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以为自己是错觉,可仔细听了好久才发现不对,确实不对!
自从韩雨眠加了他的战队后,他就专门了解过这个曾经辉煌过的新声代歌手。
结果总结发现了一点,抛开声线音色唱功等等一切基本功后,韩雨眠的优秀点非常明显,那就是她很能够让自己很完美的代入到歌曲里面去。
这是她的厉害之处,也是张欢把她纳入自己战队的重要因素之一。
可现在,怎么突然状态不对了?
张欢百思不得其解!
他没有时间考虑问题出在哪儿,有瑕疵不代表不好听,韩雨眠依然出类拔萃,博得了观众的喝彩。
观众虽不是专业的,但也不尽是盲目。
他作为导师觉得这首歌唱的没达到预期,那是因为韩雨眠唱《南山忆》时给了他太大的惊艳,以至于对韩后面的表现都会拿《南山忆》来作比较。
“唉!”
张欢暗叹,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韩雨眠再次鞠躬告别观众,她还有一次表现的机会,是在九点半的那场。
中场休息期间,张欢借上厕所之由,把她叫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他平静的质问,却比怒气冲冲还要具有威慑力。
韩雨眠攥着手低着头,指甲刺在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对不起!”
张欢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下一首歌别换,继续唱这一首!”
韩雨眠回到化妆间,也没心思想其它东西,她现在急需调整心态。
“哥!韩雨眠唱的真~好听!我觉得她比原唱唱的还要好!”
许言已经回来了,还没坐稳就被许午拉着分享她对韩雨眠的崇拜。
“她的表现肯定能晋级!你有没有听到她唱的啊?”
“看了,还行吧,就是这歌不咋地!”
受到了地球文化熏陶的许言,品味不是一般的高,像韩雨眠刚才唱的《月如钩》在地球就属于稀松平常的那种,中规中矩,不温不火。
可许午听到那话就不同意了,“哪里不好听了!这歌我以前也不喜欢,但现在听了她唱的就觉得很好听啊!”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许言无奈道。
他在心里默默的给许午加了个韩吹的外号,这是在韩雨眠脑残粉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不过听了许午的吹嘘,许言是想发个信息给韩雨眠说歌很好听的,但仔细想想现在她现在应该是在准备九点半的比赛,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现场很吵,只有在歌手唱歌的时候会安静下来。
五十人淘汰赛采取的是队内PK制,每个人都有两次开唱机会,然后导师打一次分,观众们打一次分。
前方舞台上散发着魅力四射的光芒,后台却十分安静。
化妆师在给韩雨眠补妆,韩雨眠不喜浓妆艳抹,她喜欢偏淡一点,甚至要不是比赛规定必须化妆,都想直接素颜上场了。
刚才张欢的提醒是一种警告,她也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所以现在正在极力恢复,调整状态。
一个小时过的很快,没多久,韩雨眠今天最后一次登台机会就来到了。
她还是那么仙气飘飘,一出场,引起全场轰动。
和八点半的时候一样,歌迷声大声呼喊《南山忆》,渴望能再在现场听一次。
韩雨眠无法答应他们的请求,便继续保持着上台前的淡漠,如同看不见一切,只有舞台中央一样。
然而,她以为自己调整的很好,心境不再产生波动,可一踏上舞台,眼睛还是不经意的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这一眼,依然把她的心境给打乱了。
许言手里拿着玩具手使劲的拍,发出的啪啪声尤为热烈,都已经盖过所有,传到了韩雨眠耳朵里。
韩雨眠嘴唇微抿,回到那个熟悉的聚焦点,等待前奏响起。
她本来是准备两首歌的,但应张欢要求,不得不改。
其实在淘汰赛里选择同一首歌挺常见的,毕竟这是厮杀激烈的淘汰赛,既然能自主选歌,那肯定要选自己拿手的。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选同首歌的都是对自己没多大信心的,像韩雨眠这种实力派还远同一首歌就少见了。
所以《月如钩》前奏响起的同时,歌迷们都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这人不知道自己实力很强吗?
她也太稳了吧!
不管是不是出于稳健,歌曲已经定了,好歌也不怕再听第二遍。
观众们肯定有失望,但很快又欣然沉浸在美妙的歌声里。
张欢以为自己的警告会有作用,可韩雨眠一开口他就怒了,还是不对!
她还是没能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歌曲里,感情有缺陷!
张欢有点生气,双手抱胸,不苟言笑,盯着那光鲜亮丽的人浑然没了听歌的兴趣。
不过他忽然发现,韩雨眠的眼睛在一分钟内朝台下某个方向望了两三次。
望两三次很正常,只是每一次都是掩饰性的瞥一眼就不正常了,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一样。
张欢顺着方向,确定了一个大概方位,待看清是什么位置后,猛然想起了今天早上韩雨眠找自己要票的那个画面。
要是没猜错,那个位置之前应该是没人的吧?
他印象不深,不记得到底有没有人,只能从韩雨眠的歌声里寻找答案。
于是张欢被激起了兴趣,全神贯注起来,这一次不是挑毛病,而是在找他想要的一个律动。
五六秒后,他笑了!
世界上有种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比如体育课;
比如考试最后十几分钟拿到了答案;
再比如和喜欢的人一起约会;
又或者是听韩雨眠唱歌……
一首歌怎么也是有三到四分钟的,可在观众们听来却只有十几秒,因为太好听了,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在流逝。
曲罢,韩雨眠和往常一样鞠躬退场。
可这次,张欢叫住了她。
“你唱了两次《月如钩》,却给了我两次不同的感触。第一遍你的声音里有股莫名的遗憾,好像你失去了什么一样;第二遍你的声音里竟有丝丝缕缕的欢愉和满足,虽然我看不出你多么高兴,但其实你的内心是喜悦的对吗?”
韩雨眠听到这段话,不着痕迹的朝台下扫一眼,犹如走马观花。
她握着话筒的力道毫无意识的紧了几分,一时半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欢的问题。
许午遮着嘴小声道:“张老师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觉得两次唱的没区别啊,他就听出情绪的前后转变了?”
许言耸肩道:“你也说咯,张老师张老师,老师二字还跟你玩虚的?”
台下不止是这对兄妹俩在交谈,其它人也在窃窃私语,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大家最好奇的莫过于韩雨眠本人的答案了。
“是的,老师!”她如实告知。
张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毫无征兆的笑了两声,他摇头笑道:
“你这变化不禁让我想起了《诗经》里的两句话,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这句诗一出,现场观众听得云里雾里,唯有韩雨眠的脸蓦地红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那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那像是三月桃花扑面来;那又像是天边红霞大片坠落;却更像是新娘的红盖头映出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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