋在这里????
怎么说也得破了200吧!!!
╭(╯^╰)╮
(才不说是因为给乃们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