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你是迟雨女士吧。”
“你好,你是?”
“我这里是市公安局的,麻烦你过来做一下笔录,有一个案子需要您来配合一下。”
“哦,好的,好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
秘密像金条,每个人都想法设法地把它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秘密又像咖啡,我们忌惮它不加修饰的苦涩,却沉湎于加糖加奶后的华丽。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大抵,是为了自己吧。
我是迟雨,从小,我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我住在春风街16号。
凌雪躺在车里,车从县里颠簸到市里,收费站晃到了医院。
她仿佛受到了审判,一切都是为了等待结果的惩罚。
迟雨的头也很痛,她不知道是不是远在芒市的凌雪影响到了她,此时此刻,她们两人处在同一个时空,仅仅相隔几百公里的土地。
穆腾又生气了。
迟雨很疼他,也很珍惜他,她知道自己能力比他强,因此事事都顾及穆腾的面子。
但是,他有点过分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会呢,挺好,挺好,你真行。”
“又怎么啦,这是谁又惹我们家大少爷了?”
“你少来这套,迟雨,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又是什么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不需要我去评价吧,这是房间钥匙,请你让我静一静。”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别走啊,穆腾,唉!你干嘛啊这是?”
到现在,迟雨仍是一头雾水。
夜晚的邕江,把未开灯的房间映照成青灰色。
迟雨躺在阳台的椅子上,小口地喝着芝华士,她加了冰。
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到底又哪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
实际上,迟雨心里也烦的要命,她感觉自己找了个孩子,平时工作的事情都够让她心烦的了,现在还要操心他。
在她生气的节骨眼,她的妈妈却突然来访。
面对桌上摆着的银行卡和房产证,迟雨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小李么,我迟雨,下午我要去办点事儿,公司那个活动我参加不了了,你安排一下,嗯,好,辛苦。”
“迟总,你知道那件事了吧。”
“什么事。”
“刘总死了呀。”
“哪个刘总?”
“就是您,刘叔叔。”
迟雨有点慌张,但又有点兴奋。
她感慨世事无常,恶人中有恶报,但也同情人的性命之渺小,像彗星坠落,捕捉痕迹。
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
迟雨这么多年的噩梦,仿佛解开了。
那么,妈妈到底干了什么?
“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你来干什么?”
“小雨,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是自愿的,跟你没关系。”
“你个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啊,啊?你是不是傻了?”
“我说,我是自愿的,明白吗!”
事实上,是我最硬。
也许,当时闯进来的不是我的妈妈,我会马上泪如雨下,然后抱着她的腿求她帮我报警。
但进来的是她。
妈妈和刘牧的事,在我十八岁的生日那天,被我撞破。
如今,我也成了刘牧这个畜生的玩物,我觉得这是命运使然。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是多么得可怕,因为一定要和母亲对着干,因此做了很多愚蠢的坏事。
“我们报警,电话,我的电话呢。”
“你不要管我,你想让我的名誉从此毁掉吗,我还没结婚,我还在上学,难道你不清楚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
“叔叔有点事,是关于你爸爸的,来我家里,我们慢慢谈。”
也许,十八岁是我的一个劫。我喝了那杯味道奇怪的果汁,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我猜,让母亲震惊的是,昨晚还搂着她的男人,如今让她的女儿,开出一朵绚烂的红花。
我很疼,说真的,我真的想死。
但是,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报仇,我要利用他,我要卧薪尝胆,总有一天我会用合理的手段将他置于死地。
现在,他死了。
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每个人都有秘密,秘密,像是猫咪那神秘的呼吸。
“您好,您是詹娜女士吧,我们是公安局的。。。”
“刘牧?他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们早就离婚了,找我了解情况,没必要吧。”
“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詹娜用颤抖的双手点燃了一只女士香烟。
“宝贝,你在哪里。”
“我在家。”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要面对的,是啊。
那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吴队,我们目前列出了十余个嫌疑人,现在给您做一下汇报好吗?”
“你等等。”
吴准看着楼下正从车门走下来的詹娜,不由得思绪万千。
詹娜是他的初恋,他永远不会忘记,詹娜,这名字真美。
“你好,我来自首。”
工作人员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你是哪位?”
“詹娜,你怎么来了。”
“吴准,好久不见,刘牧是我杀得,我认,这几天我很煎熬,现在说出来了,一身轻松,还愣着好什么,我的好警察。”
吴准不相信人是詹娜杀的,这不可能。
当然,除了感情因素,还有尸检报告的死因。
“死者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铊元素毒物的侵害,但不足以致命,体内无剧毒反应,背部有一处刀伤,伤及左肩,一处划伤在手肘,但真正的死因都不是这些,他的起因是。”
“是什么。”
吴准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因为他的判断已经全部被推翻。
“他是晚期乳腺癌患者。”
“啊,不是吧,吴哥,刚才投案的那个女的什么意思,吃饱了撑得吗?”
“小李你正经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吴准的头有点疼,他总是觉得刘牧的女儿很眼熟,那种亲切感来自于哪里,他不知从何讲起。
吴准已经38岁了,仍然是单身汉一个。但大家都称他为烟酒吴老五,他每一天都离不开酒,和烟。
这两天,他想把酒停一停。
“说吧,你和刘牧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情人。”
“你丈夫,是迟,迟。。。”
“迟海广,是我前夫,他已经去世了。”
“怎么成前夫了,人不能那么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我怎么忘恩负义,有哪个男人能把自己亲弟弟的女朋友抢走的,你说啊,你说啊!”
吴准又点燃了一支烟,他妈的,这玩意儿,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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