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实战课如期而至,卢意抿着唇站在场地中间,僵硬地像一块木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圆圆的组队请求,明明好朋友是知道了周二发生的事情,想要给她解围,不让她尴尬。
可鬼使神差,她还是拒绝了。
不过既然已经拒绝了,再纠结也没有意思,她臭着脸想,那个不识好歹的流民,等会儿上课最好识趣一点,不要触她眉头,那她还可以考虑迁就一下那只没恢复的手腕,放放水。
上课铃响了,肖四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走过去,不过没有像平时那样死皮赖脸地笑,语气相当平稳正经:“这节课我们还是一起?”
卢意心想,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一起,简直在说废话。
不过她没开口,只是这么想了想,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算默认了。
只是实战课结束后,她的脸黑得媲美锅底,这个肖四方居然一句话都不跟她说!难道还想她先开口吗?做梦,恶心!
她就不信了,这个肖四方还能一直拿腔作势!
没想到周六的实战课,她又被打脸了,两人还是组了队,可直到课程结束,肖四方也没跟她说一句话。不跟她说话也就算了,居然主动跑去向一个蓝眼睛示好,真的是想多了,除了她谁会给一个流民好脸色,活该被嘲讽!
屁股忽然被人踢了一脚,满腔情绪被撞翻,卢意愤怒回头,“谁啊,不长眼……格瑞塔老师。”
格瑞塔挑着眉头,当着面又是一脚踢在她屁股上,“还没和好?”
“哼!”卢意倔强不低头,“我又没错,才不做那么恶心的事情。”
“死鸭子嘴硬。”格瑞塔摇摇头,转身走了。
肖四方倒不是真的不愿意搭理卢意,只是看到她一直鼻子不是眼睛的,也不可能主动去触她霉头。再加上确实忙,不但自己要学习还要给肖八面做远程指导,哪还有空仔细去揣摩她的情绪。
卢意憋气一个星期,终于在周日早上决定把这个垃圾流民堵在卫生间揍一顿解气的时候,扯掉眼罩坐起来,却又发现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肖四方可不知道她的打算,早在六点钟宿舍门刚开的时候就急匆匆出门了,可惜赶到那个出口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一身便服外头罩着大风衣的圣父大人已经坐在长椅上,脚边还放着一个超大的手提箱。
“对、对不起。”肖四方喘着粗气,目光灼灼盯着他,“我来晚了!”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热烈,岑薄不太适应她那双那么圆又那么亮的眼睛,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不过想想,觉得她是难得可以出去放风,就跟小孩子出去郊游兴奋过头,便又把这事放下了。
“唔。”目光在她腰间挂着的布袋子上一扫而过,岑薄应了一声,侧身打开脚边的手提箱,“那就罚你坐手提箱出城吧。”
肖四方的目光终于离开他的脸,落在空无一物的手提箱上,“坐手提箱……是什么意思?”
岑薄站起来,这次的笑容略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温柔地朝她招手,“过来,我教你。”
清晨无限好,浅金的天光加持了他的美貌,再加上魔力滤镜,肖四方没有多想,愣愣地走了过去。
“就是这样呀。”
肖四方只觉眼前景物一倒,人就已经被塞进了手提箱里。
岑薄动作优雅地合上手提箱,隔着箱子轻轻抚摸,脸上的愉悦毫不作伪,“刚刚好塞进去,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真好玩。”
懵了的肖四方终于反应过来,耳边是他高兴地哼唱声,而她自己的四肢却只能抱在一起动弹不得。
心中刚升起的敬仰,又碎了一地。
怒火虽迟但到,她愤怒地在有限的空间里晃动起来,“我不要呆在这里,放我出去!”
哼唱声停止,悦耳的笑声隔着厚厚的箱盖传进来,伴随着一股令她完全无法抗拒的舒适感。眼皮沉重地睁不开,而本应该僵硬的身体却似乎柔软地打开了,滚进一团球棉里,舒服地想要立刻睡去。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了。”
才不睡……肖四方试图把闭上的眼皮撑起来,最终还是没能抵挡汹涌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岑薄站起来,拿出一只墨绿色的身份环扣在空荡荡的手腕上,又戴上一个肤色的面具遮住全脸,最后戴好宽大的卷边帽,帽檐一压,提起手提箱大步朝出口走去。
这个出口鲜少被使用,他出去的时候值班的年轻女人正在打哈欠,看着他藏头露尾的装扮皱起眉头,想也不想就把刷了身份环后自动打开的闸门强行关上了。
“包裹得这么严实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段飞飞嘟囔着,迷迷糊糊调出刚刷过的身份信息,“你等我仔细看看……”
目光聚焦在光屏上,刚看清那短到不同寻常信息,她整个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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