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又来偿还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遭的罪，内心的痛。
还有他们，他们该怎样偿还挽挽的一切，曾近亲手毁掉的一切。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碧雪从地上坐了起来，衣衫湿漉漉的一片，却不曾理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碧雪反问。
慕连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在璀璨的夜色里转瞬即逝。
“打南昭。”慕连城缓缓开口。
碧雪思忖了片刻后道：“如今只靠你手中的兵马想要对付南昭的大军实在有些困难，我说当初为什么皇帝派你攻打大御，却吝啬的不肯大力加派兵马和机关弩，原来，防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兵变。”
慕连城拿着一根树枝，随手玩弄着，是啊，这些他也早该想到，但是他一直以为，只是父皇担心自己手中的权势越来越大，威胁他的地位，却从来没想过他只是利用自己，想要榨干自己的一切罢了。
“如果我攻打南昭，相信轩辕墨不会坐视不理的，若是我们一同出手，便不怕攻不下南昭。”慕连城轻声道。
碧雪想了想，觉得如今叶清挽既然知道了真相，想必不会选择同南昭夹击慕连城的做法，毕竟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难以抗衡南昭帝。
此刻，轩辕海依旧同端靖来往密切。
端靖同他接触的这些时日，基本上已经相信了他，只是仍然犹豫的便是当初家中长辈的嘱咐，毕竟事关叶府全族的安危生死，他不能不犹豫。
想了许久，端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轩辕海，他想，总有一日他能同姐姐再见面，到时候告知真相要更为稳妥。
轩辕海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看着桌前低头鼓动者酒杯的端靖，再次开口道：“你可知道王府最近的处境？”
端靖点点头：“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一些，家里老头子愁得胡子都白了。”
“你可知明瑞王爷有什么打算？”
端靖摇摇头道：“朝堂上的事我一向不怎么管，静不下心思来，你也是知道的。”
轩辕海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家，你可有留恋？”
端靖一愣，呆呆的看着轩辕海。
轩辕海轻声道：“你是挽挽的弟弟，我自然要护你平安，只是如今王府处境不妙，我想早些将你送回到她身边，只不过，你一走，王府的状况将会更加危及，皇帝很可能会认为王府将要有所动作，所以提前将你送走。”
端靖垂下眸子，他已经明白了轩辕海的意思。
如今明瑞王府情况危及，依他一己之力，护他一人尚可，却无法护住整个明瑞王府。
端靖心中纠结，想起那个快被自己翘辫子的老头，还有慈爱的母亲，还有追着他的妹妹，和娇俏的小丫鬟，他便无法狠下心来。
在王府里过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们确确实实是真心待他。
如今时局叵测，他真的要独自离开，弃整个王府于不顾么？
轩辕海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同他交往的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孩子，虽然有些浑，但是心性却是个好的，再加上明瑞王府待他如何，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想必要做出决断不是个简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