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宏愿,就是牺牲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燕皇淡然道。
房梁上面的那个家伙便没再吭声。
“对了,你去准备一下,朕已经将下一步的行动透露给了那个贱女人,让大家务必演得像一点儿。”
燕皇想起了什么,开口补充道。
“是。”
随后,细碎的声音响起,燕皇随意看了一眼窗外,他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
坐回桌案,他从挤压着的书卷竹简中,取出了一方手巾。
这手巾上的刺绣已经黯淡,陈年旧物。
上面,歪歪斜斜的绣着两个字------“可卿”。
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片刻,燕皇郑重无比的把那手巾细细叠好,放了回去。
“咳咳咳.......”
他咳嗽起来。
燕皇正值壮年,身体很强壮,脱下上衣,浑身肌肉的轮廓还很明显。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虚弱。
“未老先衰,垂垂老矣,也就看上去惨了些,真要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皇轻轻呢喃着。
看向窗外。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绝好时候。
..........
燕京内城。
白日里的地动山摇对整个燕京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破坏。
外城基本上已经是一片废墟。
内城的情况要好一些。
毕竟,这儿住的,都是大燕真正的高层官僚。
他们的住宅都有着法阵守护,地震之下,顶多法阵受到了毁坏,房屋还是保持着原样。
最多最多,不过是掉落下了几片瓦砾而已。
一大队衣甲漆黑的士卒自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呼啸而过。
他们看上去凌乱不堪,没有一丝队形,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能给人一种无懈可击,浑然一体的错觉。
步履匆匆,衣甲沉重,但赶路发出的声音,却是被他们很好的控制在了最小。
只要没有人刻意竖起耳朵去听,几乎能够算得上是悄无声息。
这一大队士卒很快便赶到了目的地。
这儿,是当今户部叶临翰叶尚书的府邸。
说来也是凑巧。
这些士卒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围住叶临翰的府邸了。
上一次,还是因为安万禄的事儿。
安万禄深得燕皇重用,在这一支神秘黑甲军中当着一个小将,手底下不多不少,有百十来号人。
许多黑甲士卒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安万禄喝得醉醺醺的,就在这叶府门口强劫了叶临翰的女儿,扛着跑到城郊一处破庙去,给那可怜姑娘开了苞。
叶姑娘哭得要死要活。
事后安万禄酒醒,知道犯了大错,本想着要杀人灭口,但不曾想,那姑娘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拿出了传送符。
然后.......
没有然后。
安万禄命是保住了,但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到大燕的核心圈子里面了。
只能安安分分的当个守城小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黑甲军一众士卒都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安万禄平日里虽然光棍油滑,但底线还是有的,这种当街强抢民女犯下大错的事儿,还真没人信。
许多人都认为是叶临翰这位尚书在公报私仇,刻意针对安万禄。
毕竟,听说在某次早朝的时候,安万禄得罪了叶临翰。
那个强迫事件,到这儿就结束了。
那个时候,许多人再替安万禄打抱不平。
燕皇一个人都没有搭理,态度上,很是偏向于叶临翰。
于是也就不了了之。
“散开。”
众黑甲士卒最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看了一眼叶府的高门深院,低吼一声。
训练有素的士卒们果断四散而去,在暗中,将整个叶府包围起来。
高大汉子则是依旧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深吸一口气。
这一盘大棋,不管是谁,都只是棋子。
而他,只是最不起眼,随时可以舍弃的“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毕竟,皇命难违!”高大汉子轻轻呢喃:“但怎么死,却得老子自己说了算,不把某些臭虫给引出水面,老子绝不会咽气!”
“嗖!”
天空之上,一朵绚烂烟花盛放开来。
高大汉子狞笑起来,看着叶府,猛地冲上前去,一脚踹开大门,怒吼道:“叶临翰欺君罔上,勾结乱军,株连三族,给我杀!”
四面八方,黑甲士卒蜂蛹而下,宛如天降神兵,威势难挡。
很快,叶府便血流成河。
“报!”
一名士卒飞快的跑向高大汉子,大声道:“将军,没有发现叶临翰!叶府之中,一个叶家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奴仆杂役!”
“通通宰了,剁碎喂狗。”
高大汉子漠然说道。
“明白!”
那士卒转身离去。
“呵,还真被你给跑了,陛下的预想果然不错,接下来,长夜漫漫,叶尚书,咱们慢慢来。”
高大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漠,嗤笑道。
...........
燕京,地下。
岩浆海中央那大岛上传来的震动终于停滞了。
“将军!”
一声疾呼响起。
“说!”
“陛下谕旨,上岛!”
“嘶........”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上岛?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岩浆海!怎么上岛去?
“知道了。”
为首那将领回身,看了一眼神情变换的众士卒。
淡淡道:“不想去的,不用勉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用去,独苗不用去,总之,还是以前的规矩,都是自愿,没人强迫。”
说完,他竟是等也不等众人,体表泛起微微灵光,就这么纵身一跃,跳入了面前的岩浆海之中。
将军他,竟是打算直接游过去?
许多士卒都是脸色连变。
灵力护体,能护几时?
就算是借着灵力护体登上了那大岛,可到那时候,也必定精疲力竭,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岛上的凶物,又该怎么办?
这一趟下去,那就真的是送死啊!
“扑通!”
大多数人都还在犹豫的时候,几名副将已经是跟着跳了下去。
只有一个副将犹豫着,没敢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