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周培公上奏,据臣查实,苏克萨哈在这次恩科当中,收受贿赂,所获脏银二十万余两。其中,位列三甲之人,都是花大价钱钱买来的。当中的状元要价,十万两。榜眼要价,五万两。探花要价三万两。还有其他中举进士的孝敬银子,总计高达二十余万两。”小春子高声说道。
小春子的话语刚落,朝堂之上,犹如一颗水珠,滴入了滚烫的油锅之中,刹那间便炸开了锅。嘈杂之声,此起彼伏。
“周培公,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苏克萨哈黑着脸,冷冷的说道。
周培公躬身,对着苏克萨哈拱了拱手,一脸的严肃,质问着说道。“对,这就是臣调查的结果。苏中堂,您身为四大顾命大臣之一,不为朝廷、社稷造福,却为了个人的私欲,胡作非为,辜负了先皇对你的托孤之诚。你还有何脸面端坐于太和殿上?有何脸面面对天下臣工?有何脸面对面整个大清臣民?”
“黄口小儿,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样污蔑老夫?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这样说话?”苏克萨哈被周培公说的老脸一片惨白。
“臣是大清之臣,做臣子该做的事情。倒是你,高居庙堂之上,却做出如此败坏朝堂之事,你真是恬不知耻!”周培公正了正身子,单手怒指苏克萨哈,大声大骂道。
“来人,给老夫将这个满口雌黄的黄口小儿拉出去!”苏克萨哈阴沉着脸,都懒得抬头再看周培公一眼,开口命令道。
“苏中堂,这么着急处理周培公干什么?他是皇上的钦点大臣,来探查你的案子的。你这样做,将吾皇置于何地?”鳌拜贼贼的笑着,对着康熙拱了拱手,而后侧脸盯着苏克萨哈说道。
苏克萨哈虽然心中很看不起康熙,但是今日鳌拜拿出康熙来压自己,却是不能在表面翻脸。于是赶忙起身,对着康熙躬身作揖,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含有强烈的命令之意。
“皇上,您年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了。”
苏卡萨哈说着,转身对着站立于太和殿外的侍卫说道,“你们还不进来?”
鳌拜“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看着苏克萨哈,贼贼的笑着说道“苏大人,您着急了,为何不让周培公继续说说,看他有什么证据?”
“污蔑之词,他哪里来的证据?”苏克萨哈冷哼着说道。
“不着急,让他继续说。”鳌拜上前,将苏克萨哈拉拽着坐在了座椅之上,对着周培公使了使眼色,让其继续说。
周培公长长的出了口气,先是对着康熙躬身作揖,转身对着鳌拜躬身,镇定的接着说道“来人,将这次恩科的三甲带上堂来!”
顿时,太和殿门外,一身黄马褂的侍卫将三位青年男子拉拽了进来。只见三人全身上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满身的血迹,一个个鼻青脸肿,双眼更是乌青。
康熙定睛看向了三人。只见三人的嘴角边,都挂着点点血沫。看三人的样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来去,往阎王的那座阎罗殿,已然是排上了号。
“这三个人,看样子被鳌拜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估摸着,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快点死去吧。”康熙心中默默的盘算着说道。
“你让他们说。老夫倒要看看,这三人怎么说?”苏克萨哈怒视着周培公,大声呵斥的说道。
周培公皱眉,怒斥着说道,“苏中堂,您是诚心的么?他们的舌头,在被我们抓住的时候,已然一个个全部自己咬掉了,为的就是不把你出卖。你现在居然让他们说话,你安的是什么心?”
“什么?”苏克萨哈“砰”的站起身来。
“既然没有了舌头,你怎么知道老夫收了他们十多几万两子?”苏克萨哈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冷静的说道。
“这是他们自己书写的供词!”手配从怀中掏出了三章纸,转手递给了小春子。
小春子快步上前,双手接过,而后转交到了康熙的面前。
康熙脸扫视都没有扫视,便转递给了鳌拜。“鳌中堂,朕没有亲政,苏中堂说的对,这件事情,朕就不插手了。”
鳌拜笑了笑,单手接过康熙递过来的纸张。翻阅了几分钟之后,笑看着苏克萨哈“苏中堂,这个,您还是解释一下吧,要不然,挡不住低下的悠悠众口。会说我们四大顾命只手遮天的。”
苏克萨哈抬手,将鳌拜手中的供词拽了过来。
苏克萨哈翻阅着这三章供词,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几分钟之后,苏克萨哈涨红着脸,将供词揉成了一团,对着周培公面门,扔了过去。
“周培公,老夫与你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为什么如此污蔑老夫?”苏克萨哈怒视着周培公,大声的说道。
周培公转身,面对着众朝臣微微躬身,而后转身看着苏克萨哈。声音刚劲有力,言语道,“臣还是那句话,臣乃大清之臣,尽大清臣子该尽的义务,皇上命臣前去察查这次恩科舞弊案,臣便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要用心办案。丝毫没有任何私心。是您做的太过了,居然拿天下士子的仕途,朝廷的前途,来财!这与窃国有何不同?”
周培公将“窃国”二字说的很大声,让底下想要给苏克萨哈辩解的数十位朝臣,刚刚抬起的脚,又缓缓的收回。
如果苏克萨哈的罪名坐实,那么前来说情的人,都会被连坐。苏克萨哈的政党,一个个都就久经风霜的老油条了,都不是傻子,当然谁也不可能涉险。如果没有想好说辞,随便出头,那么不但救不下苏克萨哈的命,甚至连自己的命也都会搭了进去。
“这就是政党。呵呵,一个利益的小团体而已。当看到无法救济团体成员的情况下,其他人都会毫不留情将其的舍去。甚至苏克萨哈倒是贵为一个政党的领,到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无情的抛弃了么?”康欣心中感叹的说道。很鄙视的看着低下众多朝臣,而后抬头,看向了此刻的苏克萨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培公,你这样为鳌拜铲除异己,值得么?有句话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以为你将老夫铲除之后,鳌拜会好好待你么?”苏克萨哈很有深意的看了鳌拜一眼,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鳌拜的杰作。眼前的这个周培公,只不过是鳌拜手中一杆枪罢了。
“你想说的,我明白,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乃大清之臣,不是任何一个臣子的奴才。就算是奴才,也是大清的奴才。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清。”周培公说话间,挺直了腰,对着康熙躬身作揖。
康熙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刚要说些什么,却是鳌拜抢了先,鳌拜对着康熙躬身,说道“苏克萨哈大人,躬亲廉洁一生,这次是一时糊涂,皇上,念在他有功于朝廷的份上,就从轻落吧!”
康熙点了点头,“那么就查抄苏克萨哈府邸,将其判为终身监禁,家人么,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怎么样?”康熙看了看苏克萨哈,心中有些不忍。毕竟这个人,在这四年里,也算是有功于朝廷,最起码,有他在,鳌拜极其其他人,不敢做的太过分。还有这次,眼看鳌拜对自己动手,却还将自己摘了出去,算是保全了自己的脸面,没有让自己跟他直接生碰撞。所以心中有着些许感激。
“哎...尽量保住他的全家吧。”康熙感叹的在心中说了一句。
“呵呵...”鳌拜淡淡的笑了笑。转身面对朝臣,冷语的大声说道“你们听着,苏克萨哈在恩科之中,贪污舞弊,罪不容诛,念其过往有功于朝廷,皇上决定,从轻落。赐予苏克萨哈一丈白绫,家人永远宁古塔,永不回朝,家产全部没收。令周培公查抄苏克萨哈府邸。”
鳌拜说完,贼贼的笑着,看着旁边的撰记官,“你记下了么?”
撰记官躬身,点了点头。
鳌拜大步向前,将撰记官记录下的东西拿在手中,而后转身来到了书案之前,指了指旁边的玉玺,笑着说道,“皇上,该盖玉玺了。”
康熙微微的笑着,“好。”笑眯眯的举起了玉玺,而后看了一眼众朝臣,除了周培公,明珠对着康熙点了点外,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丝毫不敢正视康熙。
“哈哈.....”康熙大笑,将玉玺盖了上去,而后转身,缓步离开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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