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重重倒地。
她的后心窝,被宁南一剑刺了一个通透。
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蔓延开来。
谷雨那雪腻的身子,像是绽放在地狱中的白色玫瑰。
宁南手腕微抖。
太初仙魔剑上的血迹便被灵力震散。
杀了谷雨之后,他冷静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闯下了大祸。
加之之前的吴艮,还有那不知名的内门弟子,短短的时间内,他手上,竟然或直接,或间接的背负了三条人命。
虽然杀了他们他并不后悔。
可是,此地终究是云浮宗,他终究是云浮宗的弟子,要受到门规的限制。
只要他还是云浮宗的弟子,那么,迟早有一天,这些事儿会爆发出来。
随意处理了谷雨的尸体,宁南深吸了一口气。
他回想起薛璞不久前所说的话来。
轻轻对自己道:“做事儿,问心无愧便好,云浮宗,注定不能久留了,得找个时间离去了罢。”
说着,他最后看了一眼此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特意来这儿一趟,目的是要弄清楚吴艮跟自己到底有什么恩怨。
虽然现在还是没弄明白,但那也已经不重要了罢。
反而,在杀了谷雨之后,让他知道了离开云浮宗的紧迫性。
这,就够了。
.........
清晨,虫鸣鸟叫,万兽争鸣,一切都显露出又是生机勃勃元气满满的一天。
自从千绝峰大变之后,千绝峰上,不仅是内门弟子们受益匪浅,即便是飞禽走兽,也得到了莫大造化。
要知道,能到千绝峰上面的住下的鸟兽,那可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最差最差的,也是拥有了相当于炼体境实力的一阶灵兽。
当然,灵兽也就是妖兽,只不过,灵兽是属于被驯化了的妖兽,跟人类亲近而已。
自从妖族族中顶尖力量以及大批的中坚力量被人族镇压之后,流落在外的妖兽们,大多都只是灵智未开,实力低微到可怜地步的存在。
很少有达到能够开启灵智那一步的。
但凡事无绝对。
至少,云浮宗的千绝峰上,有这么一头。
那灵兽不但开启了灵智,甚至,还拥有了化形的能力。
强大到无以复加。
陈玄之在昨日施展了手段之后,心潮一直澎湃起伏,难以静心。
一股子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叫嚣不止。
这让他极为难受,用了一整晚,都没能解决这问题。
直到,他想起宗门内的那头畜牲。
于是他想到了办法。
听说那畜牲现在能够化形,还当了内门的长老。
陈玄之觉得很是可笑。
妖就是妖,即便是从野狼变成了家狗,还是不可能改变它的本质。
陈玄之只是心念微动,下一刻,整个人便出现在了一个小院之中。
“何老,出来一见?”
陈玄之的声音很是淡漠。
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应声而出。
见到是陈玄之,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显然,他不清楚陈玄之找上他是要什么干什么。
“许久未见,玄之,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何老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笑着问道。
陈玄之笑了笑,“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想借何老心头血一用。”
“什么?!”
何老脸色微变,难看了许多,他盯着陈玄之,凝声道:“玄之,你应该知道心头血对我有多么宝贵,我年岁已高,寿元无几,若是再给你心头血,等于是自斩一刀,所以,绝无此等可能!”
陈玄之抚掌笑道:“老夫其实也知道没有这种可能。”
何老闻言,脸色这才放松了些。
他心道,“这玄之实在不似当年了,竟然都学会开玩笑了。”
“只是,这等严肃的事情,又岂能随意的开玩笑啊!”
“玄之啊玄之,也就是遇到我这么好脾气的了,要是遇上别人,二话不说,恐怕就是要与你大打出手了罢。”
何老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跟陈玄之说道说道,讲讲这些,让他以后开玩笑要适度。
但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陈玄之忽的直接欺身上前,一拳轰在他的下颌之上。
巨力袭来。
何老的下巴甚至直接被打得粉碎,鲜血,飞撒乱舞。
他整个人连退了数十步。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还没等质问陈玄之为什么,陈玄之就已经黏上前来,捏住了他的喉咙。
猛然用力。
甚至都没有给他太多的反应机会,便彻底捏碎了他的脖子。
何老瞪大了眼,即便是喉咙破碎,他也没有当即死去。
身形缓缓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只大鹤,侧躺在地上,疯狂的抽搐着。
妖兽生命力的强悍,可见一斑。
“何老,要怪,就怪你的心头血太过珍贵罢,老夫要想恢复,就得炼制那一味丹药,而那丹药的药引之一,便是大妖的心头血......”
陈玄之没管那大鹤生机未绝,就直接刨开了它的心脏,以密法取出了数滴金黄色的血液。
“陈玄之,你这无情无义之人,之前我还在想为何闻道子没跟你一起出来,现在想来,他定然也是被你这小人害了!”
那大鹤在被取出心头血之后,迅速的萎靡下去,在身死前的最后一秒,它的魂魄浮现,看着陈玄之,极为不甘的怒吼道:“枉我当年还尽心尽力的伴你成长!陈玄之,你不得好死!”
“聒噪。”
陈玄之收起那心头血,漠然挥手,竟是直接打散了那大鹤的魂魄。
他看着地上的鹤尸,冷笑一声,道:“区区孽畜,也想与人平起平坐?当年你便是奴仆,哪怕伴我成长,也不过只是一个玩伴罢了。”
“千方百计的讨好我,也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修行资源而已。”
“这些年,你养尊处优,居然还当上了内门长老,简直是对我云浮宗天大的讽刺!”
“奴仆,就要有奴仆的自觉!取你心头血那是看得起你,再者,你从我云浮宗得到了这么多,也该还回来了!”
说罢,陈玄之竟是再也懒得看那尸体一眼,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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