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涟嘴上的符纸一被撕开,并非,立刻否认自己不是凶手,而是询问我们红杏姑娘的尸体在何处。
“能否让我再看一眼杏儿?”他的眸中泛红,面露悲伤之色。
“覃涟,红杏的死,难道与你无关么?”我盯着覃涟。
覃涟立刻摇头:“我怎么可能杀杏儿?杏儿是我?”
他欲言又止,我突然想到,卿玲苑的卿姐说,覃涟对红杏有意?
“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昨日,你见过红杏吧?”我追问着。
“你们怎么知道?”他说着,沉下眼眸,嘴里又呢喃道:“若知道,她会出事,我答应她,便好了。”
覃涟微微闭了闭眼眸,冷静了许久,将昨夜的事儿,告诉了我们。
昨夜,红杏从卿玲苑偷偷溜了出来寻他,说是,卿姐替她寻了个主顾,要将她给卖了。
她不想离开风霖菀,不想离开覃涟,可是,她也没有钱替自己赎身,无奈,只能溜出来,同覃涟探讨,接下来该如何做。
红杏的意思便是,逃走。
可是覃涟却犹豫了,他不愿带红杏离开。
我听到这,不禁狐疑:“你不是说自己喜欢红杏么?那为何,又不愿意带她离开?”
“我虽是精怪,可道行低微,如今还在苦修,我给不了杏儿安稳的日子。”覃涟说着,垂下眼眸。
他说自己,是鱼精,虽混迹于人群之中,可是,却也知晓,自己是异类。
红杏姑娘其实也并不知他的身份,他怕红杏接受不了,他没有勇气。
想着既然卿姐给红杏寻了个“主顾”,对方必定是有钱有势,今后红杏就能过上好日子。
“杏儿以为,我不爱她,便伸手拉扯,这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但是,我发誓,我绝没有杀红杏!”覃涟一脸严肃的望着我们。
曹大夫盯着覃涟,仔细的端详。
我想着,曹大夫一定是在观察,覃涟的身上可有戾气。
杀过人,喝过人血,那便是恶妖,身上多少会沾染戾气,但是,曹大夫凝望着覃涟许久,最后眼神之中,出现了游移。
“莫不是,我想错了?”曹大夫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而我一听,看来,这个覃涟真是无辜的。
“让我看看红杏吧,好么?”覃涟望着我们,恳求着。
曹大夫盯着覃涟,思索了一会儿,示意我们将覃涟给松绑了。
于是,我和杜小薇,便把覃涟身上的绳子给松开。
这绳子刚一松开,覃涟就迫不及待的要我们领着他去见红杏。
曹大夫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我和杜小薇,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事儿,不是覃涟干的,那必定是其它鱼精干的,妖王刚死,这些东西,就忍不住要出来作祟了?
“姐姐,那红杏姑娘死的惨烈,覃公子,若是看了只怕?”杜小薇凝着眉宇,有些担忧的望向覃涟。
我思索了一会儿,待走到曹大夫家的院门前时,叫住了覃涟。
“覃公子,红杏姑娘死状凄惨,你?”我先告知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覃涟听了,嘴唇颤了颤。
“我还是想见她。”覃涟的态度,很是坚决。百悦
我看着他,罢了,不看只怕是不会死心。
进曹大夫家时,曹大夫熄灭了家宅门前的蜡烛,然后,才示意覃涟入院。
曹大夫还不知道,这阵法早就已经破了。
覃涟跨入门槛,曹大夫则是已经走到了红杏姑娘的尸体旁。
我看着覃涟,他先是朝着红杏姑娘的方向走了数步,然后又突然停了下来。
“你自己看吧。”曹大夫直接掀开了裹尸布。
红杏姑娘那“恐怖”的死状,立刻映入覃涟的眼中。
覃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如何,居然,连连往后退了数步,直接撞到了杜小薇的身上。
杜小薇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了覃涟一把。
覃涟摇着头,嘴里呢喃的说道:“不是的,她不是杏儿,你们凭什么说她是杏儿?啊?”
“那卿玲苑的卿姐,来认过尸,说她就是红杏。”我说完顿了顿:“覃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不,她不是!她绝对不是!”覃涟说完,转身跑出了院子。
“覃公子?”杜小薇叫了一声。
那覃涟却是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姐姐,这?”杜小薇望向我。
“让他静一静,看到心爱之人,变成了这副模样,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罢了。”我说着,又看了一眼红杏姑娘的尸体。
那尸体,在此处放了一日,好似被晒干了一般。
曹大夫蹲下身,歪着脑袋,又仔细的观察起了尸体。
“曹大夫,应该是其它妖物干的。”我走到曹大夫的身后。
“真是妖么?”曹大夫好似是在问我,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情况,不是妖,还能是?”我的话说了一半,又立刻停住了。
曹大夫与我,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朝着爹所在的房间望去。
紧接着,他将裹尸布盖上,然后便朝着爹的房间走去。
“姐姐?”杜小薇立在离我十尺左右的位置,也不敢朝这边靠近。
“嘘嘘!”
而院内的正门口,则是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我侧过头,朝着门外望去,发现是浮游,于是,赶忙疾步朝着他走去。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一边压低声音问着,一边回头,观察曹大夫是否出屋。
“刚刚出去的那个,是妖!”浮游原是发现了覃涟是妖,故而,立刻过来告诉我。
“我知道,原本,还以为是他杀了红杏姑娘。”我说着,微微摇头,若是没有抓住那只妖,只怕,风霖菀还会有人出事。
“你们别怕,有我在呢,我护着你们。”浮游见我沉着脸,以为我是害怕,于是,立马开口对我说道。
“我不怕,不过,此事,神君知晓么?”我想着,如今,这风霖菀的妖应该没有谁,未听说过冥北霖吧?
若是听说过,还顶风作案?心中毫不畏惧,莫不是,一只大妖?
如此想着,我的心里,更是不安。
冥北霖如今,为了建庙,耗费了全部的心思,若此时又来一只大妖?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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