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着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那殿下,我们何时才能追上,卓副佐他们?”我看向太子殿下。
“他此行,不知为何,行进的速度极慢,估摸着,照目前的速度,再过四五日,我们就能追上他。”冥北霖说着,示意我吃肉。
我咬了一口,顿时满嘴的油脂,咀嚼吞咽时,喉咙口都跟着冒油的感觉真好,让我腹中的小人儿,格外高兴。
“咳咳咳,咳咳咳!”
太子殿下却好似身体不适,咳嗽着,面色青白。
“殿下,您还是吃了丹药,回马车里歇着吧。”子衿赶忙过来,扶殿下起身。
太子殿下则是望着我,我冲他点了点头:“殿下您去歇着吧,一会儿,我也回马车里歇息。”
“嗯,夜风大,这披风裹紧些。”他说完,伸出手,将这披风的带子系好,然后才同子衿,回了他的马车上。
殿下走了,我抬起眸子,四处寻小薇。
只见她坐在不远处的山道边上,这丫头,平时胆子小,如今这脚下就悬崖峭壁,她却好似一点儿都不怕。
呆呆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拿着肉,朝着她走了过去。
走到她身侧,便将这肉串,递到了她的面前。
“想什么呢?吃些吧。”我望着她说道。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微微叹息了一声:“姐姐,做人真的好难。”
“怎么了?”我见她面色晦暗,眸中含着复杂的神色,猜测她是不是想自己的爹娘了。
“别多想,你爹如今,必定还在家中等着你,等过段日子,你就能回去同他团聚了。”我说着,坐在了小薇的身侧。
小薇点点头,不过,又眼神复杂的望着我:“那若是浮游哥同我回风霖菀了,姐姐你呢?你也会回去么?”
“不回了。”我低声回应着。
小薇看着我,又微微垂下眼眸,接过了那肉串,一块块吃了起来。
“小孟婆!小孟婆!”
恍惚之间,我隐约好似又听到了梦中,那含糊不清的呼唤声。
这几日,在混沌的睡梦中,我总能听到这声音。
但我一直以为,只是个梦罢了。
可如今,这呼唤声,就在耳侧,近在咫尺的感觉。
“小孟婆!小孟婆!”
我侧过头,迅速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
“谁?”
听到叫声,我立刻开口问道。
“姐姐,怎么了?”小薇抬起头,看向了我。
“小薇,你可听到什么动静了?”我反问小薇。
她愣了愣,嘴里还咀嚼着肉块,然后冲着我就摇了摇头。
“姐姐,是不是这呼呼的山风声?”她抬起手,指着脚下的山谷。
我听了立刻摇头:“不是风声,好似是有人在说话。”搜搜
“是他们吧。”杜小薇抬起头,看向柏卿他们。
他们正围着火堆,一边烤着火,一边静默的吃着东西,虽有人偶尔说一句话,但是声音极为低沉,并且,都是男人的声音。
可是,这召唤我的,明显是个阴柔偏像女人的声调。
“姐姐,这里风大,咱们还是进马车吧。”杜小薇见我一脸“阴郁”,立刻开口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拉起小薇,一道朝着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小薇便打着哈欠,只见她将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衣袖之上,然后便闭上眼眸睡去了。
小薇的袖中,便是藏有浮游的符纸,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收着。
我躺在小薇的身侧,也闭上了眼眸,可却辗转反侧,转眼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小孟婆!”
那阴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猛然睁开眼,视线恰好瞧见了马车顶的灯笼。
“小孟婆!”
对方继续唤着,这一次,我十分确定,不是梦,也并非是幻听,确实是有人在叫我。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小薇,拉开马车帘子,下了车。
五日不眠不休,策马奔腾,殿下带来的这些人,已经都累坏了,就在这山道地上躺着,整齐的分两排睡着。
我蹑手蹑脚的从他们的身侧走过,跟随着那声音,一路朝着队伍的最后走去。
“小孟婆,我在这!”
对方似乎察觉到我正在朝着她靠近,故而兴奋的同我打着招呼。
“你在这箱子里?”我盯着黑色的箱子,面色肃然。
“没错,小孟婆,将这箱子打开,我便好生记你一个人情,今后可为你做件事儿。”对方的语气里,没有恳求,只是想与我做个交易。
“你是?”我听着她这阴柔的声音,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那蒙着眼的睇驮。
“小孟婆,你就连我的声音都忘了?咯咯咯!”她说着,发出了一阵,让人发怵的笑声。
“睇驮?”我的嘴里呢喃着。
“咯咯咯!”她再次发笑,我的脑海之中,甚至能浮现出,她裂开嘴角的模样。
知晓是她,我不再搭理,转身便要走。
“小孟婆!慢着!”她这声调,才开始变得有些着急。
我知她能迷人心智,故而,根本不愿多做理睬,她让我慢着,我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快了些。
“小孟婆!只要你肯放了我,我立刻就让你回想起,在孟庄的一切!”睇驮大声嚷道。
我原本已经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三步,结果因为她的这句话,我立刻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再次朝着那木箱看去。
“孟庄的事儿,我已知晓,从前种种,知道了细节,又有何用?什么也改变不了。”若是没有这睇驮,我同冥北霖?
想到这,我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小孟婆,当年的事儿,并非那般简单,你若是愿意救我,我便引你入梦。”她的声调抬的极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屠孟庄的,不是冥北霖?”我立刻退回到木箱旁:“若不是他,那是谁?之前,在城门上,你让他看到的幻象是假的?”
“小孟婆,若现在就告知你一切,我这命便是要交代在此处了。”睇驮说着,便叹息了一声:“我也只想保一条命罢了。”
“哼,我若放了你,你便逃之夭夭了,还会告知我什么?”我冷哼一声。
这睇驮有多狡猾,我是见识过的,更何况,就算入梦,我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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