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话的内容本身很正常,然而傅予寒对“被关注”过敏,想到有那么一群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注意他心里就莫名有点别扭。
好在他这人能算个面瘫,心里别扭也只不过是抿着唇,视线稍稍下落,表情像他瓷白的肤色一样冷淡。
——直到他点进那个所谓的“ao3链接”。
傅予寒的表情裂了。
他扯了扯嘴角:“这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带荤的小文章……”闻煜一条胳膊横过来,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拉到怀里,垂眸看傅予寒的手机屏幕,“怎么,你长这么大一点沾荤带素的文章都没看过?”
“不是……”说到这个,傅予寒感觉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将话题扯了过去,“重点不是这文章主角写的是我们两个的名字吗?”
闻煜轻轻地笑起来,好看的眉眼眯成一道弯,吻落在傅予寒颈侧:“咱俩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好,退一万步说。”傅予寒被他噎了下,手指一滑将文章翻到最顶上,指着那行《霸道大鱼的落跑小娇鱼》问,“这什么鬼?”
他傅予寒什么时候这么娇俏过?
“你不喜欢,可以自己把文里的名字换一换,我来做娇俏的那个也不是不行。”闻煜低头,专注地从他颈侧吻到肩膀。
两人都是刚洗过澡,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气和萦绕不散的木质调香味,在暖黄色的灯下显出某种近似羊脂白玉的莹白。这种颜色蛊惑了他,他一边看,一边慢慢地亲吻过去,吻到肩头处,忽然玩心大起,按着傅予寒加重了吮吸的力道。
“啊!”傅予寒叫了一声,蹙了下眉,却没反抗。
或许是童年经历的关系,闻煜的不安全感很重,尽管他在傅予寒面前小心收敛,但每当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时,那些占有欲便像某种带毒的烟雾一样,能顺着他的小动作从四肢百骸里钻出来。
比如他会这样,说着说着突然在傅予寒身上留下一个裹挟着疼痛的红痕。
肩头这种怎么都会被衣服挡住的地方,傅予寒疼归疼,却也不想和他计较——这是闻煜的自我开解方式,一点小甜头,能让他做一阵子的正常人。
一个可爱的烙印,像是某种,“这个人属于我”的心理暗示。
对方微凉的指尖抚过大动脉,摸索到喉结附近打着转,危险又靡丽。傅予寒喉结轻动,压着声音问:“你没完了?我又不是饮料,你还嗦半天。”
闻煜的唇松开他,下颌骨抵着他的肩窝吃吃笑:“你要是饮料,那估计是香芋牛奶。”又香又甜的。
“算了吧,我宁愿做可尔必思。”傅予寒说。
就算是乳饮料,他大概也带点酸味,总之没那么甜。
闻煜蹭着他,半晌,笑着问:“你不喜欢超话内容吗?据说本人举报的话可以删超话的。”
“算了,她们喜欢磕就磕吧,”傅予寒顿了顿,“也没冒犯到我,我本来就喜欢你不是吗?”
“嗯,我也喜欢你。”
“咱们睡觉吧,别看了。”
“先亲一个?”
傅予寒配合着仰起头,在唇齿和气息暧昧交换的间隙里熄了灯。
一夜好眠。
闻煜说到做到,那以后真的三天两头抓着傅予寒去健身房,给他充当私人健身教练。久不锻炼的人刚开始运动,一天下来就浑身酸痛得像个废人,以至于老大给他俩开高考庆功宴的时候,看着坐姿僵硬的傅予寒,直接跟闻煜来了句“你能不能节制点”。
那天是闻煜正式把傅予寒带去见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日子,地点仍在老大开的那家小清吧内,就他们七个外加各自的“家属”,十来个人的场合,一句话说得在座诸人全笑了,傅予寒当时脸就一阵滚烫。
“这我真不认,”闻煜说,“我只是带他去健身房了。”
此话一出,哄笑的众人中有好几名肢体迅速一僵,面有菜色。
傅予寒:“?”
“兄弟,”排行老三的那位大哥越过长桌拍拍傅予寒的肩,语气中满是沉痛,“辛苦你了!”
傅予寒:“……”
跳脱的老六跟他解释:“嗐,小七这人运动量奇大,咱们这儿跟他进过健身房的人最后都是爬出来的,哥们儿你要注意身体。”
傅予寒:“……”
傅予寒心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已经爬出来好几次了,一年过去才知道当初闻煜面对他的挑衅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打架凶的干不过练过的,闻大兄贵太狠了。
“别的都好说,”老四说着指了指闻煜,“我这边过两天要开工了,你别耽误小寒来我这边赚钱啊。”
“没事,”陈非凡接上了话,“你那边什么时候开工?给我个电话,我把小七一块儿提走,让他给我帮忙。”
“行。”
两位大哥达成共识,小打工仔情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闻煜侧过身抱住傅予寒,盯着一桌子的人低声说:“我看你们就是看我有对象了嫉妒,联合起来欺负我。”
这句嘀咕说出了几分无理取闹的撒娇感,傅予寒陡然觉得那篇abo同人换成《霸道小鱼的落跑娇妻大鱼》没什么毛病。
更娇俏的那个人明明是闻煜。
一桌子兄弟非常给闻煜面子,瞬间扶着桌子纷纷假吐起来,姿势各有各的戏。
“小七!”他们说,“你他妈太恶心了!”
闻煜接了腔:“忍住,我还可以更恶心一点。”
“呕!”
……
他们笑闹了一晚上才各自回家。
散场后,陈非凡靠在一片狼藉的桌边,虚着眼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看小七这回是真被套牢了,我认识他这么些年,他什么时候这样说过话?”
老陆笑了笑:“牢不牢我不知道,至少是真心的。”
毕竟,人在真爱面前才会幼稚犯傻。
“那你傻一个我看看?”
“你看过的我犯傻的时候还少?”
“嗯,也是。”
和出分一起到来的还有另一件事——填志愿。
闻煜是一批录取,傅予寒是艺术类提前批,填志愿的时间一前一后,为此,杨帆特地打了两个电话过来确认。
不过其实也没啥好确认,两人早就想好了要考t大,傅予寒选择了建筑学院,闻煜则答应了闻自明硕士攻读mba,因此填报了数学系。
唯一的问题是傅予寒被中考闹出了心理阴影,从开放填报志愿到填报截止日期前几乎每天都要登陆网站看两遍自己的志愿有没有被人篡改。看得闻煜从一开始好笑变成了后来的心疼,每天登录网站的时候都是抱着他的。
至少亲密的碰触确实能够给人勇气。
除此之外,便是工作。
暑期有一大批学生消费者,虽然618年中大促已经过去,但各个商家的工作仍然很忙碌——闻煜在这边帮陈非凡打理酒吧的进货、考勤管理以及活动策划统筹;那边,傅予寒一边帮四哥当模特,一边学起了摄影。
用四哥的话来说,搞艺术的,“多一技傍身多一点竞争力”。
再说傅予寒自己也对这东西有兴趣,他甚至在闻煜的介绍下加上了闻煜表姐的微信。
因为这两位“摄影同好”的密切交流,闻煜后来才发现他一直以为话少严肃又无聊的表姐原来是个开朗外向思想前卫的“校园女神”——当然,性取向在学校里是个秘密。
录取通知书在七月寄到,拿到那天,闻煜拍了张照片,分别发给了方婉静和闻自明的秘书。
方婉静给他和傅予寒各发了一个大红包,当天闻煜就领着收工回来的傅予寒去了方婉静家吃饭。
“我还以为阿姨不做了呢。”吃饭的时候闻煜说,“没想到在你这里。”
方婉静笑了笑:“我看她活做得挺好的,人家家里也有经济压力,你不要她了,我就叫她过来帮我忙,也省得我自己做卫生了。”
闻煜听话听音:“最近挺累的?”
“体力上还好,”方婉静倒也不瞒他——毕竟坐在她面前是两个十八岁的大人,“精神上有点累。你知道,离婚官司本来就是一地鸡毛,费神。”
“可惜我不学法,也不会有这种困扰,只能精神上给你加油。”
方婉静笑笑:“没事,你俩愿意来陪我说说话就挺好的。通知书收到了,准备什么时候去报道?”
“可能提前一周过去吧?”闻煜看了傅予寒一眼,“我打算在校外租个房子。”
傅予寒有点意外:“你怎么没说?钱够吗,帝都租房不便宜吧?”
“大概要过去找找。”闻煜抿了下唇,“我们学院不一样,不会分到一个宿舍的,说不定住很远呢?”
“那住宿费还交不交……”
“先交一年吧,大一事情多,先看看情况,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大二就不住学校了。”
“那你还找房子。”傅予寒笑道,“钱两头交,少爷。”
方婉静看了看他俩:“钱不够的话我这边可以……”
“没事,”闻煜打断了她,“我钱够花,我在朋友那边帮忙跟他学做生意,有工资的;再说……闻自明想要个‘成绩优异的儿子’给他争面子,总要出点血吧?我何必帮他省钱。”
方婉静笑了:“那你多花一点,他有的是钱。”
有些人穷得只剩下钱和他死都不肯放弃的面子,闻煜身为他的亲生儿子,当然要帮爸爸“分忧”。
不就是花钱么?
正说着话,闻煜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条微信。
秘书发来消息,说董事长需要那张录取通知书“收藏”用。
什么收藏,分明是展示用。
闻煜蹙了下眉。
今晚的餐桌上有新鲜的“六月黄”,消息发来的时候,闻煜正在帮傅予寒剥蟹壳,满手都是汤汁,因此傅予寒很自然地凑了过来想帮他回复,看清了内容。
他眸色一闪,抬眼问闻煜:“要回么?”
“回。”闻煜抬了抬下巴,“帮我按一下语音。”
傅予寒帮他按好递过去,闻煜对着手机冷声道:“他睡醒了没有?现在要通知书?他要不要替我去报道啊?你告诉他,我等报道完了会给他寄回来的,有病。”
傅予寒手一松就开始笑。方婉静担忧地看过来:“怎么了?”
“让我拿通知书给他‘展览’。”闻煜抬了抬下巴,不屑地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方婉静“唔”了一声:“第二季度公司业绩不好,估计他挺忙的,最近还要分神跟我打离婚官司……而且,公司里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俩要离婚的事,我猜他现在估计是焦头烂额。”
焦头烂额先不说,回到家可能也没有人帮他做好饭留着等他了。
从前方婉静在家,闻自明很多年没请过自己的阿姨了。
想到这里,方婉静就控制不住地……超想笑。
“多正常,他这么要面子一个人。”闻煜撇了撇嘴,掰断了手里的蟹钳,将露出来的蟹肉在放了姜末的米醋内滚上一遍,顺手递到傅予寒嘴边,一边跟方婉静说,“说不定等你胜诉了他都不会把这事让公司里的人知道。”
“挺好的。”方婉静笑眯眯的,“他怕我去公司把事情闹大,很多条件都不敢跟我硬来。”
傅予寒低头叼走了那块蟹肉,边吃边说:“煜哥也是,仗着这点占了好多便宜。”
“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占便宜呢。”闻煜挑了下眉。
从前他有多讨厌闻自明的“死要面子”,现在就有多喜欢。
一个人越在意的东西就越是软肋,只要知道怎么拿捏。
“那,报道的话需要自己带东西吧?被褥蚊帐什么的?我听说有些学校会发报道清单过来,要不要我帮你们准备?”方婉静又问。
“没事?”闻煜有些不太确定,“我觉得我能理清楚……”
“男孩子在这方面马虎,我有点不放心你们。”方婉静想了想,“要不然我跟你们一块儿去趟帝都,顺便也帮着看一看租的房子,等安顿完我就回来?”
“唔……”
“要是你们俩觉得我太打扰了就算了。”方婉静笑笑。
“也不是。”闻煜吸了吸鼻子,面上带着几分尴尬。
傅予寒吃完了一个背壳,抬起头说:“妈,你别理他,他肯定就是觉得十八岁了去学校还要家长跟着太挫了。”
闻煜看了他一眼,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嘶,”傅予寒特别夸张地抽了口气,“妈,你看看,这人恼羞成怒了。”
“傅予寒你怎么回事?”闻煜惊呆了,“我不给你剥了。”
“没事,我吃好了。”傅予寒擦擦嘴,冲方婉静笑笑,“妈,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方婉静也笑了,她点点头:“好。”
为了这句拆台,回家的一路上闻煜愣是憋着一句话没跟傅予寒说。
“煜哥,”傅予寒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地喊,“煜哥。”
别喊了。
闻煜翻了个白眼,心道他非得晾傅予寒一个晚上不可。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敌军的糖衣炮弹实在过于甜蜜——下车进了小区,傅予寒两步追上去,从后面牵住闻煜的手,跳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煜哥。”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莹莹,傅予寒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拆你台。”
闻煜抿了下唇,差点崩不住生气表情,故意恶狠狠地说:“拆台还能有无意的?”
“我那是为了给妈一个台阶下。”傅予寒唇角含了点笑,眸中带着嗔笑,“你就没发现她很想去吗?晚饭后她也提了,她都八年没离开过这座城市了,你就当给她个借口,让她有机会出去散散心。”
每个女孩婚前都有不一样的人生,有不一样的喜好,有不一样的梦想。
婚姻和现实将她们磨成千人一面。
但是既然离婚了,既然都,时隔多年终于有了一个人出去走走的机会——
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闻煜盯着傅予寒看了一会儿。
他们站在树下,这是个拐角,旁边的路灯这两天坏了,特别黑。
一时间只有月光和附近居民楼窗户里偷跑出来的一点万家灯火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闻煜觉得自己怕是遇见了什么“祸国妖妃”转世,要不然,他那憋了一路的委屈究竟是什么时候跑没影的?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寒啊。”
“嗯?”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敏锐,”他张开双臂,将对他毫不设防的人轻而易举地揉进怀里,喟叹似的在那人耳边说,“又为什么这么温柔啊。”
闻煜只是感叹,然而傅予寒回抱住他后,还真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很好。”他说,“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我想……让她高兴一点,也让你高兴一点。”
闻煜蹭了蹭他的颈窝:“我想要你了,我们回家吧?”
傅予寒哭笑不得:“我没有在跟你求欢。”
“现在是我在求欢,”闻煜的声音变得很低,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缱绻,“……想你了。”
“好。”傅予寒吻了吻闻煜的颈侧。
这是个燥热的夏夜,携手回家的两人却品出了近似冬夜暖汤的温柔暖意。
这大概是,一句“我愿为你”背后,名为“爱”的温度。
不过,计划虽然是这样,最终他们却又提早了一周离开了家。
因为傅予寒中途收到了秦晓璐的电话。
那是个深夜,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哥哥,我觉得好一些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约莫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秦叔叔便用卖房款带着何燕和秦晓璐北上去了帝都。一线城市医疗资源紧张,连挂号都是战斗,但不知是不想打扰傅予寒高考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老秦偶尔给傅予寒发消息报平安时,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辛苦。
小鹿住进了帝都的医院,夫妻俩在离医院20公里以外租了个便宜的小房子,每天只能避开高峰挤地铁到医院去;如果碰上深夜地铁关门,便在医院大厅或者马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过一夜。
然而秦晓璐的病始于先天不足,转院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原本也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没有合适的器官,只能做个搭桥,“增加供血”。
从前她年纪太小,体质撑不住一次手术的,一直也没做过,这回司马当活马医,她在死神门前打了个转,居然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些。
帝都医院的床位更紧张,等她恢复得好一些,便暂时出了院。秦晓璐趁机提要求,说想在帝都到处玩一玩。
她从来没离开家那么远过,整个人都兴奋了。
何燕需要吃药才能勉强控制情绪,整个人不太理智,近来家里的事情几乎全都交给老秦决定。爸爸心疼女儿,便瞒着何燕带秦晓璐出了门。
一开始只在家附近转悠,后来发现没出什么问题,便走得远了些。
但千瞒万瞒,前阵子还是被何燕发现了。
那天何燕没来得及吃药,当面跟老秦大吵一架,老秦还好,却把秦晓璐吓哭了,一来二去又进了医院。
傅予寒隔着电话听到这段简直无言以对。
“我这两天好一点啦。”秦晓璐说,“爸爸说妈妈知道错了,最近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出来了,说等自己的病好一点再来看我。”
“那你让我这么早去干嘛?”傅予寒打了个呵欠,头一歪靠进闻煜怀里,“哥哥8月31号才需要去学校报到呢。”
“我想出去玩……”秦晓璐瘪了瘪嘴,“帝都有好多景点哦,路上人好多,可是爸爸不带我去人特别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空气不好,你肺活量本来就不行。”傅予寒耐着性子劝她。
“但是……”秦晓璐委屈了一会儿,“那我想你了嘛。”
闻煜捏了下傅予寒的后颈,在一旁清嗓子:“注意点啊。”
傅予寒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跟小孩子都吃醋你累不累啊。”
闻煜也冲他瘪了瘪嘴,假装自己非常委屈。
“刚刚说话的是嫂子吗?”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傅予寒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住,“咳、咳咳……你上哪儿学的这个词?”
“哥哥的老婆叫嫂子,书上也没告诉我哥哥的男朋友要怎么叫呀。”
“叫哥,一律叫哥,那是你闻煜哥哥。”傅予寒喘匀了气,“行了行了,我去,好吧?你等我明天早上看看票,这会儿买不了。”
秦晓璐笑了:“谢谢哥哥!也谢谢闻煜哥哥!”
去帝都的时间不得不提前,好在他俩勉强都能算“自由职业”,打工的事并不会阻拦他们的步伐。
方婉静像是等这一天很久了,接到电话后开心地列了清单,将需要带过去的和需要在当地购买的东西分门别类地写好,当天下午就到超市扫荡了一圈。
两天后,三人拖着四个箱子,关掉水电闸门锁上门窗,一起上了开往帝都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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