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老嬷嬷刚走没多久,悬壶坊的骡车就来了。
吴老大夫看见顾锦里,问道:“小鱼丫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是村口,而是距离村口还有半刻钟的路上。
顾锦里笑道:“专门来等您老啊。”
吴老大夫冷哼一声:“你就哄老头子吧,你会这么好心来接我?”
顾锦里笑笑,带着小吉爬上悬壶坊的骡车,问吴老大夫:“吴爷爷,夏家是不是又有人病了?”
吴老大夫道:“嗯,确实又有人病了,不过病的是詹家后生,不是夏先生夫妻。”
至于詹二得了什么病,吴老大夫是不好跟个姑娘家说的。
顾锦里也没问,只要知道詹二病了就成,而詹二会病,全是她的功劳。
这头种马不是喜欢播种吗,那她就让他播个够,最好是直接累死。
……
一刻钟后,他们回到作坊,顾锦里想跑,却被吴老大夫叫住:“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懒?你都好几天没来做药了吧,今天不收草,安安稳稳的待在作坊里做药吧。”
顾锦里的反驳无懈可击:“做药是三七他们的事儿,我只负责研发,不是工人啊。再说了,我还要去处理收到的明蚜草,处理完这一批,明天又要开始收草了。您老就让我歇歇吧,不然我会累死的,我还是个孩子啊。”
吴老大夫嗤之以鼻:“你还是个孩子?你可真有脸说,再过几个月就十五了,能嫁人了。”
不过吴老大夫也没有继续要求顾锦里留下来做药。毕竟收明蚜草确实是个大活计,每次都要断断续续的收上半个月左右,让她松快一两天也好。
等忙完收明蚜草的活计,她还等做止痒护手膏,这也是个大活,需要人手。
“该买人了,别那么抠门。”
顾锦里道:“知道了,木通叔、大哥他们每次外出都会去牙行看看,有合适的就会买回来,这三年已经买了不少了,这事儿不能急,得看好再买。”
除了熊家、梅家、麻家以外,家里这三年来也买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都放在驰道两边的庄子里,并不在制药作坊。
“吴爷爷先去做药吧,午饭您想吃啥跟大雨或者阿时说就好,她们会安排的。”
陶嬷嬷很看好童大雨跟阿时,把她们两人带在身边教导,说是以后可以帮顾锦里管账,小吉也要去跟陶嬷嬷学着怎么管理庶务。
顾锦里说完,脚底抹油溜回了家,把詹二病重的消息告诉顾锦安。
顾锦安知道顾锦里会做毒药,因此并不奇怪她会给詹二下毒,听后也没有细问,只道:“别闹出人命,詹二毕竟是世家子,他死了詹家不会罢休。”
顾锦里道:“大哥放心,吴老大夫去给詹二看过了,连他老人家都没有看出詹二是中毒了,即使詹二死了,其他大夫也查不出来。”
只会以为他是那啥而亡。
不过她不想让顾锦安担心,说道:“詹二不会死,我是怕他来纠缠大姐,才给他下药,他最多被折磨得躺上几个月而已,不会出大事。”
以詹二的身体底子,这种毒药他是受得住的,不过会吃一场大苦头。
说起顾锦绣,顾锦安又开始犯愁,放下看着的书册。
顾锦里见了问道:“大哥是在发愁大姐跟罗武哥的事儿?”
顾锦安点头:“嗯。”
罗武以前很喜欢大姐,一心一意要娶她。可从今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老是避开大姐,但顾锦安看得出来,罗武还是喜欢大姐的,只因罗武一直没有跟其他姑娘说亲。
顾锦里气道:“他爱娶不娶,咱家大姐又不是非他不嫁。”
然而,顾锦安却摇头道:“可大姐喜欢他。”
这就是最难办的。
他家大姐不是木头人,她是有感情的,罗武又从小就护着她,她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罗武?
从罗武开始避着大姐开始,大姐就不太开心,虽然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可顾锦安敏锐,还是发现了。
顾锦里最生气的就是这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求着娶,如今又爱搭不理的,这不是害咱们大姐吗?”
娘的,好想把罗武拖出来打一顿。
“罗家以前觉得罗武的本事不够,怕他护不住大姐,因此没来提亲。可咱家用他家来护吗?有璃姐儿守着大姐,等大姐出嫁的时候,咱们家也会陪送下人过去,专门挑那些会拳脚的,大哥将来会科考,有了功名后更能护住大姐,咱家又不用他家来护,罗武到底在犹豫什么?”
“要是不想娶就不要对大姐这么好,对大姐好了这么多年,让大姐喜欢上他了,他又来拿乔,不想娶了!”
有本事招惹,怎么没本事来提亲?
顾锦里真的快气炸了,她家这么好的一朵花,巴巴的等着他来娶,他竟然不来。
顾锦安也是很心疼自家大姐,但他的脾气没有顾锦里急,闻言说道:“等冬至他回来,我去探探他的口风。”
从夏家回来当天,爹娘就说了这事儿。原本爹想要亲自去问罗武的,被顾锦安拦住了,说他是长辈,去问个小辈这种事,感觉他家亏得慌,就说了自己代替他去问。
“大哥、二姐,你们又躲在屋里说悄悄话?快开门,大姐做了栗子糕,给你们端来了。”程哥儿拍着房门喊道,手里还抓着一块栗子糕啃着。
顾锦绣在他身后道:“程哥儿不可以这么拍门,要用敲的。”
顾锦里很快打开门,掐着他的脸道:“别以为你不用上学了就能这么疯玩,明天帮忙收草。”
又伸手接过顾锦绣提着的一罐豆浆:“大姐不用拿这么多,太重了。”
顾锦绣笑道:“不过是几斤的东西而已,大姐拿得动。”
说着话,跟着顾锦里进了书房,看着顾锦安道:“大姐给你做了一双皮靴子,你明天穿着去上学,天再冷也不会冻着脚。”
顾锦安接过顾锦绣手里的一盘栗子糕,笑道:“多谢大姐。”
又道:“靴子可以买的,大姐不用老是给我们做,做针线活废眼睛。”
他是不喜欢大姐做针线活的,每次看见大姐跟娘做针线活,他都会想起在老家的时候,她们为了能给他们这个小家换来几口吃的,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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