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幽冥圣经还会对心神造成影响吗?”
“老前辈不知道?”
阙奎老仙儿摇摇头,半部幽冥圣经虽然是他亲手交给北长青的,但他从未修炼过,哪怕连看都未曾看过一眼,更不知修炼之后还会对心神造成影响。
正说着,阙奎老仙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呢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北长青不知何意,问起缘由,阙奎老仙儿解释道:“遥想当年,老朽曾有一位师弟,我那师弟聪颖伶俐,悟性奇高,本来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不知为何,成仙之后莫名坠入魔道,人仙亦成人魔,当年我还以为师弟是剑走偏锋,急于求成,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偷偷修炼了娘娘留下的半部幽冥圣经。”
师弟?
人魔?
北长青不由想到在东墟时的遭遇,说道:“我在紫雾森林时候,碰见过一位人魔,他与你一样也自称是暗夜娘娘的仆人,该不会就是你的师弟吧?”
“不可能!”
阙奎老仙儿想也没想,直接摇头否认,道:“我师弟当年入魔之后,无法归途,又不想丧失自我,沦为一具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所以最终选择自尽而亡。”
“那我在东墟见到的人魔又是谁?而且我敢肯定,那人魔的确修炼过幽冥圣经,可惜,他意识全无,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紫雾森林一直守护着暗夜娘娘,可能是我也修炼过幽冥圣经的原因,当时他还对我大打出手,幸亏我跑得快,不然的话,可能死在他手中。”
“竟有此事?”阙奎老仙儿陷入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会不会是你师弟当年没有死?”
“当年师弟自尽而亡的时候,我虽然不在现场,但他的尸首是我亲自埋葬的。”
“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师弟,那紫雾森林的人魔是谁?对了,老前辈,你有几个师弟?”
“老朽只有一位师弟,而且娘娘留下幽冥圣经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二人知晓。”
“既然如此,改明儿你抽个时间去一趟紫雾森林见见那人魔,是不是你师弟,一看便知。”
听北长青这么说,阙奎老仙儿内心也的确想去一趟东墟的紫雾森林。
北长青一直弄不懂老仙儿与暗夜娘娘之间的关系。
说师徒关系吧。
老仙儿却称只是暗夜娘娘的仆人。
说主仆关系吧,他竟然还有个师弟。
老仙儿解释说,娘娘不收弟子,他们也没有资格做娘娘的弟子,这辈子能够做娘娘的仆人,已是最大的幸运,老仙儿话里话外,对暗夜娘娘非常尊敬,而且……尊敬之余似乎还蕴含着一种特别的感情。
“对了,老前辈,你可有什么法子见到暗夜娘娘吗?”
如果可以的话,北长青真的很想再见暗夜娘娘一面,问清楚她到底在幽冥古河等着自己做什么。
再没有见到暗夜娘娘之前,他就有一肚子疑惑想问,在紫雾森林见到暗夜娘娘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激动了,还是太震惊,一肚子疑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暗夜娘娘也不知道是急着干什么事儿,还是怎么着,留下一句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让北长青内心既后悔,也觉得非常遗憾,若是能够再见到暗夜娘娘,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自从娘娘离开之后,老朽再也没有见过她。”说到这里,阙奎老仙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情也变得尤为复杂,惆怅万千,一声唉声叹息,叹尽了这些年数不尽思念。
看的出来,阙奎老仙儿对暗夜娘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估摸着难倒这老爷子暗恋暗夜娘娘?
还是说只是一种纯粹的主仆关系?
这种比较私人的问题,北长青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与老仙儿举杯畅饮,起身告别之时,阙奎老仙儿又将暗夜娘娘留下的那幅画交给他。
老仙儿说……当年娘娘离开之后,只留下两件东西。
第一件就是半部幽冥圣经。
第二件便是这幅画。
尽管暗夜娘娘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但阙奎老仙儿总觉得画中应该有所奥妙,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悟不出来,留在这里也是一种浪费,与其如此,还不如交给北长青,或许以北长青的悟性,悟出什么奥妙,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实话。
北长青对暗夜娘娘留下的这幅画也颇感兴趣,他也隐约感觉这幅画中蕴含什么奥妙,不过,这幅画毕竟是暗夜娘娘留下的,对于人家老仙儿来说,是一个念想,思念暗夜娘娘的时候,看看这幅画,或多或少也能填补点内心的空虚。
他开口拒绝,不想夺人之美。
奈何,老仙儿执意要将这幅画送给他,推脱不了,最后北长青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
正要离开的时候,阙奎老仙儿又忽然将他喊住。
北长青不解,问道:“老前辈还有什么事情交代?”
“前些日子,老朽在外面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情?”
“听闻……公子在凌云圣地生出了天命造化。”
北长青点点头,示意的确有这么回事,紧接着,阙奎老仙儿又追问道:“公子生出天命造化的时候,天降神雷,古钟长鸣,而且还降下三魂天煞此等天罚之劫?”
“不错。”
“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让老朽亲眼目睹一下天命造化?”
北长青耸耸肩,倒也没有拒绝,心念一动,神虹冲天而起,圣光绽放,映的道观之内尽是异彩,此间的北长青,宛如一轮皓月,又如一轮大日,如日如月,更如身披万丈虹光的天神下凡一般,威武至极。
阙奎老仙儿看的是瞠目结舌,神情为之凝固,一双浑浊的双眼亦是闪烁着无尽的震撼。
直至北长青离开,阙奎老仙儿依然陷入深深的震撼中无法自拔,足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仙儿才渐渐回过神来,望着虚空之中,北长青渐行渐远的身影,阙奎老仙儿仿若失神一般,自言自语说道:“是真的……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是天妒之命。”
“他怎么会是天妒之命……”
“娘娘知道他是天妒之命吗?”
“娘娘已是天罪加身之人,如今又与一个天妒之人因果相接,这……”
暗夜娘娘在黑山峭壁布下玲珑棋局,究竟有何用意。
阙奎老仙儿的确不知道。
他毕竟追随暗夜娘娘多年,一直猜测暗夜娘娘布下玲珑棋局,是为等一位天命之人,而等天命的原因很简单,希望借助一位天命之人的天命之势化解自身的天罪。
他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就太糟糕了。
如他所说的那样,暗夜娘娘已是天罪加身之人,如今又与北长青这么一位天妒之人因果相接,身上的罪孽只会更加严重。
要知道,娘娘的天罪即使再大,也不过是后天形成的罪孽。
而北长青的天妒之命,则是先天原罪。
论罪孽程度,自然是北长青这种先天原罪大。
阙奎老仙儿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转念一想。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话,意味着暗夜娘娘从一开始等的不是天命之人,可能等的就是北长青这位天妒之人。
娘娘一个天罪加身之人,等待一位天妒之人……
这……
阙奎老仙儿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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