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草庐之中。
一张干净的木床,旁边则有一张木桌。
桌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液,正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这是哪?”
白狼脑中思索着,却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
一个黑衣长发的男子从屋外走入,他看了白狼一眼,有些高兴地冲屋外叫道:“师傅,这狼妖醒了!”
“知道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接下来是喋喋不休的声音:“你个臭小子,叫你去帮我找‘沙中火’,火没找着,却给我捡了个狼崽子回来........”
屋外的声音絮絮叨叨、骂骂咧咧,屋内的长发男子却是无奈一笑,反手把房门带上。
咒骂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
长发男子把药碗端起,轻笑道:“你别怪师傅,他老人家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副药液还是他老人家给你配的呢。”
说完就把这碗药灌入了白狼的嘴中。
没有想象中的苦,似乎还带有一丝丝的甜,温热的药液滑过咽喉,化为一团暖流,向着他的四肢百骸散去。
渐渐的,麻木的身躯中,有了一丝活力,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双狼眼警惕地看向四周,他仔细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类,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救自己。
长发男子看着白狼警惕的模样,不由得温和笑道:“你还无法化形呢,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吧?我和师傅都是人族,来这里只是为了办点事情,办完我们就回去了。”
白狼盯着他看了良久良久,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无论他如何细看,却始终只看到那一抹清澈。
最终白狼放下了敌意,跳下了木床,来到了长发男子的身边。
“我叫元宝。”长发男子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白狼的额头,转身推开了草庐的木门。
白狼跟着元宝,走出了草庐,只见外面已经不是沙漠,而是在一个山涧的巨石上。旁边就是潺潺的小溪,溪水对面有一块怪石,形如蒲团,上有裂纹。
一个邋遢的老年道士,正仰躺在巨石之上,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口中还在数落着元宝的不是。
他从刚才骂元宝办事不力,没有给他找到“沙中火”,反而招来了狼崽子开始,又一路骂到以前的事情。
说起他当年如何捡到元宝,如何就此霉运不散,又如何被元宝连累,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元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开口说了一句改变白狼一生的话:
“师傅,那不如您再收个徒弟,我也多个师弟,以后一起孝敬您老人家。”
原本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就停了下来,邋遢道士缓缓坐起,转身向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要我收的徒弟,就是这个狼崽子?”
邋遢道士一反刚才的邋遢模样,居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元宝挠了挠头道:“看他也怪可怜的,一个人无家可归,不如师傅就收了他吧。”
“哼!”
邋遢道士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我人族的功法,怎能随意传给妖族,你这话大逆不道,以后休也再提!”
邋遢道士说完,立刻大袖一拂。
白狼只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瞬间就把他往后吹了十数丈,还让他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下。
等到白狼重新站起时,溪水对面的怪石上,已经空空如也,之前那个邋遢道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旁边,只剩下这个黑衣长发的男子元宝。
元宝看了看师傅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白狼,口中喃喃自语道:“妖和人又有什么分别,师傅您落到如今的地步,难道是受妖族所害?”
他本有意劝说几句,但知道师傅的脾气,此刻断然是没有效果的。
犹豫片刻后,元宝轻轻一叹,对着白狼说道:“师门秘法不可亲传,但传你一些基础的修炼法门,却是可以的。今后你就跟着我学吧,起码先修炼到化形期。”
白狼虽然不会说话,但神智却是健全的,他渴望变强,渴望修炼之法。
听了元宝的话,他向后坐起,两只前爪抱在一起,勉强向着元宝行了一个人族的礼仪。
元宝一看乐了,也回身抱了抱拳,笑道:
“没想到你还挺懂!”
从那以后,白狼就开始了他的修炼生涯。
白天,元宝会指导他一些行气运功之法,到了晚上,则是白狼自己废寝忘食地修炼。
邋遢道士来到妖族地界,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平日里大半时间看不到他,只偶尔有几天会出现在山涧之中。
元宝也会经常出去帮忙,但一有时间,就会指点白狼的修炼。
白狼修炼刻苦,根本不用他的督促,这也令元宝十分满意。
三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年。
这一年虽然在清冷的山涧旁渡过,但白狼的内心,却是少有的宁静,似乎远离了仇恨,远离了蛮荒。
邋遢道士似乎也逐渐接受了这条白狼,只是偶尔喝斥几声,但都不痛不痒。
这一日,白狼静坐在草庐之中,仿佛人一样把双腿盘在床上,上身直立,前爪平放在腿上。
周围白光环绕,而且越来越浓,渐渐包裹了白狼的全身。
一个白色的光蛹,在草庐中一涨一缩,光蛹之中,正是白狼。
这么一种奇妙的状态,持续了整整十天,期间元宝和邋遢道士回来,发现了这一异状,都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再外出。
到了第十天晚上,这个光蛹忽然急速涨缩了上百次,紧接着白光碎裂,化为无数细芒四散而开,露出来里面的白狼。
此时的白狼,已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他猿臂蜂腰,肩膀宽厚,脸上是刀削斧刻般的分明。
青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推门走出了草庐,他看见元宝站在屋外向自己温和一笑,也看见邋遢道士躺在溪旁,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噗通!”
青年男子跪在地上,向着两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这一下结结实实,磕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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