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这一套以后就别和我玩了啊,我就恨和我耍心眼的,答应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不过你还得等两天,我也不是管教,很多事儿我说了不算。”洪涛有点烦了,这个欧阳清真是没救了,刚尼玛从别人脚底下站起来没两分钟,就又开始准备忽悠人了,而且忽悠的对象还是自己。
“哦……对对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都成了习惯了,我听您安排,听您安排!”欧阳清一看洪涛这个口气有点变化,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走嘴了。在看守所里洪涛的做派他不是没见过,耍嘴皮子斗心眼的人在他那里绝吃不到好儿,反倒是那些不言不语的经常得到他的关照。
“你也别白待着,我布置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完成不?”洪涛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欧阳清就是贱骨头,你和他和和气气说话吧,他就蹬着鼻子上脸,你把脸一绷,说话不那么客气了,他到听话了。
“您说!您说!”欧阳清果然没那么废话了。
“切你衣服那两个人,你给我多留意留意,只要抓住他们有什么违反监规的事情,马上找你们筒道的杂务,让他们叫我一声,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是违反监规,不是切几件衣服、偷着抽烟什么的!”洪涛说到最后,特意强调了一下。≠▼长≠▼风≠▼文≠▼学,◆.£≠et“……您的意思是他们得罪您了?您打算一劳永逸?”不愧是个大骗子,这个脑袋转得飞快,洪涛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而且猜的很准。不应该说是猜,这是分析。
“你说是我先折腾他们好呢。还是让他们腾出手来折腾我好呢?”洪涛觉得和这个大骗子说话,有时候真很省心,他如果能改掉这个毛病,洪涛甚至愿意给他一个经理的职位,或者直接让他去帮助韩雪都成。
“那必须是咱先下手啊,白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呢,让我有机会见到你,千万要叮嘱你,别四处乱发善心。这里不是比谁有良心的地方,只要是敌人,哪怕是预备役的敌人,也得一口咬死,不留后患!”欧阳清说着说着,又把白牢头提了起来。
“对了,老白呢,他比你先走的?我怎么没见着他?……”还真别说,洪涛对那个白牢头是最感激的。甚至比对黑子托付的那位队长还感激。因为他在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就教了自己不少东西,从而让自己认清了以后的方向,少走了不少弯路。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洪涛的帮助最大。“唉,他的同案犯把他咬出来啦。判了十五年,去二监了……比我早走半个月吧。”欧阳清居然也挤出一个悲痛的神情来。但是洪涛看在眼里,一丝一毫都没相信。
“……”洪涛一句话也没说。那个白牢头可能是对社会危害很大,但是对自己来说,只有恩,没有害。他有白牢头的家庭地址,等出去以后,他决定去他家里打听打听他关押的具体监区,然后看看能不能去看看他,顺便托托关系,让他在里面过得好受点儿。
“洪哥,我觉得吧,您要是想弄那两个小子,就不能不疼不痒的,争取就是一次性解决最好,我看新年就是一个好机会。您不是杂务嘛,到时候清监的时候,您想办法到三楼来,我把东西就藏在他们两个的褥子里,您仔细摸摸,到时候就一劳永逸啦,嘿嘿嘿……”欧阳清一说起害人,立刻就眉飞色舞了,刚才的悲痛表情瞬间消散,眼珠子里都闪烁着光芒。
“清监?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清监?我就算清监也顶多在一楼东筒啊,我也不归三楼管啊?”洪涛让欧阳清给说迷糊了。
“嗨,我和您说啊,每年新年之前,各中队都得清监,这是规矩,年年如此。我以前不是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年嘛,还当过学习号呢,这里的规矩我都打听清楚了。清监的时候,本筒道的管教和杂务都不能清本筒道的,大家换着清,而且大队还会来领导监督,就是为了真正的清理嘛。到时候只要您想办法分到三楼西筒来,就什么都齐了,其它的您都不用管,我就全办了。”欧阳清很内行的给洪涛讲了讲这里的规矩,就好像他是一个杂务,而洪涛是个新来的。
“还有这个规矩?那你打算怎么弄,给我讲讲呗?”洪涛还真不知道这些规矩,他整天就琢磨如何过得舒服点了,没着重了解过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东西。
“这个您就别打听啦,到时候您一搜就明白了。您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就算我想害您,都没处害去。我知道您信不过我,其实谁都信不过我,我也一样,我也谁都信不过。所以我不和您要任何帮助,这件事就算闹大了,也和您一丝关系没有,我想咬您都咬不到,这样您放心了吧?”欧阳清又拿出他那个搏命的劲头来了,和当初在看守所厕所里给洪涛出主意的德性一样。
“那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呢?”洪涛还有点疑问。
“不就图让您放心嘛,谁能白帮谁啊!虽然那个主意是我出的,但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一点儿力气没出上啊。现在我能出力了,您也能高看我一眼不是?我这是在帮自己,您踏实了,我自然也就踏实了。我这次就判了三年,等您出去之后,我就剩一年多点儿了,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我不是还惦记着您给我那份工作呢嘛,我这都快四十了,出去身无分文、家无片瓦,我总得找条活儿路吧。”欧阳清也不知道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洪涛听着是挺和逻辑的。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你留下来的事情肯定没问题,至于哪天能出去干活儿,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到时候我多和队长提一提吧。就这样,你先去吃饭,号里我都给你说好了,他们不敢明着欺负你,谁敢欺负你,你就叫杂务,就说你是涛哥的朋友。”洪涛觉得可以再信这个大骗子一次,反正和他说得一样,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和自己毛关系没有,毫无损失。
“……咋又改涛哥了呢……”这回轮到欧阳清傻眼了,他一时半会没琢磨出来这个洪哥和涛哥的差别。
既然欧阳清说他要来个投名状,洪涛索性也就不管了,这块料虽然对自己有帮助,但是他是那种只想着自己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能把自己也卖了换好处了,所以和他接触要提着一万分小心,最好别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里,那样洪涛会天天睡不着觉的。
至于他到底用什么方式去解决那两个家伙,洪涛没琢磨出来,那也就别琢磨了,等着看吧,反正离新年也就还半个月。如果他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自己没损失,还可以继续想办法。
新年前的这几天,洪涛这边也忙,为了给新年献礼,洪涛又把产量提高了一小截儿,整天眼睛瞪的和包子一样,盯着劳动组里的其他犯人,不让他们偷懒。这些人可不像工厂里的工人那么好对付,别的本事没学会,如何偷奸耍滑个顶个的都是专业好手,糊弄人一个比一个在行,当着你的面儿干得比生产标兵还热乎,你只要一转身,立马歇菜。
外面有新年晚会,监狱里也有,二中队专门有一个文艺组,十多个人吧,基本就是各种吹拉弹唱,会点音乐、相声、快板书什么的,就可以去那里养着了。平时干点修枝剪叶的轻活儿,赶上什么节日或者上级领导检查,就把他们弄出来,一顿表演,各种带着讴歌、忏悔的节目一整,别管专业不专业,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开晚会、不对,不是晚会,应该叫联欢会,因为是在白天开,这个场地就在食堂边上,那里有个大礼堂。三个中队绝大多数犯人,吃完了中午饭之后,就陆陆续续的集合到那里,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等着监狱领导先讲话。这时各个中队的杂务和管教会抽出一部分来,和管教返回监室,由大队里的干部坐镇,对每间监室进行清查,挨个床位搜一遍,看看有什么违禁品没有。
“高队,咱去三楼查吧,一楼二楼熟人太多,我翻谁都不太合适,三楼西筒我没啥熟人。”洪涛也是早上才确定这件事儿的,于是他找了一个听上去还比较靠谱的理由,鼓动高队长带着他去三楼清查。
“艹,你这是改造来了,还是交朋友来了?冰箱里那点吃的,都快被你散光了吧?前两天我在一队的汽修厂都看见你们家送来的那种外国鱼肉了,你就不给你们家省点钱?”高队长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对洪涛这种败家行径提出了批评。
“话不是这么说,您说我们家有钱,如果我不败家,那也体现不出来他们挣钱的能力啊!再说了,我也没白送啊,不是都收钱了嘛,咱都换成鸡蛋、鲜菜吃了不是。”洪涛现在已经和高队混熟了,其实不光是高队,只要是年轻些的队长,都快让他腐蚀光了,他的这些穿、玩、吃喝、享受一类的炮弹,正适合这些年轻狱警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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