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远远的见着两人,问林漾:“沈大哥哥与父亲这般熟络?”
林漾捂嘴笑笑:“他本就与咱们府上有亲,也得管老爷叫一声姨丈呢,怎么来不得了。何况姑娘忘了?他两年前去扬州的时候,便与老爷督办一桩事,定是相处极融洽的。”
黛玉想起两年前两人往扬州来回的几封信,才恍惚想起来,叹道:“我竟忘了。”
林漾问:“姑娘小时与沈小侯爷那样亲近,如今不去见一见吗?”
黛玉道:“我如今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哪儿能说见便见。”
正堂里,林如海一进门便显现出苍白如纸的底色,对沈喻道:“今日多谢你了。”
沈喻:“我也是恰巧路过,您还是想想是何人对您下手。”
林如海冷哼一声:“今日陛下刚说了追讨欠银之事,便有人迫不及待来截杀我,还能有谁呢。这是明着跟皇上叫板呢。只是借银的人家极多,我倒一时筛不出个准确来。”
然后又对沈喻说:“此事也不宜宣扬出去,我只暗暗查便是了。若是户部他人知道了朝中重臣轻易在路上遇袭,定然心生怯意,此事便办不下去了。”
沈喻道:“林大人顾全大局,只是此事是东宫一力主张,陛下亲下决定,别的不说,上头这两位得知道。”
林如海笑叹一声:“是极,我如今在京城,与扬州不一样了,这事自有陛下费心。”
沈喻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去东宫,告知太子殿下此事,林大人在家休养便是。”
林如海点点头,其实追讨欠银之事还没定下来由谁负责,或许只是他在京中底蕴低,被当软柿子拿捏了,幸好沈喻来得及时,只伤了胳膊。
沈喻看看林府的布置,对林如海道:“林大人日常还需防备这等事再发生,这身边带的护卫少了些,府里警戒也不够。我身边恰好还些好手,大约能给您的安危添一层保障。”
林如海沉吟片刻,恳切地道了一声多谢。
片刻后,沈喻刚要告辞,屋外传来交谈声,不多时,下人进来传话,道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过来问林如海何时方便,小姐有事相求。
林如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洁没有血迹,伤也都已经包扎好了,小心些应该不会让黛玉发现。
沈喻拉住林如海:“林妹妹心思敏锐,即便遮掩的再好,也定能看出不对。”
林如海顿住脚步,黛玉格外懂事,此前从没说有事相求,他本应该去的,但,他更不想让黛玉为他担心。
沈喻接着道:“不若由我去看看,若是小事,我替林大人办了就是。”
沈喻此话解了林如海的困境,林如海点点头,招来人给沈喻带路。
等沈喻走后,忠伯旁观者清,问林如海:“这沈小侯爷是不是对咱们家大姑娘太殷切了些,他对大姑娘的事相帮的也太自然了,不说此次,上次小姐归家也是他援了手的。”
听出忠伯的意思,林如海蓦地一怔,最先想起的是当初黛玉写信,道沈喻为她治病之事。
然后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种种行迹透露出他对黛玉的不同,他心下惊诧,难不成他这么久来一直灯下黑了,竟丝毫没往沈喻对黛玉有情之处想去。
他心内懊悔,直想把沈喻喊回来,只恨刚才是自己同意的,只能先喊了人来去黛玉的院子里盯着沈喻。
做完之后,他暗自呸了一声,亏他还一直以为沈喻是个秉性纯善的好孩子,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让他引狼入室了,实在可恼。
另一边沈喻却不必下人带路,自己轻车熟路一样往黛玉的院子而去。
见到路边的景物,他脑海里只想起上次黛玉游览的场景,就连转角斜着的竹子,都有几分不同的意思。
黛玉见来的是他,有一丝诧异:“大哥哥还没走?”
沈喻说了来意,只是黛玉见此犹疑了,不知该不该说。
林漾奉了两杯茶水来:“姑娘,我倒有几句想说的?”
“直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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