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书友
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写《旧神残梦》推荐书评的想法，但由于书中设定繁复却又是内容核心，短时间内难以理清，故此一直没有下笔。这次疫情期间恰好有了较为整顿的时间重新看了一遍，趁着记忆还清晰整理了一下设定，写成这篇书评推荐给各位书友。这本书或许受众面算不上广，但确实是值得细致品读的西幻佳作。
关于这位作者还有个趣闻，有一段时间作者对自己码字更新的能力感到捉急，思来想去试图解决这一问题，经慎重考虑后作者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去《空想之拳》作者杜停杯家码字，让杜工监督他，不知各位书友对作者这一举措作何评价呢？
根据作者的说法，《旧神残梦》的故事主要讲述人类探索挖掘世界真相的过程，作为主角自然能够走到最后获知真相，但也是站在众多文明先行者的基础之上，属于巨人肩膀上的成功者。《旧神残梦》最大的看点以及阅读门槛就在于其相对复杂的设定，为了让感兴趣的书友看的相对轻松一些，同时也能让因种种原因暂时放下而遗忘设定的读者减少一些重拾成本，接下来会以主要篇幅较为系统的解释一下故事中涉及的重要设定，素材主要来源于小说原文以及作者发布的相关信息，内容仅涉及小说故事设定，不会探讨其是否源自XX学说或作品。
一、人物塑造及剧情
《旧神残梦》的作者对于作品质量是有一定追求的，在人物塑造及剧情安排上都下了不少功夫，所以这本书绝非是那种干巴巴的设定集。作者虽然是网文新手，但笔下文字流畅且饱含特色，虽说阅读感受略有阴郁但却与整体氛围相当契合，搭配颇具韵味的行文风格，前中期的黑帮故事可以说味道很正。设定体系解释部分的内容不少都引用自原文，作者的写作水平各位看官可以自行鉴定。
《旧神残梦》中的人物塑造在网文范围内应该算得上不错，热诚单纯但却深陷矛盾的里卡多、温和睿智但野心勃勃的老大哥卢卡、老谋深算且眼光长远的家族黑帮大佬马里齐奥、冷酷强大但始终保有心中最后一处柔软的阿雷西欧、表面追求刺激但实际内心已千疮百孔的乔凡尼、身负仇恨但却未被仇恨占据内心的沉稳专员莱纳斯……可以说在不长的篇幅内作者已经塑造了多个能立得住的角色形象，而这些角色间的化学反应也共同构建了精彩的故事内容。
《旧神残梦》第二卷仍在更新中，仅就已完成的第一卷而言，剧情可以称得上精心设计，明线暗线交织并进，重大事件与转折相互影响推动，最终将剧情导向意想之外结局，但平静下来仔细回想，会发现这个结果早在看似不起眼的设定讲述时就已经暗中埋下，这种体系设定与剧情发展相互影响，融合为一的方式无疑是相当高明的，就个人而言评价要高于剧情主要靠人物势力矛盾推动，设定仅仅相当于外设个打架规则的传统模式。当然，这种模式也非独创，《诡秘之主》中非凡聚合定律以及扮演法对剧情推进的影响、《蛊真人》中三王山一战重现人祖传故事都是先例。
二、设定体系
《旧神残梦》故事发生地也被称作地球，只不过星系组成有所不同，最明显的莫过于存在子月与雌月两个月亮；时代背景大致可以类比现实世界一战二战之间，只是科技发展受超凡影响走向有些许变化。书中地理设定存在数块大陆，其中中央大陆历史上曾由多个势力统治过，故事开始前一个时代曾遭受亚人种灰人入侵，人类族群岌岌可危，几十个古王国组成联军抵御灰人，最终联军获胜并逐渐演变为军事贵族联盟统治中央大陆，也就是后来极为强盛的安赫联盟。在这一时期人类英雄辈出，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奠定了后世超凡理论的初代圣王“哀尔伽德”。
1.理论体系
1.1理论基础：
故事中目前被广泛接受的理论体系由安赫同盟的初代圣王所创造。在安赫的圣王加冕之前，整个中大陆或多或少地都陷入到了混沌信仰之中，这源于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难以挣脱的怪圈：一方面各大文明对世界本质及神祗的描述都不尽相同，充斥着大量矛盾；另一方面基于这些相互矛盾的理念体系衍生的超自然力量又能够生效，这无疑又验证了这些体系的真实性。这种自相矛盾的情况导致人们要么困于一隅无法了解其他文明世界；要么是把头埋进了沙子，放弃一切思辨和证明，他们坚信只有自己的观念才是正确的，并斥责其他文明的学说都是异端。对于在那个时代生活的人来说，只有两条路摆在他的眼前：选择荒谬，或是选择愚昧，而安赫人的初代圣王，则为人们提供了第三个选择。
圣王接受了这些相互矛盾的体系，并否定其体现了宇宙的混沌本质，他认为某种坚实稳定的真相始终存在，并命名其为“原象”。不同文明的记录之所以存在分歧，主要源于人类作为物质主体生命的固有缺陷，只能观察到“原象”的某个有限侧面。
与此同时，人类的信息传递载体无论语言还是文字都无法准确表述涉及世界本质的内容，这些存在当人类试图对其描述时即坍塌为平凡无奇的“侧影”，即使有人有幸观察到完整的真相，他也无法全面表述传达，由于以上原因，人类竭尽所能也只获得了部分相互矛盾、残缺不全的“侧影”。
圣王肯定了这些“侧影”的存在意义，他认为即便观察者的视角及能力水准存在差异，但究其根本仍是对同一宇宙图景的记叙。根据圣王的思路，所有“侧影”都出自同源，这个存在即是世上一切概念的源泉，既是最初的谜题，也是最终的答案。由于不存在能够完整描述根源存在的方法，圣王选择不对其进行任何记录，并称呼其为“不可言叙者”。
1.2宇宙模型
根据圣王对真相源头的推断，安赫文明的宇宙模型也逐渐成型：“不可言叙者”位于世界中心，概念和力量从祂身上无限涌出。这些“移涌”的灵素构成了世界的“原象”，但是落到人类眼中，就坍塌为不完全的“侧影”，作为纷繁的神话被记叙下来。整个宇宙呈现环层结构，位于圆心的“不可言叙者”是起因，位于圆环边线上的物质界是结果，无数“移涌”和“侧影”填充于两者之间。由于“不可言叙者”无时无刻向外放射，“创世”事件不断发生延续，所以宇宙处于不断创造更新的过程中，随着在起因和结果之间相对距离的移动，这一圆形又可以被区分出原型界(又名理型界)，虚界，以太层，和物质层的圈层结构。
原型界/理型界，万物原型所在之处，亦是“镜像”的存放之地，完美有序；
虚界，“侧影”存在之处，也是大量无物质实体的虚界生命的家园；
以太层，虚界和物质界相互作用产生的过渡区域，虚界无穷无尽的灵素通过生命、矿物或行星等作为通道进入物质界；
物质界，人类等物质生命所处之处，灵素流溢的终点，在这一圈层，灵素被不断转化为物质，由灵动转为固化。
如果将安赫人创造的宇宙模型比喻为鸡蛋，那么原型界相当于蛋黄，虚界近似于蛋清，以太层就如同分隔蛋清与蛋壳的薄膜，物质层则是最外层的蛋壳，而人类正生活在这个世界泡表面的薄膜之上。
1.3坐标系、文明象限及王冠
不同文明从自身所在的物质层区域观察所对应的虚界，由于角度差异导致所看到的“侧影”也不尽相同，这就是诸多相互矛盾的理论体系均能生效的根本原因。由于整个宇宙结构呈环层状，所以观察者构建了一个极坐标体系进行定位，用这种更为精确的方式衡量对虚界的探索情况以及接近“不可言叙者”的程度。以视角作为角坐标，代表所处的虚界频谱，也即是决定从哪个角度观察“不可言叙者”；以力量规模作为半径坐标，代表深入虚界的程度或所掌控的灵素量级，也即是与“不可言叙者”之间的距离。
一个文明观察虚界所涉及的角度集合被称作频率象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计入其所达到的力量规模就是整个文明对虚界探索的全部领域，又被称作文明象限。
一个文明象限中所观察到的“侧影”如果能够体现其对应“原象”的核心特质，那么这个侧影就可以被称作“王冠”，地位犹如一个神系中的主神。如果一个“原象”所对应的全部“王冠”都被集齐，那么就能够以此拼出完整的“原象”，这也是进入原型界的真正钥匙。不同文明之间文明象限可能存在重叠，一个文明可以通过吞并其他文明的方式来拓宽文明象限并夺取其“王冠”，并在此基础上尝试整合“原象”，故事中统治中央大陆的安赫联盟应该已经掌握了数百座“王冠”，并以此完成了复数“原象”。
1.4人类个体模型
《旧神残梦》故事中设定人类个体也存在与外部宇宙内外相映的组成结构：人类实质身躯对应物质世界；人类作为生命也属于虚界通向物质世界的以太通道，故此人体以太可类比以太层；位于潜意识之海底端、难以触及但却又无比庞大的深层意识与同样不属于物质世界、灵素无穷无尽却又无法直接利用的虚界颇为相似；人类明确聚焦的意图，则与完美有序的原型界构成对称；而放射出意图的灵魂，或者说本源或神性，就犹如大宇宙中一切的源头：“不可言叙者”。
作为宇宙蛋壳上的生命，人类既具有属于物质世界一部分的实质身躯，也具有以太、意识等可归入虚界的非物质部分，为了保护自身非物质部分，人类还具有由自我认知主导的特殊结构：“心内海”，只有在自我认识中得到承认，识别为自身组成一部分的事物才会存在于“心内海”中，而外部虚界与“心内海”的分隔被称为“心之壳”，是人类自我的终极防线，能够有效抵御来自虚界的种种危险。
2.巫术原理与创世形式
2.1镜像与仪式
在《旧神残梦》的世界中，除了祈请类的仪式是基于凡人与虚界精灵之间的古老约定之外，其余所有类型的巫术、仪式均遵循“镜像共鸣律”，可以理解为一种扭曲的因果律，类似于“同类相生”或者“果必同因”。简单来说，如果在世界深层，曾发生过某个带有若干个特征节点的“镜像”事件。那么只需要模仿重演那个“镜像”的每个特征，并为之插入足够的灵素作为燃料，就可以让事件的走向与最初的“镜像”吻合。而所谓的仪式，就是在接近空白的背景下，极端化地突出需要的几个“镜像”。从而在相当程度上，排除自然事件中因“镜像”混杂而导致的偶然性。
世间所有“镜像”都存在于虚界之上的原型界中，是物质界其无数个投影的共同“模具”和“图纸”。“镜像”与每一次投影法术之间存在相互影响，“镜像”犹如河道，引导注入其中的灵素流动形成特定的法术，每一次投影法术也会反过来在“镜像”河道上留下痕迹，无数次的痕迹积累也会使河道发生变化。安赫学者将利用“镜像”原型注入灵素启动法术的过程称之为“法术弦”，信仰圣王的第一教团已经成功进入原型界，并在原型界中架设了“虚构神殿”，可以准确观测到那些最稳固最深刻的“法术弦”，甚至能够进一步禁用某些法术。一旦被监控的“法术弦”上有“镜像”共鸣发生，教团就可以精确追查到施术者在物质界的位置。
2.2创世形式
“镜像”本身即是世界深层所发生事件所留下的痕迹，而“创世”，应是时间拥有意义以来的第一个事件，即最早从“不可言叙者”体内分离的“移涌”，是最初也是最为深刻的痕迹，也是世间诸多“法术弦”的源头。安赫人对四十一种创世神话进行进一步整理，明确了创世的六种形式。六种形式又各自司职着六种最为原初的规则：
形式一，孪生的双子“伊”和“苏”在交合中诞下世界：祂所描绘的，即是二元分立，差异双方对峙的平衡。是一切日与月，光与暗，父与母之神的原型“镜像”。
形式二，巨人遗骸“奥罗伦”，腐坏并分化为万物：祂所描绘的，是神性永恒的分离和劣化。即“不可言叙”者永恒向外放射，而“移涌”们亦在不断分裂的过程。
形式三，神圣几何“玛特”，从自己的结构中演算出万物：祂所描绘的，是万物的原型模具，创世者绘出了手中的图纸，世间一切“镜像”得到确立。除此之外，祂也象征着循环，因为，循环就是时间上的“镜像”。
以上三种被认为是确实接近“不可言叙者”的形式。它们自身也体现了某种完美。而再以下的三种，则属于过去人们的误读，或是尚未知晓其含义。
形式四，“虚空体”，世界从虚无中无缘由地诞生。这一形式究竟在描绘什么，尚处于猜测之中：梦境，矛盾，未知，也有可能与以上都无关，仅仅是人为的虚构。
形式五，愚惑的暗泥“撒那哈利”，即世界从海底淤泥中结块浮现——安赫人认为祂会被视为创世神，正是人类蒙昧之心的体现。因为祂所描绘的，就是蒙蔽人类的“三重帷幕”本身。
形式六，是衔尾蛇环，苍白的巨卵，圆盘等圆状图形。圣王认为这些“侧影”最初的形式，应该只是单纯的圆环，而蛇的头尾，卵的突起，圆盘的铭文，是后人赋予的细节。一个圆从起笔到完满，即表达结果的落地，循环的成立，“镜像”的具现：意味着物质的结实。所以这一形式实际所描绘的，是巨匠建造者“德穆革”筑成物质界的过程。将物质界的形成等同于世界的诞生，是人类在触碰到虚界之前常有的错觉。
六种创世形式对整个世界影响重大，譬如说安赫同盟的兴起与衰落、世界格局的变化和形式一：孪生的双子“伊”和“苏”存在极为深刻的关联；最为禁忌且强大的“唤醒内神”之路与形式四：“虚空体”隐隐呼应；几乎所有物质具现类巫术均来源于形式六：巨匠建造者“德穆革”，甚至包括人类最基本的自我防护机制：“心之壳”也未能例外，有人认为祂所铸造“心之壳”是囚禁人类的监牢，也有人认为其是人类唯一的庇护所。
3.扬升之路与三重帷幕
3.1概述
《旧神残梦》世界中存在无数种魔法修习道路，却殊途同归，指向相同一致的终点。那就是让精神超越物质层不断深潜，抵达圆心中“不可言叙者”的真相。所以它们又被统称为“扬升之路”。作者将其描述为生命的本能，无论这一旅途被辩解成是对真理的寻觅，对实力的追求，还是对未知的好奇。但追根溯源，其实都是在回应一种远古乡愁般的呼唤。所有事物归根结底是从“不可言叙者”涌出，所以它们无法摆脱回归到母体之中的怀恋和渴望，故此这些踏上超凡之路的人又被称为行者，行走于扬升之路的归乡者。但这条回归之旅上，始终充斥着种种阻碍和扭曲，行者们将其总结为“三重帷幕”。
故事设定中物质身体保护人类的同时也束缚人类，相似的矛盾，也发生在人们的心智层面。“自我”，在全部意识总和中只占据一小部分，但它也是意识的“门卫”。某些知觉、观念、感受，如果不被“自我”接受，就永远也不会进入意识。这一精密的过滤蒸馏机制，即是所谓的“心之壳”。但它在遮蔽虚界的同时，也遮蔽了潜意识中更为真实的自我。故此所有扬升之路的第一步，就是控制住那些原本在无意识运行的结构，并在自我的保护层上，打开一条联通虚界或“深层意识”的裂隙。
现存的扬升之路数量繁多，例如以立誓和毁誓为手段的“誓约秘仪”；通过和某个灵举行圣婚成为“精灵使”；下降恩许之路的“入神”之法；或者直接修建通天之塔，让普通人一步登神的“越狱之路”；专注内心潜修的“唤醒内神”；通过链接星体的“天体星辰魔法”；舍弃自我的“守灯人”……但无论哪条道路，都大体遵循打破阻碍，接触更为广大的灵素源，能够掌握并调用更大规模的灵素这一大方向。
3.2天阶体系与天体星辰魔法
安赫联盟以适用范围广且可靠性强的“天体星辰魔法”作为参照建立了对行者实力层次评估的“天阶体系”。“天体星辰魔法”是通过感应和想象星辰，将自己的意识与某条星体通路连接到一起，以此作为灵素的稳定来源。而随着行者自身意图的增强以及与天体的融合，他将逐渐能感知到更遥远的星辰。物质界中星辰的运转，是由虚界中的一条条“天体通路”推动的。而围绕着行星的以太层，又是灵素从虚界进入现实的最稳固通道。
以前的人们错以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据此产生了有名的“周转圆理论”，故此天体之路以地球为出发点，途径双月和太阳的其他行星的“均轮”——“均轮”大概类似今天人们所称的‘轨道’，虽然在地心说下，他们误以为“均轮”是一圈环绕地球的大圆。行者从地球出发，直到抵达作为日月和行星之背景的“天幕”，这即是星辰魔法所描绘的扬升之路。
行者的意识抵达的第一站，就是子月运行的“子月天”。从地球抵达子月天，就象征突破“第一重帷幕”，从痴愚庸人中踏入超凡。
接着，他将依次途经雌月另外两颗卫星的“均轮”，即赤星天以及赤二星天，抵达“雌月天”，到此，行者就算是抵达了“第二重帷幕”。
最后是太阳剩余的三颗行星，青星、白星，以及最外缘无法用肉眼直接观测的无光星……到达“无光星天”，意味着行者走到了最后“第三重帷幕”的边缘。
其实按照真实距离，太阳本应该位于赤二星和青星之间。但是在这个天球模型中，太阳却有着不同于星体的意义。这与古代的“天幕”概念有关，“天幕”分作两层，一是无数恒星点缀的“恒星天”；二则是那片黑暗无光，却带动所有星辰旋转的“原动天”。而太阳，则是“天幕”上的一处孔洞，“原动天”所象征的“第三重帷幕”，将“不可言叙者”几乎遮掩，仅在这处漏出光和热。所以太阳是指引每一个行者返乡的契机，以及迷雾中的灯塔。
3.3三重帷幕
圣王预言中扬升之路存在“三重帷幕”，“第一重帷幕”即是指人类受到自己原始知觉的限制，无法直接感知世界深层的存在，可以说面对虚界，作为物质生命的人类先天就是盲人。古代已经消亡的魔裔乌尔柱王朝，魔裔种族具备灵觉天赋，没有“第一重帷幕”的限制，他们在虚界中建立了三十六区地狱关押了大量魔鬼并以初约加以控制。现代行者采用“成像”的方式绕开“第一重帷幕”，也就是将难以理解的虚界事物转化塑造成为自身能够接受的形象，类似某种信息转码形式。但经过“成像”后获得的信息已不再完全体现其本来面目，故此“成像”方法只能说是绕开而非打破“第一重帷幕”。
“第一重帷幕”对应着“心之壳”打开一条稳定的缝隙，行者从缝隙中观察真实的世界，“第二重帷幕”则对应着“心之壳”完全消融，意识内海不断扩张蔓延，行者内心和外部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淡薄，渺小的自我嵌入到更宏大的循环下，于是“我”不再是一个拥有稳定边界的个体，而是一系列残缺不全的嵌合物，或者说，世界运转中的一组组齿轮。抵达“第二重帷幕”的行者已完全脱离“心之壳”的限制，内心扩张至其他外物的边界，故此“第二重帷幕”就代表着“永远神秘的他者之心”。
限于故事进度，目前尚未涉及“第三重帷幕”，甚至是否有人踏足“第三重帷幕”也依然是个悬念。
4.附加篇——风与光
网文中足以毁天灭地的超自然力量对世界运行的影响往往被作者以及读者心照不宣的忽略，大多选择把现实世界规则与超自然力量体系直接贴合这种相对简单粗暴的模式，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问题也很难有个合理的解释。《旧神残梦》的作者倒是没有选择忽略这个问题，还发过一篇名为《离开前逻辑的襁褓》的作品相关来尝试解释。按照圣王建立的理论体系，灵素的溢出流淌构建了整个宇宙，但人类所发现并总结的物理体系却未能发现与灵素的关联，也即是说物质世界更像是不受灵素影响的独立体系，这无疑与圣王“深层力量推动着万物运转”的理念相悖。
故事中现代诸教团对“灵素从力学中缺席”这个问题的解释是人类可观测的灵素，只是从力量流溢过程中剥落的些许碎屑。仅相对于这些碎屑，物质世界才显得像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但实际上“排除灵素的影响”的实验条件本身就不能成立。因为在所有测量之前，就已经受到了那些因结合得“紧密完美”而不可见的灵素的干扰。所以那些物理定律，是不可见的灵素，与物质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在初代圣王时期，就已经存在类似的解释，称深层力量到物质表层的流溢，静穆如“在光中结实的麦穗”，其中只有“为风所扰动”的部分，才会发出细微的声音。“巫师们听见麦田的悉簌声，就以为麦穗是从风中结出。”将灵素与深层力量比喻为“风”和“光”这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喧嚣孱弱，后者沉默强大。“风是被剥离的光”。那些可以被生命所利用的游离灵素，仅仅是从寂静的流溢中剥落的部分。
在这个比喻中，疑问其实仅仅是：“为什么麦穗可以在无风的条件下成长。”它的答案早已藏在问题之中，麦穗的成长与风无关。所以仅仅排除那些游离剥落的碎屑，本来就无碍于宇宙的运转。如果“风光比喻”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就存在着远远比这些容易被察觉的灵素更为庞大的力量，每时每刻又静默无声而地主宰着现实世界。而如果这份力量的流溢依然是完美的，人类观测到的那些灵素(碎屑)没有从中脱落，也许巫术就将在世间不复存在。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又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那么，又究竟是什么让“风”从“光”中剥落了呢？”
三、存在问题
按照老规矩，推书要从正反两方面来评价才称得上全面。《旧神残梦》的优点很突出，但缺点也确实不算少。首先，这本书设定复杂，读起来晦涩压抑，不太适合当前流行的欢乐搞笑风格；其次，这本书不够爽，存在不少主角控制不住局面甚至反被对手控制的桥段，这无疑是不少读者很难接受的毒点；再次，这本书的感情线不算出彩，多多少少有些突兀，没有很好的起到调节整体氛围及平衡主线剧情节奏的作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这本书的高质量是建立在更新拉跨的前提上，写了两年半还不到一百万字，甚至作者还是全职写作！这你敢信？
总结一下，《旧神残梦》是一本设定有深度、剧情经过精心设计、人物塑造及作者行文水平上乘的西幻佳作，值得细致品读。由于风格及内容方面的问题，这本书可能并不适合放松休闲式阅读、主要目的是爽一爽解压打发时间的读者，但如果是对打算静下心来细读，喜欢阅读中伴随思考与记忆的读者来说，《旧神残梦》无疑是一份值得期待的宝藏。
旧神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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