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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正文完结】(1 / 1)

崔季明还是怂了,殷胥这么望着她,她实在怕被打死……

她有点不敢直视殷胥,殷胥皱了皱眉毛:“你是做了什么蠢事儿还是打算做什么蠢事儿?”

崔季明心虚大声道:“没!”

殷胥半信半疑,对她伸出手来:“过来,别那么远。”

崔季明靠过去,坐在地上,头仰在他膝上,强嘴硬:“我是不好意思说……”

殷胥拧眉,表情愈发怀疑:“你还有不好意思说的事情?”

崔季明怂了,胡说八道:“你脱了衣服,我给你身上画画好不好?”

殷胥眉毛拧在一起,嘴角却笑了,无奈:“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崔季明顺着杆子而上,撒娇似的拽住他衣襟:“让我试试嘛,我想画!你比我白,画出来好玩!”

殷胥脸颊隐隐泛红,拽开她的手:“就你那画个牡丹像王八的水平,别闹。”

崔季明一下子爬起来:“那就是我画的好你就让我画了?

殷胥不喜欢她这样动来动去的,他拽着她胳膊让崔季明坐在他膝上,崔季明倒听话一回,过来坐下了,还把一只脚搭在了案几上,笑嘻嘻道:“你这是同意了?我肯定不给你画大王八,我给你画个八仙过海。”

殷胥嗤笑:“还八仙过海,你八以下的加减都算不明白。”

崔季明对于他这种不讲道理的智商鄙夷已经装听不见了,拽着他衣领就要把手往里伸。也不知是因为殷胥因为抱着她腾不出手,还是他压根就没想拦,殷胥眯了眯眼睛,吃痛也没骂她,只是看着崔季明贪得无厌摸了半天,才道:“你胳膊肘都快伸进来了,能不能要点矜持?”

崔季明哼哼笑了两声,不理他。里头那只手揉捏也就罢了,衣服外这只手也隔着柔软的衣料在揉他胸口。以前殷胥还会脸红斥责她,干嘛总是揉,他是男子又没有什么好捏的……然而他本来就喜欢她的手,喜欢她这种热情满满的样子,多次训她也没有结果,便不再说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舒服或如何眯了眯眼睛,本来就直而垂的睫毛和下睫都快触碰在了一起,平日里弘泉似的眼睛藏在了睫毛下头,崔季明忍不住亲了亲他眼睛。

殷胥甚至都没有偏着脑袋躲,而是微微抬起头来,用唇角去迎接,崔季明只感叹他唇也是凉凉的,舌尖柔软却也有他的力量,她觉得快要忘了正事儿了。

殷胥只是轻轻的亲吻了她几下,声音像呵气:“可以让你画。如果你也让我画。别找理由,我画技比你强多了。”

崔季明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沉浸在吻里,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行,我身上不好看。有疤,凹凸不平的,你也不好下笔吧。”

殷胥一只手拖着她后背,语气平静,一只手动作很轻柔也很欺骗性的去解她腰带:“不要紧,你只有后背有疤,我可以画在前面。”

崔季明抱紧胸口,惊恐道:“你是要在我胸上花一对儿门神还是一对儿鸳鸯!我不给你画,你现在变了!”

殷胥忍不住想笑:“画红梅傲雪。”

崔季明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殷胥脑内的想法。

殷胥看她捂得严实,连摸他的手都收回来,叹气:“你总是这样,就只是说说,你又不敢真的。”

崔季明大叫:“我没有不敢!你让我画大象我就给你画红梅!”

殷胥没听懂,拽开她的手:“知道你不敢,让我白给你磨了这么久的墨。”

崔季明手才松开来,殷胥没有多说话,就算崔季明脑袋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到一会儿再说,他伸手解开了她金钩的皮质腰带,上头挂着的鱼袋短箭,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冬日里穿的也不多,春夏之交,她穿衣比殷胥要早一个季度,深蓝色的衣袍上有银色的暗纹,她今日带的也是银色的耳环,里头一件薄薄的单衣,再里头才是皮制的小衣。

隔着单衣抚过去,里头那件小衣有一点点隆起的弧度,他隔着衣服就能找到里头那件小衣隐秘的系绳,这才扯开来,崔季明才显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

殷胥看得出来,没打算主动问她。她憋不住话,想说肯定会说的。

殷胥手指很凉,不想直接伸手去冰到她,他伸手到她唇边,崔季明扁了扁嘴,还是伸出手去团住了他的指甲,哈了口气给他暖了暖。

全程,他都在垂着头以极为专注的目光望着崔季明的眼睛,却不料忽然感觉到指尖一点湿热,一定神,才发现崔季明舔了舔她指尖。

殷胥一惊,刚要收回手去,崔季明却两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有点像幼猫似的舔了舔有咬了咬他食指,含住,用舌尖试探一番才松口。他手指湿漉漉的,脸上神情有点呆滞,半天才道:“……我刚刚捏了炭条。”

崔季明装起可爱来也杀伤力颇大,吐了吐舌头给他看:“不要紧,我舌头上应该不会变成黑色。这样算是暖手了吧。”

殷胥感觉她每次都能做出一些小行为,让他心里漏了半拍。

然而以经验来看,崔季明这样耍小手段,不是久别重逢,就是有事相求。

她外衣大半都被他推开,里头小衣看起来也像是快散了,只有一层薄薄单衣相隔,果不其然,她开口道:“阿九,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呗。你要是答应我,我就让你画……”

殷胥心里一哆嗦,垂下眼去不说话。

崔季明果然攀上来:“你答不答应。”

殷胥:“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考兰用的那些三流手段,你也用?你就跟他学了些这个?”

崔季明把他往后推,殷胥不得不手撑在了桌案上,她居然不跳脚反驳,笑道:“又不是大事儿,你答应我。”

殷胥无奈,闭眼:“你先说。”

崔季明:“我想去朔方送妙仪。”

殷胥一下子睁开眼来,原来是等着这个:“不行!”

崔季明急了:“我妹妹去战区,我不能去送?!”

殷胥抬眼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崔季明去拽他衣服:“你绕过我去让独孤出征了,这就不合规矩,你难道要我给你算这个帐!这事儿我难道不该拿来与你说道说道?!”

殷胥倒是也理亏,道:“你可以跟我生气,但是咱们不都说好了今年除非出大事,就不去打仗了么?我之前问过你,你答应了。”

崔季明急:“我一是也不知道妙仪会赢,二是我手底下兵都要去,我怎么可能不去。你都从我这儿调兵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跟突厥全面开战么!”

殷胥冷静道:“不让你去,是因为我们很有胜算。需要你去的你就去吧,可要是边关哪里有战事你都去,你还回不回来?”

崔季明:“打突厥根本就不是小事!贺拔家跟突厥死磕了多少年,这会子你不让我去了,贺拔公会怎么想。”

她这样说,殷胥还真不好反驳了。

殷胥只得道:“这场仗怕是要花很长时间,你上一场仗打了近一年,你成什么样了我心里不清楚么?别去了,陪陪我行不行。”

他也使出服软求人的绝招来,崔季明哑口无言,直接开始拽自己衣服,要把外衣穿上,赌气道:“你不让我去打仗我也不来宫里了,我的兵都跑去拼死拼活了,我天天在这里骄奢淫逸,这事儿我做不来。”

殷胥拧眉:“跟我卖了半天的乖,就为了这事,我这样求你了,还是要去!我要目送你出征多少次!”

崔季明要从他膝头起身,殷胥拽住她衣袖不肯撒手。

她气鼓鼓道:“很多次!这是难免的啊!就像是我很多时候也在朝堂上目送着你回宫里去,不少大臣拥着你跟你说着大事小事,那是你的工作,我也插不了手。可是我现在除了练兵,偶尔跟兵部议事,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啊!再说妙仪也胆子小,我不陪着,说不定路上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她说着一副怕的不行的样子捂住脸。

殷胥缓缓松开了手指。

崔季明偷偷从指缝里看他,再接再厉道:“妙仪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就杀了你!如果这场仗打的太久,我就也没必要一直在朔方,我就提前回来了!你说想我,难道我就不想你么!要是以后打仗勤了,只要我回了洛阳,就住在宫里不走了总行吧。任他们外头的人骂死我!”

殷胥终是心软:“你就这时候说的好听,我真让你常来,你又找理由,我能拿你怎么办。不论跟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目送你出征,不喜欢看你去到一封信都要辗转七八日、甚至半个月的地方。两个月,你两个月必须回来。不是让你去当主将的,朔方和凉州的兵力足够,朔方的主将打突厥的经验也不比你少。”

崔季明居然还讨价还价:“两个月也太短了吧。”

殷胥瞪眼:“那你别去了!”

崔季明怂了:“三个月。来回的路程还那么长呢!”

殷胥闭眼装听不见:“两个月。”

崔季明不满:“以前隔着一两年不见不都没事儿,你现在真麻烦!”

殷胥直接一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态度,把耳朵也堵上了,转到一边去。

他竟也这么幼稚!

殷胥自然不会说,那时候是没办法,如今三个月不见她真的快要到极限了。他又不能让崔季明不去打仗,反倒变成他想被绑在崔季明裤腰带上了。

最终磨了半天,终于以两个半月成交,崔季明立刻搓了搓手笑道:“那你来写诏书吧,你写下来直接明天发出去,后天我直接就跟着队伍走了。我自己也要带些兵。”

殷胥后知后觉:“让我磨墨,是在这儿等着呢?”

崔季明连忙找空白的折子摊开,衣服也不系了:“你快写。”

殷胥白了她一眼,拿起了笔,沾了些墨,崔季明下巴放在案几上,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的笔尖就是没点下去,崔季明急了:“你等什么呢?”

殷胥又抬起笔来看她:“你刚刚说让我画的。”

崔季明呆了一下:“画什么?”

殷胥隐隐带笑:“红梅傲雪。”

崔季明没想到他还就记住了,敷衍道:“你先写,写完让你画。”

殷胥心知肚明:“先画。你都说了愿意了,也不差这会儿。过来。”

崔季明开始扭捏了,殷胥道:“我说过的话,怎么也算是金口玉言,不会反悔。”

她拧过身子:“要不你还是画后背吧——哎哟画什么画,直接干正事儿得了。”

她这又开始了。

殷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平日里满嘴跑马也就算了,在这种事情上瞎做承诺,殷胥不可能装作没听到。

只是崔季明还是要哄的。毕竟不哄没办法,弄急了她一掌拍开他就跑了。

殷胥只能道:“一会儿洗了就是,你以前在我脸上画符我也没跟你急过。一会儿就写诏文好不好。”

崔季明惊:“我还干过这事儿?”

殷胥笑:“你不知道的混蛋事儿多着呢,我肯屈尊跟你这种地痞流氓好了,你还不激动?”

崔季明扁扁嘴,坐过来:“我激动死了好了吧。”

嘴上说着不肯,但崔季明到底还是个爱刺激且没下限的性子……

殷胥头一次觉得拿笔这么紧张,崔季明捂着脸不肯看,忽然身子缩了一下,急道:“凉!”

殷胥扳住她肩膀,让她缩成虾米的身子直起来,笔尖从她双……坡之间滑过,声音低低的:“当然是凉的……我凉还是笔?”

崔季明有点不肯看,别过头去,只有声音听起来很有气势:“当然是笔!你又不是蛇,只是体温低一点而已,这个笔就太凉了——你别扯我裤子了。”

殷胥闷了一下,才轻轻道:“运笔到这里了,中途断了不好看了,就扯一扯衣服而已,别反应这么激烈……”

崔季明脸都憋红了:“你、你画就画,捏什么。”

殷胥这会儿找不着理由了,干脆不回答。

崔季明扭来扭去,一会儿仰过身子只有细细喘息了。

殷胥目光巡去,道:“你不要喘了……起伏太大画不了了。”

崔季明闷闷哼了一声,歪头看他,脸上也有点艳色:“你他妈眼里就只有画画了是么!还不让我喘了是么!”

殷胥不吭声,崔季明将腿攀过去,两只手抓着他衣襟,殷胥:“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崔季明又痒又凉,他的手又一次次摁在这画布上,她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妈的凭什么树杈子都长在这儿,这儿凹凸不平的好画么?!你够了,这棵树要成精了是不是,长了多少树杈了。”

殷胥不知道是因为画还是她而懵了,拽开她的手:“马上就好了,别抹了。”

他手一滑,崔季明哑着嗓子低低呻|吟一声,猛地缩起身子,不给他看了。

殷胥傻了:“我、我不是故意碰到那儿的。”

崔季明恼羞成怒:“你是要把红的给涂成黑的是么!”

殷胥:“……你拿桌子上干净的笔沾点水,我给你洗了。”

崔季明快要咬他鼻子了:“你真当这是画画,还用笔洗!你死开!滚,我发现你现在越学越——越过分了!”

殷胥一只手扶着她后颈,将她臂弯里挂着的单衣扯掉:“名师出高徒。”

崔季明:“别别别,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殷胥抬眼看她,亲了亲她耳垂:“那我是天赋异禀。”

崔季明咬牙:“你是无师自通了——”

她上来跟要咬死他似的,叼着他脖子,殷胥就喜欢她咬,顺从的偏过头去。他给她脱衣服那便是脱衣服,翻过来她却像是要生撕了包装狼吞虎咽一般。

殷胥快被她手下力道给捏断胳膊了,无奈只得去寻她的唇,跟撸毛一样细细吻过一遍,她才发出一点细细的喘息声不乱动了。殷胥忽然道:“墨……吃下去没毒吧。”

崔季明扁嘴:“谁知道,你这个二十岁开始养生的。”

殷胥垂下眼去:“那就好。”

他低下头去,崔季明一惊,想反抗已经被他一口吞掉力气,只得抱住了他脑袋,声音哆嗦:“……你还是用笔给我洗吧……别这么用力啊!又不是舔不掉!殷小九!”

殷胥跪直身子,托住她后背,好一会儿才松口,喘息道:“下次可以拿你来抄金刚经。”

崔季明眼角泛红,气的发软:“我、那我给你敲木鱼,看你能不能清心寡欲了!”

她显然也想赶紧进入正题,转身想换个姿势,殷胥却一把捏住她手臂:“别动,就这样面对着我,你背过去我看不见了。”

崔季明呆:“有什么区别。”

殷胥抱住她的腿,半晌道:“我想看……嗯,花枝乱颤。”

崔季明面红耳赤:“……干,你他妈学的都快上高速了。”

妙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崔季明会在她拎着要出行的前一天没有回家。

她甚至心里都开始有些委屈了,怪不得阿耶要说女儿长大了心不在家里了,阿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也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好的!

车队停在洛阳中心的大街上,今日不是圣人来送,而是薛太后,刚刚在外宫和薛太后说了话后才登上的车。

道路两边有无数夹道的百姓,但车队一直都没有出发。

妙仪在里头抓耳挠腮,也是因为她难得穿上了这样正式的裙装,裙摆拖地,宽袖还有披帛。她自己不爱用首饰,因未嫁头发还梳作少女样式,上头插满了最近刚让工匠做出来的簪子首饰。

不一会儿,听到一些脚步声,似乎两侧的侍卫也暂时休憩,等到了时间再出发。

她伸直腿颇为不雅的坐在垫子上,刚要把头上插的梳子摘下来,忽然外头响起了低沉的说话声:“崔棋圣,在么?”

崔妙仪连忙想要坐起来,却别住了裙摆,往前扑去,连桌案上一小碗加了果子的糖水也扣在了裙子上!旁边下人连忙去扶,她人是没有摔在车里,头发上的簪子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赶紧把那些簪子捡起来往头上插,道:“熊哥、熊裕,什么事情?”

熊裕会来,终究也是因为崔式服软了。

妙仪本来就提出要让棋圣战中的第二第三位也一同前往,崔式可知道其中有熊裕,总觉得这丫头有私心,绝不同意。

然而一日薛菱想邀请妙仪进宫下棋,妙仪打算在薛菱面前说,崔式这才道:“这不是大事儿,没必要到太后面前说去。你就不能多求求我?”

妙仪这又揉腿又捏肩的,终于崔式勉为其难的点了头,从礼部这里上书,说想让棋圣战这几人都前往,一是以防万一,二是路上也有人对弈练习。

不是大事儿,还充场面,宫内自然点头答应,才有熊裕今日跟着来了。

熊裕也穿着一身正式的窄袖圆领袍,连他也为了凑全套而带了两把佩剑,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急道:“妙仪,怎么了?”

妙仪捂着脑袋上的簪子,一把掀开帘子:“没、没事。你找我干嘛。”

熊裕其实就是没事找话,前头上车之前在外宫的那一堆礼仪,他站在妙仪后头,没机会看清她这一身打扮,找着理由想来看一眼。

熊裕有些脸红:“前几日我不是问你借棋谱你没机会给我,想着路上看一看,来找你拿。”

妙仪不知道他脸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也跟着脸红什么,道:“不是早上给你了么?”

熊裕这才缓缓的应了一声,拍了脑门一把:“哦,我忘了。”

妙仪特别矫揉造作的扭了扭肩膀,也装起来了:“嗯,还有什么事儿么?”

崔家的下人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似的人在用低劣的演技装优雅,无奈的偏过头去。

熊裕:“嗯……没事儿了。”

妙仪干巴巴道:“那好吧。”

熊裕转过身要走,还没卖出步子,又转过来,像是在原地转了个圈,吭哧吭哧半天道:“这身儿,挺好看的。你还是应该化妆的。”

妙仪一挺腰,抿了抿嘴:“哦。是嘛。”

说着就要把手放下来了,紧接着头上的簪子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她惊叫一声:“哎呀!掉到车下面去了!”

熊裕也慌手忙脚:“别急别急,我给你捡!”

一个扒在车沿上翘着屁股往下看,一个蹲在地上钻到车下伸长胳膊去捡,前头拉车的马哪里知道这混乱,只悠长的放了个马屁……

一时间俩人都呆滞了。

紧接着就是远远一片人浪的欢呼,妙仪听见连串的马蹄声,猛地回过头去。

皮毛油亮闪瞎人眼的金龙鱼,驮着一个没出洛阳就穿上全套战甲的场面人,在一阵声嘶力竭的少女尖叫声中,停靠在了车马旁边。

崔季明摘下头盔,笑出一口白牙,额上点点汗珠:“妙仪!我来晚了!”

妙仪惊喜:“阿——啊!季将军!”

她生生把阿兄两个字噎下去了。

崔季明大笑:“我给你一起去朔方!”

妙仪激动,两手捧心:“我还以为你不会去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崔季明对着自己妹妹都特别能撩,金龙鱼靠过来舔妙仪的裙摆上的糖水,崔季明手指蹭了蹭妙仪的脸颊:“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果不其然,这个在女人内心纵火的女人,身后传来了无数尖叫到打嗝的声音。

崔季明得意一笑,转头看向熊裕:“你也来了啊!走走走,上车,准备走了。”

妙仪点头钻进了车内,两侧侍卫起身列队,熊裕也赶紧往车内走去,走了一半才觉得手里硌得慌,一低头,妙仪的簪子握在他掌心里。

要还回去?

熊裕想了想,却没有声张,就像是拿了个秘密,收了个信物,将那簪子放进衣袖里,登上了车去。

崔季明骑马到队伍靠前的位置,魏军在城外已经列阵等待。她回过头去,看着上阳宫,看不太清楚楼阁,只能见到那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瓦片,眯了眯眼睛。

而另一边,高高的上阳宫内,可以毫无阻碍的在这晴天之下,看着车队缓缓朝外驶出。

殷胥正走在回廊下,后头七八个大臣正在说着新商税的事情,还拿着卷宗给殷胥看,想要趁着这段路上就得个结果。

殷胥却猛地停住脚步,就站在廊下看向了洛阳城中心那条大路上的车队。

俱泰知道今天崔季明也要出征,就没开口,往后退了两步。别的大臣也学他,连忙退开不说话了。

位高风也强,吹拂过来的夏风兜起他两袖,几位大臣似乎看着圣人开口,无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隔着衣领摸了摸锁骨的位置。

没几个人知道那里有块玉佛。

殷胥呆了一会儿,直到那车队的末尾也走了一大半时,才回过头来,神态又恢复了刚刚的严肃冷静:“刚刚说到哪里了?继续。”

他紧接着快步朝前走去,几个大臣连忙追上了他的步伐。

耐冬在原地呆了一下才赶紧跟上去,他刚刚只听见殷胥说了几句经常被人挂在嘴上,以至于成了客套的的话:

“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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