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陈老师给我们讲过诗,也讲过词。
我不喜欢七言和五言,唯独喜欢词。
我一直觉得陈老师是个浪漫的人,不管心情多么down,或者上着多恶心的课比如修辞学,他都会将自己的灵魂释放,将嘴巴释放,将身体赋予听众。
他说,说话,是种艺术。
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冷,即便我的身体在发着烧,在发着热,但只有我自己知晓,那一切,早已冰冷如初。
“苏轼多豁达啊,哎,我就想像素是一样豁达,一蓑烟雨任平生,是吧,不过我不喜欢草鞋,也不喜欢淋雨,还是希望有一辆宝马车,然后看别人淋雨的。”
“哈哈哈。。。”
“独语阅凭栏,秋闺怨女拭啼痕,古代写女人就会哭,殊不知都是男人写的女人而已,你让女人写,你看看她不把自己写上月球就怪了,欲上九天揽明月,那就不是李白的事了,女人也能干,巾帼不让须眉,这一看就是女人写出来的,就像现在,女人能顶半边天,你觉得是男人写出来的么?。”
那时候,我对陈老师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我这样平凡的女孩,他不可能注意到。
哪个老师会喜欢上自己那平凡的学生呢,何况是众多女学生中不是很起眼的那一个?
但当我听说陈老师和自己以前的学生谈恋爱的时候,竟然有些捶胸顿足的挫败感,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赶紧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他和女朋友真的很配,听说他女朋友叫陈梦,她好漂亮,我们经常在地铁上相遇,因为大家都要经常回大学城看看老宅子,拜拜老校门,谈谈老心事。
现在,我的心事,能跟谁说呢,不过是,寂寞罢了。
寂寞,沙洲冷。
仿佛此刻的我,也和苏轼一般被贬,贬去哪里呢?肯定不是常州,也不会是惠州,现在的我,在中越边境,进退两难。
孤独,仍然这般冷静地向我的周身袭来。
培训很快过去了,我恢复如初,但回邕州的动车座位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余温,而是空无一人。
小米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她软绵绵的小手和软绵绵的身体扭动着,摇摆着,丝毫不畏惧身边那只神秘的猎犬,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的味道变了,变得陌生,他的味道也变了,变得让我恐惧。
冷,车里的空调似乎调的更低了。
两个小时很快溜走,邕州站的牌子清脆,温暖。
小李和小王关心地询问着一会儿要不要送我回去。
我摇摇头,企图用虚弱来掩盖自己感情上的失败和被别人戏耍的无奈。
大家都知道我得处境,但是没有人说出口,与别人何干呢?是吧。
有时我会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上天总会以另一种维度的惩戒让自己不知所措,于是我闭口不谈,只能默默承受,与一种莫名的神祗抗争是不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常常自责,常常陷入悔过的漩涡。
孤独,我一个人踏上回家的公交车,所有人都跟我背道而驰。
我甚至想逃离,避开那些世俗的言语。
规避所有的流言,我已经没有力气。
但为了生活,我还是去上班了。
我来的很早,我怕见到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们,往常我到的也很早,不过没有今天早。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我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早饭我也没有倒出空去买,饿着肚子,我想起了办公室座位下的一包麦片,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时间久远,它已经遗弃了自己本来的味道。
“算了,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事。”
他妈的怎么能算骂人呢,是吧,他妈妈的教养不好的意思罢了。
办公室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大家都像没事一样,好像对于八卦漠不关心,只有我知道,只要我一走开,那种扑面而来的话语就会将我生淹吞没。
看着小米的工位我有点烦躁,自己突然想起了陈老师曾经讲过的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吧,和这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异曲同工,文学性都是以互文的方式存在的,大家不要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还可以争取是吧。”
他总是能不经意地把我们逗笑,只有我,笑不出来。
寂寞沙洲冷,上班,果然跟上坟一样。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我就是那小小的苔花,只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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