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嘉在报社工作一个月后正式入职,报社为了欢迎她的加入,特意选了周末聚餐为她庆祝,梁嘉性格好三观正,加上长相仙气十足,不到一个月时间,报社上上下下的同事都特别喜欢她,编辑部的主任看她上下班都一个人时,以为她单身,特意在聚餐时,把男同事全都推到了她周围。
于是,梁嘉吃饭时就发现被男同事给包围了。
男同事A问,“你平时喜欢运动吗?”
男同事B问,“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男同事C问,“你喜欢喝茶吗?”
男同事D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男同事E问,“最喜欢看什么电影呢?”
梁嘉抿了口面前的桃汁,优雅微笑,“抱歉,我有男朋友。”
“啊?”男同事们还挺诧异地,“但是你……一个人上下班,也没见你男朋友来接过你啊,而且你朋友圈没有晒过男朋友。”
“有关联吗?我谈恋爱了就不可以一个人上下班?我朋友圈不喜欢秀恩爱,这也算有问题吗?”她反问。
一众男同事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
虽然……但是,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男同事A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打工。”
梁嘉想起昨晚安仅山回来时眼睛熬得通红,他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也比任何人都珍惜当下所有的,不论是工作还是爱情。
梁嘉忽然就心疼起这个样子的他,最近甚至早起煎了荷包蛋给他当早餐——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安仅山就搬来和梁嘉一起住了,他把家政阿姨辞了,晚上回去后,那间公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隐秘又幸福。
“我们也是打工啊。”男同事们话题扯开,后来讨论起工作上的事了。
梁嘉喝了几口酒,被编辑部的主任叫了出来,主任是个慈祥的中年女人,戴着眼镜,“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是。”
“啊,那怪我,你换个位置吧,我还以为你没男朋友呢。”主任笑了,“我待会跟他们说一声。”
梁嘉冲她颔首,“谢谢主任。”
“哪天请我们吃喜糖啊。”主任笑着走了。
梁嘉微笑目送,“好,一定。”
等主任走了之后,她才自嘲地笑,喜糖……这辈子都不会吃到的吧。
晚上八点半,梁嘉打车回到小区门口时,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安仅山站在门口,她付完钱诧异地转身,“你在这干什么?我不是说回来了么?”
“我怕你喝醉了。”安仅山凑近闻了闻她的脸,“喝了多少?”
“同事聚餐我怎么可能会喝醉,只喝了两杯。”她比了个耶的手势。
安仅山蹲了下来,替她脱了两只高跟鞋,随后背过身蹲下来,“上来。”
梁嘉回头看了看,周边都是路人,没人注意到这边,她轻轻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我每天坐在那,高跟鞋也不累脚。”
安仅山背着她往小区里走,“我想背你走。”
梁嘉不说话了,埋在他后颈闻他身上的味道,属于年轻人的汗味,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杂糅成令人安心的气息。
梁嘉闭上眼直到安仅山背着她进屋,把她放在沙发上。
他去洗手间拿按摩盆去了,每晚回来都要装一盆玫瑰花瓣的水给梁嘉泡脚,顺便按摩。
梁嘉看他端水过来,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自己简单吃点就行。”安仅山把她的脚放进盆里,随后亲了亲她的脸,“你先泡一会。”
他进了厨房。
梁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打开自己的手机对着拍了一张照片,想了很久,发了个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配文:他。
茶几上安仅山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梁嘉看了眼,屏幕上出现一个女孩的头像,边上的信息是语音。
梁嘉冲厨房喊了声,“有人给你发微信。”
安仅山回,“哦。”
梁嘉又喊,“我看了哦。”
安仅山伸头出来,“什么?”
梁嘉拿起他的手机,“有个女孩给你发消息,我看了哦。”
安仅山唇角似乎勾了一下,很短暂的笑,“看吧。”
梁嘉输入密码,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他的密码,而他十年如一日不曾更改过密码,多少年都只用这一个。
屏保是她曾经拍摄过的一张风景图,界面很干净,没有什么娱乐软件,也没有游戏看视频的软件,除了联系人和微信,还剩下几个古文物艺术的考古知识点软件。
她点开微信,首先看见的是自己的置顶。
最新一条,是她发来的:【马上回去了。】
他置顶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梁嘉往下滑,终于看见底下有个红色的未读消息,没有备注,对方的微信名叫一只小瓷碗。
点开聊天框,发现这个女孩子之前就发了很多
消息,但安仅山的回复很简短,两人偶尔沟通文物,偶尔女孩问一句这边哪里的饭好吃,然而安仅山涉及到这种问题就一概没回过。
梁嘉点开那条语音,耳朵凑过去听。
——“小安先生,猜我现在在哪儿?我在小吃一条街,这里美食很多哦,我们同事也都在,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说,同事肯定就她一个。
梁嘉合上手机,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回了句:他在洗澡。
果然,对方没了动静。
安仅山回来时,梁嘉安心地泡脚,手上刷着微博。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梁嘉回的那条消息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梁嘉倨傲地看着他,“你可以跟她说,刚刚那是我姐姐。”
安仅山拿着手机,点开一只小瓷碗的对话框,当着梁嘉的面,发送了一条语音,“别发消息给我了,我女朋友吃醋了。”
发送完后,他把手机丢到了茶几上,盯着沙发上的梁嘉看。
梁嘉故意绷着脸,随后拿自己的手机挡住脸。
安仅山伸手去拿她的手机,梁嘉侧身闪躲,躲了几次,没躲开,遮脸的手机被拿走,梁嘉佯怒地瞪着他,“你干嘛!”
安仅山只是看着她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拿手挥赶他,“走开走开。”
他低头亲她,长长的一个深吻,随后抱着她往房间里走。
“别闹,还没洗澡……”梁嘉在他怀里扑腾。
安仅山踢开门,“待会再洗。”
**
“江小……夫人,吃饭了。”马超打开画室的门,冲江栩轻声喊,“再不下去,饭就要凉啦,爷都等你好久了。”
江栩放下画笔,“好,来了。”
马超正要转身,又突然回头看了眼江栩面前那幅画,愣了一下,“这是画的四九?”
江栩站起来把画笔丢进水桶里,“不像吗?”
“像。”马超表情难得深沉些许,“很像。”
要不是看到这张画,他几乎都要忘了四九长什么样子。
江栩洗完手后又回头看了眼那幅画,冲马超道,“干了之后帮我裱起来吧,我想放在画室里。”
“好。”
江栩一出来,脚边一只小团子就冲了过来,小奶狗几天不见就长得很大,现在变成圆滚滚的一大团,江栩把它抱进怀里,“大爷,一起去吃饭吧。”
大爷汪汪叫了两声。
身后的马超赶紧过来接到怀里,“它还时不时乱尿,你别抱,小心尿你身上。”
江栩冲他眯眼笑了笑,“不会啊,我看它好像只喜欢尿你身上。”
马超:“……”
小巨人你学坏了。
“是不是啊大爷?”江栩摸了摸狗头,随后把大爷放在马超怀里,脚步轻快地下了楼,还没到楼下,就听见马超崩溃的声音,“卧槽你大爷!你特么还真的喜欢尿我身上?!”
江栩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她重新去厨房洗了手,随后走到餐桌前,一眼就看见桌上躺着几个包装精美的大红盒子,“哇,哪来的月饼?”
“明天中秋节,老四他们送来的。”燕廷枭从盒子里拿起一块月饼切成四个小块,递给她一块,“少吃点,省得待会吃不下饭。”
“好。”江栩吃了一口,把剩下的塞进他嘴里,“这样就不会吃不下饭了。”
燕廷枭:“……”
他无奈地吃下嘴里的月饼,太甜了,甜得他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这么好吃吗?”江栩笑着问他,“那要不要试试巧克力味?”
燕廷枭倾身扣住她的下巴,薄唇轻轻吻住她嘴角的一点月饼碎渣,音色低沉惑人,“想试试你的口味。”
江栩立马正襟危坐,“马超,赶紧把月饼收走,我们要吃饭了。”
被大爷尿了一身的马超拖着残躯前来抱走了月饼,江栩表情怜悯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犹豫着说,“大爷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刚到门口的马超听到这话一个踉跄抱着月饼一起摔出了门槛。
江栩:“……”
两人领证已经半个多月了,江栩时常盯着手上的戒指觉得不可思议,好像自己还很小,可是眨眼就已经有了老公。
两人下午一个在书房一个画室,中间只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互相抬头就能看见,累了就走到躺椅上休息,茶几上放了水果零食。
江栩向来不躺在自己的躺椅上,而是枕在燕廷枭的腿上,方便枭爷剥了瓜子直接投喂进她嘴里。
“之前说的那个比赛还能参加吗?”江栩吃了一颗瓜子仁后问。
燕廷枭捏了颗葡萄,剥了皮塞进她嘴里,“美术教育研究?”
“嗯。”
“可以,要等十二月份了。”燕廷枭拿了纸巾擦手,低头睨着她,“你想好拿什么去参赛了?”
“没想好。”江栩看着头顶枭爷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之前想画给爸爸作为礼物,可是……”
董玉华去世后,江栩改变了很多。
她彻底从过去那段阴影中走了出来,同时,也走出了对董玉华的埋怨与不解,那几个月,她和董玉华朝夕相处,一点点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疼爱,她忽然就释然了。
“现在不想画那些了。”她垂眸,长而密的眼睫落下一片蝶形阴影,“想画别的。”
“好。”燕廷枭拨开她一缕长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江栩笑着噘嘴去亲他,燕廷枭低头回应的同时,单手扬起打了个响指,落地窗的窗帘缓缓合上,窗外的燕卫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探。
窗外的燕卫1:啊啊啊!看不见了!
窗外的燕卫2:过两年,我们小少爷就快出来了!
窗外的燕卫3:嗷嗷嗷嗷!小少爷!哇!肯定萌我一脸血!
窗外的燕卫4:想多了,仓库里有什么你们不清楚吗?
窗外的燕卫1:仓库有什么?
窗外的燕卫2:没什么,也就二十来箱那什么。
窗外的燕卫3:二十来箱?箱?是我想的那个箱吗?
窗外的燕卫4:是。
窗外的燕卫1:……
窗外的燕卫2:……
窗外的燕卫3:……
窗外的特助:……
“枭爷……”女孩软糯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嗯?”燕廷枭开了灯走到床沿,摸了摸她的脸问,“要喝水?”
“好饿。”江栩委屈地噘着嘴。
燕廷枭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我去做,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
“好。”燕廷枭亲她一下,“等我十分钟。”
江栩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又睡着了,燕廷枭端着饭上来时,她已经睡得没有知觉了。
“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像催眠剂,催在江栩耳里越听越困,她耷拉着脑袋,巴掌大的小脸皱着,随后委屈巴巴地说,“好困,好饿……”
“好好好,我们起来吃东西好不好?”燕廷枭把她抱进怀里,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喂她,江栩吃了几口,迷糊地问,“这是什么?”
燕廷枭低笑,“好吃吗?”
“嗯。”江栩意识清醒了些,故意说,“不好吃。”
她眼角还红着,声音也哑得厉害,燕廷枭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低声哄着,“下次……”
江栩捂着耳朵,又沙又哑的声音控诉道,“你每次都说下次,我不信了!大骗子!”
燕廷枭亲了亲她的脸,“吃完东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江栩腮帮子气得鼓鼓地瞪着他,“真的?”
燕廷枭压住唇角的笑意,“真的。”
半小时后,燕廷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公主裙,表情……一言难尽,江栩还找了口红涂在他嘴唇上。
“转一圈。”江栩站在床上,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摆个姿势,性感一点,妩媚一点。”
燕廷枭:“……”
他站在那不动,江栩立马委屈巴巴地问,“又骗我是不是?”
燕廷枭:“……”
十分钟后,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粉色公主裙,后背还因为拉不上而裸露着结实的肌理,从长廊走到一楼,转了一整圈之后才进了房间。
惊呆了窗外的四只燕卫,以及抱着大爷的马超。
江栩则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得在床上擦眼泪,她很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更别说笑成这样,燕廷枭站在房间里,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她,一时半会没有换下身上的公主裙,只想看她再多笑一会。
“枭爷哈哈哈哈……”江栩笑得从床上跌下来,“我们……哈哈哈我们合照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燕廷枭看她笑得厉害,拿了纸替她擦眼泪,“很好笑?”
“是啊很好笑啊哈哈哈哈!”江栩笑得捶打他的手臂,“哈哈哈你……你怎么都不笑啊哈哈哈哈……我哈哈哈……不行了……”
中秋节前夕,郊区的一栋房子里彻夜传来欢声笑语。
四只燕卫苦着脸看着身上的公主裙,忍不住偏头看了眼边上穿着蓝色公主裙涂着大红口红的马超。
“噗嗤——”燕卫1忍不住捂住嘴,“特助你好丑——”
“滚!你才丑!照照镜子吧你们!”
燕卫们回头看了眼穿衣镜,集体忍不住“呕”了一声。
江栩拿着手机躺在地上,笑得满脸都是泪,“你们……都别吵了,我要拍照了!”
倒计时拍摄开始后,江栩坐在地板最中央,大爷围着一条粉色小毛巾站在她面前,她身后站着六个身穿公主裙的男人,最左边的男人眉目英挺,薄唇化着夸张的红色,他没有看镜头,而是目光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女孩。
身后四只统一穿黄色公主裙的燕卫呆若木鸡地看着镜头,最右边身穿绿色公主裙的马超挤出了个假笑。
整张照片,只有最中央的女孩笑得满眼都是璀璨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