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韩东延所料,梁嘉和半雪这边也都一前一后遇到了想要换位置的“可怜”女人,甚至还哭哭啼啼的,还就站在沉默寡言的老五面前哭。
都说女人一哭,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但也得看那个男人面对的什么样的女人。
对老五来说,梁嘉的眼泪才能动摇他的内心,而其他女人,哪怕是脱光了在他面前,他可能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于是,这个女人哭了足足一分钟,都没见面前的这位男士有所表示,不由得抹着眼泪看向边上坐着的那位看起来就长得仙气十足的女人。
梁嘉到了车上就脱了外套,露出里面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她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白皙的耳朵上坠着一朵小花,衬得皮肤白皙通透,她就坐在床边,手里拿了本杂志,从“可怜”的女人走过来开始诉苦时,她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坐姿,一动未动。
“小姑娘,我看你就知道你心地善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你能不能……”那可怜女人抽噎着问,表情十分凄惨。
“大姐,别演了。”梁嘉收起杂志,站了起来,指着她身后说,“你说你不是带孩子就是带个老人家过来演这么一出,回回火车费都够好几千了吧?划算吗?嗯?这上面吃住又不包,而且好心人又不是特别多,比如我,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善良,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凄惨,你越凄惨,我就越高兴。”
可怜女人:“……”
女人穿得有些寒碜,但看得出年纪也就三十来岁,但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听到梁嘉这么一席话,仍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可怜巴巴地望着老五说,“好心人,帮帮忙吧?”她低着头,甚至不惜把自己的领口露出来,她知道自己低下头,对方就能看见她领口里的深沟。
男人都吃这一套,她笃定对方会因为多看了她一眼,所以心里过意不去把床位让给她,又或者因为多看了她一眼,他的女朋友就会不高兴,两人吵架,进而有一人生气把床位让给她。
但不论是哪一条,她都稳赚不赔。
然而,她没想到,算盘打错了。
从她打老五算盘的那一刻起,她就错了。
老五看都没看她,低头收拾床铺,“你走吧,我们要睡了。”
可怜女人:“……”
另一边。
半雪也在经历着一模一样的悲惨事件,只不过,这里出现的不是年轻女人,而是之前从韩东延那里离开的中年妇女。
同样的苦情戏码演完后,半雪还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唐玄则是在拿手机给小石头发消息,没人搭理那位苦情戏中年女演员。
等半雪收拾完后,发现她还没走,这才问她,“什么事?”
已经把台词说了两遍的苦情戏中年女演员:“……”
唐玄发完消息也抬头看了过来。
中年女人这才觉得,怪说能住这么好的软卧呢,有钱人不仅有钱,还有的是颜,刚刚那边遇到的那两个男人长得帅气不说,这边这个男的也很帅,就是这个女的不是特别漂亮,但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气场,而且看着存在感很低,可一旦对上视线,总觉得那双眼睛能洞穿一切。
就比如此时此刻。
她看着她问,“什么事?”
那双眼睛冷淡漠然,就像好整以暇地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在拙劣地表演。
中年女人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晚好像是踢到铁板了。
“我……”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对着那双眼睛,那个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她不说,她就安静地看着她。
等她表演。
“对不起……没什么事。”中年女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唐玄放下手机,站起来去牵半雪的手,“厉害啊,什么话都没说,就把人赶走了。”
半雪抿着嘴说,“我之前坐火车的时候遇到过,那时候怀孕,忍着不舒服把床让给了一个老人,后来我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这里躺着一个年轻人,问了才知道,花了三倍价格买了这里的床位,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对不起。”唐玄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半雪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觉得没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委屈……”她抱住唐玄的腰,“当时很难受是一定的,但不是心里难受,是身体犯困孕吐难受……你不应该说对不起,当时你也不知道我,而且……”
唐玄紧紧搂住她,“对不起,在那种时候没能守在你身边,对不起,没能早早知道你,对不起……”
半雪失笑,“你在说什么啊,又不怪你。”
唐玄埋在她肩颈,“我觉得亏欠你很多,老大出事后,我更是草木皆兵,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我害怕你出事,怕小石头出事,怕……”
“没事。”半雪揉了揉他的头发。
唐玄笑,“怎么弄到最后,变成你安慰我了。”
半雪抬头冲他抿嘴笑,唐玄低头吻住她的唇。
两人近期借住在江栩家,全都本本分分地只是借宿,没有做超出接吻以外的事。
眼下是两人第一次同行坐火车,还有两人独处的小小空间,自然想亲密片刻,然而,总有不识好歹的人打扰这片刻温存。
隔壁传来杭呈礼的声音,“这里隔音不是很好,你俩千万别在车厢那啥那啥,虽然有帘子,但是好多人喜欢走来走去……”
保镖低声劝了句,“少爷,你少说两句,待会你要是被打了,我不帮忙的。”
杭呈礼诧异地拔高声音,“卧槽了,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记得啊。”
“我要是被打了,你凭什么不帮忙?”杭呈礼不可置信地问。
“你这是自找的,我帮什么忙?”保镖咕哝着说。
杭呈礼:“……”
他气急败坏地瞪着保镖,心说,我他妈花钱请的到底是个啥?
“这里面几个人也就那个韩东延和莫思东看着不好对付,边上这个你也打不过?”杭呈礼压低的声音在问保镖。
保镖回:“你问边上哪个?”
“废话,唐玄啊,傻逼!唐玄你不认识?”杭呈礼简直懊恼得要抓头发了,他相当怀疑自己当初脑子是进了屎,不然怎么找了个二货来当保镖。
“他我不确定,但另一个我确定我打不过。”保镖说。
“另一个?”杭呈礼懵逼地问,“隔壁不就两个人吗?哪来另一个?”
“那个女人。”保镖轻声说。
杭呈礼震惊了,“你他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她是岐市石老大的女儿。”保镖低声说,“据说,她单手力道很大,可以直接捏碎人的喉骨。”
杭呈礼怔怔地往回走了几步,脱了鞋子,语无伦次地问,“被子叠好了吗?我要睡了。”
保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