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市森林温泉,又称天然温泉,水温℃,富含二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成为杨市继风景区以外第二大的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森林温泉距离市区约莫25km,以前是政府疗养所,后来经过五十年的封山育林,形成三百四十余品种的次生常绿阔叶林,后被林业部批准为国家级别森林公园,潘天寿大师“口占”诗云:
“踪迹十年未有闲,喜今便得故乡还。温泉新水宜清浴,爱看秋花艳满山。”
说的就是温泉背靠森林,面朝大自然。
因为群峰环绕,阔叶乔木遮天蔽日,是以形成天然的超级“大氧谷”,多少人慕名而来,临走还会带一些泉水离开。
车子一停下,一行人全都兴奋地从车上下来,因为这儿的风景比凤凰山不知美了多少倍,所以一群人立马把之前发生的血腥事件抛在脑后,拿了手机就开始拍照留念。
梁嘉也转身就忘了要找小安子算账,拿了相机开始拍森林温泉门口的一块巨石,上面刻着小篆,写着森林温泉的由来以及历史。
莫老四和韩东延下了车后,对视一眼,随后加入那群人的拍照大军队伍中,因为接下来,他们要扮演一个和朋友们一起来泡温泉的游客。
唯有唐玄,下了车就提醒老七,“医药箱。”
“知道知道,你先等我清点一下人数。”老七拿出扇子,扇面还没展开,就被唐玄一把夺了过去,急吼吼地说,“还能少了不成?赶紧去拿医药箱,还有我们房间在哪儿?”
“……”
苦逼的老七连门口的石头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就被唐玄赶鸭子上架推到了大厅办理入住,森林温泉分两边客房,一个是传统客房,另外一个是温泉客房,住在温泉边上,面朝大自然,夜里睡着了还能听见大自然天然泉水叮咚流淌的声音。
然而,温泉客房是限量的,只有三间。
梁嘉提前预定了三间温泉客房,又定了十间传统客房,梁嘉他们现在人都还在门口拍照,也不知道房间怎么分配,老七正要询问唐玄选择住哪儿,就见他拿了客房钥匙,又问前台,“急救药箱呢?”
老七:“……”
半雪没手机,也没什么心思拍照,沿路看了眼,随后进了大厅,正准备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一下他们,就见唐玄拿了钥匙和药箱走了过来。
“跟我来。”他冲半雪说。
半雪看见他手上的药箱点了点头,跟上了。
唐玄快进到电梯里时,看见半雪边上跟着的小石头,随后走出几步冲老七喊,“老七!把他带去玩一会!”
老七:“???”
小石头看见唐玄拿着急救药箱时就知道妈妈受伤了,所以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现在听到这话,只是抬头看了眼半雪。
半雪摸了摸他脑袋,“去吧,跟叔叔玩一会。”
小石头耷拉着脑袋说,“好。”
房间在三楼,唐玄拿了房卡径直走到303门口,随后刷卡进门,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空调,调高温度,随后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手。
出来时,半雪还站在门口,门还开着。
“关门啊,还站这干嘛?”他皱眉关上门。
半雪看着他,有些困惑,“你不走吗?”
唐玄一脸大写的黑人问号,“我走了谁给你上药?”
“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
唐玄自动忽略她,走到桌子跟前打开药箱,找出医用碘伏和棉签棉花,又找了纱布和止血绷,头也不抬地说,“去洗手,然后找浴袍换上,赶紧的。”
半雪没动作。
唐玄抬头,目光有些警告的意味,“你是想我帮你脱衣服?”
“长歌不在这,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半雪费解地问。
唐玄抓狂地抓了抓头发,“长歌长歌!我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喜欢她啊。
半雪没有说出口,可她目光里尽是这个含义。
唐玄喘了几口气,放下手里的纱布和棉签,几步走到半雪跟前,低头看了她几秒,她脸上始终表情淡淡,他很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一面,或者说,更想看她面色潮红地在身下喘息……
他按了按太阳穴,甩开脑袋里不和谐的想法,随后伸手脱掉她的大衣。
半雪往后躲,背后是墙壁,她后背撞上去,大概撞到伤口了,喉咙里轻轻喘出一声“嘶”。
“别动!”他瞪着眼睛。
半雪看到那双眼睛在生气在愠怒,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心里一空。
挣扎的手忽然失了力气,软软地垂在两侧。
大衣被脱下,紧接着毛衣,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停在她毛衣下摆,毛衣底下是一溜干涸的血迹,纯白的毛色里浸着鲜红的血,半雪垂在两侧的手忽然握成拳,等了片刻,结果眼前的人却不再动了。
她微微抬头,就在这一刻,毛衣被掀起,兜头罩住她的脸,暴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冷空气的侵袭而颤栗。
唐玄目光掠过她纯白的内衣,绕到她身后大片的拖行痕迹,伤口丝丝渗血,有些粘在毛衣上,被他这么一掀,迸出新的伤口,乍一看,漂亮的脊背全是鲜血淋漓。
半雪揭开罩在自己脑袋上的毛衣,抬头看到唐玄正盯着她的后背在看,正想出声,就见他眼底满是心疼。
心疼?
半雪被这个想法惊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唐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坐好。”
他以前经常跑穆承胤那,多少也学会了怎么替病人包扎伤口,但真的是第一次帮人包扎,他手放得很轻,拿棉球消毒时,他低头轻轻吹了吹。
丢棉球时,这才注意到半雪整个身体都崩得紧紧的。
他微微倾身,想看一眼半雪的表情,只看到她抿唇,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眉毛微微蹙着,离他很近的耳垂上坠着一颗漆黑的痣。
他突然口干舌燥起来,想去亲吻那颗痣,更想亲吻那只耳朵,还想亲吻……那只耳朵的主人。
半雪等不来身后的动静,微微偏头,问,“好了吗?”
其实这种事完全可以让女生来,或者换成酒店里的服务人员。
可唐玄不容置喙地出现在这,氛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半雪有些后悔让他留下,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稀里糊涂地没有拒绝,她蹙着眉,面上是浅显的不悦和纠结。
“还没。”唐玄回神,替她喷上云南白药,随后拿纱布把伤口较深的几处包扎好,又用胶带固定住。
随后处理她两条胳膊底下的伤,这两处的伤比后背的伤要严重许多,血把两条毛衣袖子都染红了,唐玄折起她一条手臂,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还有些泥土嵌在皮肤里。
他低头,认真又仔细地拿了消毒针替她把泥土颗粒挑出来。
因为这个姿势,两人靠得很近,半雪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脑袋,他的头发看起来很软,事实上也确实很软,她摸过,她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份触感。
男人低着头露出后颈凸出的脊骨,和他的喉结一样,显眼又引人注意……而她吻过那两个地方。
“那只手给我。”唐玄说了第二遍,同时抬头看向半雪,她正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的发顶,对上他的视线的刹那,她有片刻的茫然。
唐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头上有东西?”
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偏偏半雪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帮我拿下来。”他说着把头低了下来。
“好。”
半雪轻轻伸出手探在他发顶,指尖极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真的很软,她记得四太太说,头发硬的男人心肠硬脾气倔,头发软的男人性格好脾气更好。
他们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身侧是一张嵌进墙壁的液晶显示屏,唐玄虽然低着头,眼睛却看向身侧,黑色的显示屏上,女人的手极轻地抚着他的头发。
唐玄蓦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桌前,“你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