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丽城殡仪馆,当满天打开车门,他和谷小溪走向祭奠的礼堂时,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齐聚到他们的身上。
谷家的那些亲朋好友都不认识冷满天,看见他那么英挺和贵气,还有那玉树临风、颠倒众生的样子,还都以为他是小溪的男朋友呢!
小溪已经几年没有回国了,此刻,居然在这里和亲友们相见,无论她怎样隐忍,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谷百合走上前,抱住了小溪,两姐妹相拥在一起,苦成了一团,好一会儿,她们才在众亲友的劝说下分开。
小溪看见躺在鲜花铺就的灵床上的父亲,他被殡仪馆的美容师修饰得栩栩如生,仿佛还是活着的光景。小溪不由伏在谷老师的遗体上,哭得声泪俱下。
百合扶起小溪,她的泪已经流干了,此刻,除了悲痛和忧伤外,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哀乐响起,悼念开始,大家带着白花和黑色袖章,沉痛的围绕着谷老师的灵床走了三圈,主持人饱含深情的说着谷老师的生平事迹,让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
悼念仪式结束后,亲人们就把谷老师送进了火化室,当遗体进入火炉时,百合和小溪的泪简直如决堤的河。
从此后,世上最爱她们的那个人永远离开了她们。他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念想。
谷百合和小溪想起爸爸一个人既当爹又当骂的把她们姐妹俩拉扯大,供她们读大学,甚至送小溪去国外求学,她们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
当谷老师的遗体化为灰烬,用一个红布口袋装着,然后,放进一个骨灰盒里时,百合用双手捧着他,泪如泉涌。
那么慈祥、儒雅的父亲,此刻就变成了这一把轻轻的骨灰,怎不让她心痛。
满天开着车,百合捧着骨灰盒和小溪坐在他的车里,那些亲朋好友都坐在后边,满天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黑色仪仗车里。
当浩浩荡荡的黑色车子开进丽山时,许多人纷纷驻足,看着这一路庄严、肃穆的车子,大家猜测着,这是谁的葬礼,居然如此浩大!
当众人知道这是为死去的谷老师举行的葬礼时,路边许多熟悉谷老师的人,都脱帽敬礼,因为谷老师那么善良,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好人”!
谷老师被安埋在百合母亲的坟冢里,百合和小溪让她们的双亲在那个世界团圆了!
安葬完谷老师,亲友们纷纷告辞离去。
夜幕渐渐下来,谷百合和谷小溪还有冷满天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快乐的冷家小院。
小院景色依旧,可是却早已物是人非!
百合的眼神那么空洞!她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般,让冷满天看着就心疼。
小溪看着百合的样子,知道她大伤元气,一时半会儿,恐怕恢复不过来。她悄悄喊了声:“满天哥,我能借一步说话吗?”
满天和小溪走出了屋子。
冷家的小院,此刻黑漆漆的,院子里的几棵树,孤零零的伫立在黑夜里,更让人感到一片忧戚。
小溪更咽着:“满天哥,你能告诉我爸爸为什么猝然而亡吗?”
冷满天出了一口长气,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他的车子边,打开尾箱,从里面取出一份报纸,递给小溪。
然后,他叮嘱:“你看后,自己知道就是了,不要让百合知道。你爸爸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够大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过!她现在这副样子,我真担心她会自闭,走不出心里的困惑……”
处理完谷老师的后事,满天带着百合和小溪回到了丽城。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只是,百合那双如六月雨后天空一样清澈的双眸是那样的黯淡无神。她不再去她的花店,而是成天对着某个地方就出神。
短短的几天,让她受的打击太多了。先是婚变,然后是父亲的溘然长逝,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谷小溪也像变了一个人,她的举止妆容,都开始模仿起姐姐谷百合来。有时,连满天看见她,都会以为是百合了。
谷百合越来越消沉,她那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
于是,满天和小溪商量:“你看,你姐姐现在这样,我觉得她现在暂时不适合再呆在丽城了。我想带她去国外,散散心,等她精神好转,再带她回丽城,好吗?”
谷下溪用她那和百合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眼看看满天:“满天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满天点点头:“当然可以,知无不答。”
小溪慎重的看看满天:“满天哥,你喜欢我姐姐,深深的爱着她。即使她遭遇不堪,你也会不离不弃,是吗?”
满天吸了口烟,烟头在黑夜里明明灭灭,他吐了几个烟圈,然后,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小溪见他慎重的点头了,就说:“满天哥,你悄然的带着姐姐离开这里吧。从此后,我谷小溪就是谷百合。我要让左岸,把欠我姐的东西全部还回来。我要报仇,爸爸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掉。”
满天诧异的看看谷小溪:“你都想好了吗?其实,以你在斯坦福学校毕业的资历,你现在无论在z国的哪一个城市谋生,都可以有一份好工作。你怎么要变成你姐姐,报复左岸呢?”
小溪漂亮的双眼,刹那间“云起雾涌”起来:“满天哥,左岸那个混蛋伤害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两个最亲的亲人。一个是爱我的爸爸,一个是爱我的姐姐。
因为他,爸爸猝然而死;因为他,姐姐现在活着生不如死!
我要把这些都加倍的从他那里夺回来。我要看见他身败名裂!”
小溪说完,不由就粉面含霜了。
她那一副“不报此愁,誓不为人”的样子,让满天看见了,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突然,满天想到,小溪的报仇也可以加到自己的复仇计划去,他不由计上心来。
他对小溪说:“小溪,其实,这个世上不只你想找海天公司的左氏一族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一个人也日夜想着报仇,摧毁海天。”
小溪不由灵光一闪,问:“满天哥,这个在哪里?我可以找他谈谈吗?我想和她联手,毁掉海天,打垮左岸!”
满天凝眉一下:“小溪,海天根基牢固,不是想摧毁就能摧毁的!你有信心和意念吗?”
“满天哥,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会终身无悔,即使搭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现在,我只想报仇,为爸爸,为姐姐报仇!”
小溪沉痛的说!
冷满天见她如此坚定。他仰望着头,无比低沉、痛苦地说:“小溪,还记得多年前的冷君影阿姨,阿正哥哥吗?”
小溪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里,突然晶亮如星,她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君影阿姨和阿正哥哥是我和姐姐童年里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
我和姐姐会经常念叨着君影阿姨和阿正哥哥。可惜,君影阿姨香消玉损得早,而阿正哥哥这么多年又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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