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杜小薇,又仔细的回想,她好似是看到冥北霖之后,反应尤为大。
只是,之前,她也见过冥北霖,却不似现在这般惊恐。
“小薇?莫不是我夫君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他训斥你了?”我想着,试探性的询问杜小薇。
杜小薇听到我这么问,赶忙摇头。
“姐姐,家主极好,他从未训斥过我,真的!”杜小薇慌忙同我解释着。
这府里,也就杜小薇,会如此称呼冥北霖了,因为冥北霖对外人,总是冷若冰霜,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故而杜小薇对他很是敬畏。
“那你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畏惧他?”我盯着杜小薇的眼眸,追问着。
杜小薇见我在盯着她,立刻本能的躲闪我的目光,垂着头,半晌都不吭声。
“小薇,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么,我希望你若心中有什么难处,便告诉我。”我说罢,伸出手,覆在杜小薇的手背上。
她的手有些冰凉,从她的表情上看,应是十分紧张纠结。
“小薇,你若是不想说,便算了,哪一日想说了,再告诉我。”我见她如此纠结,也不想逼迫她,立即将事情告诉我。
可杜小薇听了,却反而开口了:“姐姐,家主,是否也吃生荤?活物?”
“什么?”我惊诧的望着杜小薇:“你为何会这么问?莫不是你看到了什么?”
杜小薇赶忙摇头:“不,姐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昨日早上,我从家中过来,瞧见了家主,我发现,他的脸上好似有血迹,衣袍也被染红了,我,我?”
“昨日?”我想了想,那日,便是冥北霖说在宏图的屋里休息,而我丝毫没有察觉,他其实根本不在府里。
昨夜,我也问过宏图,确定,那夜他不在府中。
如今,再听杜小薇如此说,我更加确定了,冥北霖应是有什么大事儿,在隐瞒着我。
此事必然,同修建河神庙有关。
“姐姐,或许是我看错了?那日天色不算亮,我,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恍惚瞧错了。”杜小薇见我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赶忙同我解释着。
她想说自己也拿不准,可是从杜小薇看到冥北霖时的反应来看,当时,她应该看的极为清楚,否则也不会突然如此畏惧冥北霖。
“嗯,大抵是你眼花看错了,再说了,我夫君,不吃荤,更加不能吃生荤。”我冲着杜小薇笑着说道。
杜小薇则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可我,却因为杜小薇的发现,渐渐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此事,必须同冥北霖好好问清楚。
否则,我这心中,总是不安。
一整日,我都在宅中等着冥北霖回来,期间师父犯病,我还动用了自制的药丸,给师父试药,师父吃了药丸之后,抽搐立即就停止了,我想着,自己制作的药丸,虽然药方不全,可师父吃着好似也有些用处。
这倒是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冥北霖和浮游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浮游跟在冥北霖的身侧,面色有些难看,似乎心事重重。
冥北霖从表面上看,倒是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回来之后,同我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后院洗漱。
“怎么了浮游,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累?”我望着浮游。
浮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若是累,就去歇着。”我见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便劝他去歇息。
我自己则是想着,一会儿,等冥北霖洗漱好了,就要同冥北霖好好谈一谈。
“夕颜?”浮游突然开口,叫了我一声。
他叫完我之后,又看向鼠贵,鼠贵此刻已经朝着后院走去,他是要去看看冥北霖那需不需要伺候。
“怎么了?”我见浮游,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他还伸手拉着我,就朝着正厅外走去。
“夕颜啊,你为何昨夜要打探公子行踪?”浮游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看着浮游,浮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反问道。
浮游抿了抿嘴唇,视线朝着我的身后撇了一眼,然后再度将声音压的极低,对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心头一惊的话。
“今日,又有人失踪了。”浮游说着,眉头紧蹙:“那个叫孙有良的人,失踪之前,公子还同他说过话,中午放了干粮,我还瞧见,公子在看他。”
浮游的话,已经让我确定了,那些人的失踪,就是同冥北霖有关。
“夕颜,我觉得,那些人的失踪,是不是真的跟咱们公子有关?可是没有道理啊?公子为何要害他们?”浮游心中有判断,但是又觉得,一切都说不通。
我沉默着,因为,我也觉得,这确实极为矛盾。
冥北霖同他们都是没有冤仇的,根本就没有理由害人。
“夕颜?你是不是早就如此想了?”浮游见我的表情异常平静,再想想昨日我问的那些话,顿时,面色变得十分肃穆。
“你回房休息吧,我一会儿,会同他好好谈谈,此事不能随意揣测。”我想着人命关天的事,不能靠臆测去判断。
浮游听了连连点头:“对,或许是我们多心了。”
浮游说罢,回了后院,我也回到屋中,等着冥北霖。
冥北霖回房,见我坐在圆桌旁,便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将房门给关上了。
“夫人不必问,待河神庙修好了,为夫再通通告诉你,可好?”冥北霖的头发还微微泛着湿气,他的脸,被汤泉熏的泛着红光,很是好看。
我望着他这张俊逸干净的面容,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能如此坦然的同我这么说,想必,应该并未做什么伤人的事吧?可是,他身上的血迹,又是从何处来的?
“夫君,我,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看着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冥北霖垂目,坐在了我的对面,这是成婚之后,第一次,他同我坐的这般远,寻常,他都是坐在我的身边,或者拉我坐在他的怀中。
如今,他这么一坐,倒显得生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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